青棱結界,萬物一色。半空之中卻是紫炎飄蕩,青雲激變,使得青棱結界更是詭譎恐怖。漂浮於半空中的天元魔鼎,在紫炎灼烈陽氣的烘烤之下,發出“嗡嗡”怪響,令人毛骨悚然,寒意陡生。

    天元魔鼎前,一位黑袍老者輕浮於空中,未憑外力,顯然修為已達天人之境。此刻他全身氣息激蕩,黑袍被激得咧咧作響,令人既覺敬畏,又覺可怖。他望著下麵提劍之人,滿麵怒容,雷聲喝問道:“你是何人,竟敢來毀我天元魔鼎?”

    傲鬆被他的聲音震得耳朵都麻了,半晌已過依然未能止住翻湧的心潮。他心知遇到了奇強的對手,正麵衝突決不可能得到好處,於是眼睛一轉,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呃……這位高人,小子雲傲鬆,不小心路過貴寶地,看到天上有個紫色的太陽很漂亮,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才多有冒犯,實在失禮,嗬……失禮了。”

    黑袍老者聽罷眉頭一皺,問道:“你便是雲傲鬆,梵天莊主雲帝堯之子?”聽他是雲帝堯之子,黑袍老者的語氣顯然舒緩了許多。

    “啊?”怎麽這黑袍老者也認識自己老爹嗎?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傲鬆突然覺得自己的老爹那叫一個神奇啊,真是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到處都有他熟識的人!

    傲鬆尚未答話,一旁的彩綾便發話了:“喂,你這老頭怎麽如此心狠手辣?用紫炎煉化活物,還把破曉哥哥關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小丫頭還是那麽衝動,心直口快,一點也不會審時度勢。

    黑袍老者望向彩綾,開口問道:“哦?你便是玉靈師太的弟子齊彩綾吧?嗬嗬,大方爽朗,倒不像是玉靈教出來的!”

    彩綾一愣,這黑袍老者居然也認識自己?聽他所言,似乎與自己的師父十分熟悉和了解,隻是自己的師父又怎會認識一個如此邪氣的老頭?依著師父嫉惡如仇的性格,善必與之,惡必誅之,還怎會與之有任何糾葛?

    黑袍老者望向雙鳳,意外地露出了一絲和善的微笑,隻聽他道:“淩姑娘,可還記得老夫?”

    雙鳳怎會不識?剛才黑袍老者出來之時,雙鳳便驚唿了一聲。此人不正是那個聲言知曉自己身世,欲圖相告,但兩度被阻的何問天?雙鳳驚疑不定,隻微微一福,算是迴答。

    何問天收束雙手,微微一笑,問道:“姑娘還願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你我有緣,如今又無淩稀漫和江破曉的阻擾,你盡管放心問老夫,老夫必定知無不言。”

    雙鳳一陣猶疑,從天仙白鳳和江破曉的百般阻擾中,她看得出自己若知曉身世或許將有一場大難降臨;而麵前這位老者苦心孤詣,鍥而不舍的要告訴自己似乎又別有所圖。雙鳳本一副醫者之心,加上她看這老者如今滿身邪氣,似乎為道不正,他如此熱心地要幫助自己,莫非要將自己引向邪路嗎?

    雙鳳心裏天人交戰,以前自己四處探訪,一心想要了解自己從何而來,可如今機會擺在眼前,卻又有種種顧慮紛至遝來。雙鳳歎息一聲,又福了一禮,溫言細語道:“多謝老先生,鳳兒已經想通了,隻要能和傲鬆在一起,知不知道雲煙往事已經不重要了。”

    傲鬆迴過頭來,心情爽快得直欲飄飄欲飛,如浮雲端,這是雙鳳第一次在人前聲言要與自己長相廝守,她的芳心已然盡係自己一身了。人生一世能得到一位知心愛人殊屬不易,何況還是一位天仙不比的愛人!他笑望著雙鳳,一臉溫情。

    雙鳳也迴以微笑,竟似心有靈犀,非常默契!一旁的彩綾心裏倒吐酸水,鳳姐姐對爛飯桶用情如此之深,爛飯桶也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勢。他們二人是天造地設的璧人,隻是可憐了自己,先後喜歡兩個男子,皆是無疾而終,想想就覺苦痛。

    何問天一陣詫異,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雙鳳,暗道:“難怪說女人善變,這老祖突然改變了計劃,不允我告訴淩雙鳳身世,這位淩姑娘居然也不謀而合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轉眼看了看傲鬆,心道:“這雲傲鬆倒也好本事,本事及不上他父親,風流性子卻跟他父親如出一轍,哎!可歎那些癡情女啊!”

    何問天歎息一聲,冷聲道:“姑娘既然心意已決,老夫也不強人所難。速速離去,老夫留你們性命!”

    四人大是意外,何問天居然就這樣放自己走了?他們心知以何問天如今的功力,即使四人聯手,也非是他幾合之敵,自己這些人擅闖青棱結界,又差點毀其天元魔鼎,即使這人修養再好,也未必能放過自己四人,而何問天居然說放就放了,這其中當真蹊蹺。

    雖說人皆有求生之誌,卻也有舍生取義之說。傲鬆、彩綾、蟬兒出身雖貴,但畢竟份屬江湖,最講究義氣,而雙鳳一副醫者之心,有著對所有生靈的憐憫之心,因而四人皆未曾以何問天的突發慈悲而歡欣鼓舞,隻是站在那裏動也不動,望向七棱青柱。彩綾向何問天問道:“你既然放了我們,還關著破曉哥哥幹什麽?”

    何問天冷哼一聲,道:“江破曉屢屢壞我大事,今日陷入七棱青柱之中,算是對他小小懲戒!哼!你們放心,再怎麽樣,我也不會殺害自己的徒孫的!”

    “你是怕你徒弟淩稀漫找你報仇吧?”傲鬆心裏冷笑一聲。他已聽雙鳳有言,天仙白鳳的修為早已遠勝其師,何問天在他徒兒麵前,連逃的能力都沒有!

    淩稀漫如今身居江湖五天絕之首,是為武林表率,自然會堅持正義,不與邪魔為伍。傲鬆看這何問天滿身詭異邪氣,分明不是正道所趨,也難怪淩稀漫與她這師父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了。隻是既然何問天乃是邪道中人,又是怎麽教出如同天仙白鳳和藥王黑龍這般人人稱道的風雲人物的呢?

    傲鬆想來想去亦是不得要領,也隻能當龍鳳雙使是天性本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了。

    彩綾一時義憤填膺道:“不行,你不能關著他,你一個長輩,還以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害自己的徒孫,傳出去你隻怕就名聲不保了!”

    何問天嗬嗬笑道:“小姑娘,你很有趣,你可知我這個徒孫有多強的實力了嗎?他如今身負真冰玄氣這種曠世奇功,又與落英神槍合二為一,普天之下,塵世之中,已經難逢敵手……”說到這裏,何問天頓了一頓,續道:“現在你說我以七棱青柱關住他,誰還會說我以大欺小,恃強淩弱?”

    “什麽?落英神槍和江破曉身合了?”傲鬆心中熱血賁張。江破曉本就是江湖五天絕之一,修為直要進抵天道,尋常人根本就可望而不可及。如今他又錦上添花,人槍合一,隻需待得內丹凝聚,渡過天劫,那便是人界地仙了!

    傲鬆知道破曉很強,可萬萬沒料到,他竟然已經強悍至廝!仙氣臨身,跳脫輪迴,即將萬年不死!傲鬆心裏對破曉更是崇拜起來,江破曉年紀輕輕,已被人奉為年輕一輩的翹楚精英,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彩綾倒抽了一口涼氣,張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看向七棱青柱中的江破曉。照何問天的說法,以破曉如今的實力,就連天仙白鳳也不可與之比肩了!真不明白,他如此冷若臘雪,少人交流,是怎麽練出如此強悍修為的?彩綾震驚了半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對江破曉的四個字來:又奇又怪。

    何問天哈哈笑道:“他江破曉的奇事又豈止於此?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雖說四人此時對何問天很不感冒,但這個問題確實困擾著這一代武林青年,因此四人皆未說話,也沒有提腳要走。

    何問天續道:“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人有情,有情是好,可有時也是一種束縛。尤其對於練武修仙之人,有情大多時候更是一方障礙,因此無論凡人怎麽努力,也難有仙人般的修為。可江破曉卻無此顧忌……”

    彩綾奇問道:“為什麽?難道江破曉是無情之人嗎?”到底好奇無比,彩綾也一時忘了自己如今還與何問天還是對立的立場。

    何問天哈哈笑道:“你說得不錯,不過他也並非完全無情,隻是無了那人世間最為惱人的情!三魂生六欲,七魄衍七情,可江破曉卻是天生缺了一魄,而這一魄正是一個人男女之情的衍生之魄!”

    四人聽罷,驚唿不已,不由得對江破曉生生出憐憫之情來。看來江破曉雖高居江湖五天絕之一,卻也同樣可憐。他有著不完整的靈魂,難怪老天把他造就得如此冷若冰霜!

    隻是四人聽到這個也是各懷心思。彩綾是四人之中最哭笑不得的人,沒想到自己無論付出怎樣的努力和情感,也沒能贏得江破曉正眼相待竟是這樣一個自己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到的原因。彩綾苦笑,看來自己再也不能對江破曉抱任何希望,隻能徹底死心了。

    彩綾聽到這個消息並未覺得有多麽心痛,她明白自己心裏的人這段日子以來已經有變了。可是這個替掉江破曉的人卻喜歡著另一個人……彩綾覺得好累,自己要爭定然是爭不過鳳姐姐的,她太優秀了。況且鳳姐姐也很可憐,如今爛飯桶或許就是她最後一絲光明了,自己又忍心去爭嗎?

    傲鬆這邊也是百味陳雜,原想江破曉能幫忙擋下小丫頭片子,即使現在江破曉極不喜歡小丫頭片子,但世事無常,隻要他還是個正常人,愛上小丫頭那就不是全無可能。可如今擺明了自己對江破曉那邊的期望,完全就是自己一廂情願!

    既然如此,自己要置小丫頭於何地呢?他看得出如今的小丫頭麵對自己時,已不如以往那般自然,傲鬆並非無腦之人,自然猜得出她已經喜歡上自己了,而且自己對她也並非全無感覺,可問題是自己能接受她的一番情意嗎?她是個好女孩,應該找一個能全心全意愛她的人相伴終生才是,顯然那個人絕不可能是自己。

    雙鳳聽到此話的第一反應便是這老者為何要告訴自己四人這個消息呢?這江破曉是否缺了魂魄於他的大局來說似乎也並無緊要啊?他難道是擔心自己或是彩綾喜歡上江破曉而糾纏於他?可他為何要如此做呢?

    再說江破曉雖確是一位世間少有的翩翩佳公子,可自己已經屬意傲鬆,這何問天分明早已看出。彩綾妹妹心係於她口中的爛飯桶,也就是傲鬆,何問天行走江湖多年,察言觀色的本是定是不賴,他會看不出彩綾妹妹喜歡傲鬆嗎?既然看得出,那他還擔心什麽呢?如果不是這層因素,那他是想通過自己四人給他完成什麽嗎?

    蟬兒最是天真可愛,半晌之後,出言道:“那這位爺爺,這也跟你關著破曉哥哥沒什麽關係吧!你是忌憚他武功厲害嗎?”

    浮於半空的何問天乍聽此言,不由得一愣,他瞧向蟬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隻道:“小姑娘倒是可愛得緊,忌憚他武功的也非是我一人而已,你道他師父淩稀漫當真就不忌憚他的武功嗎?”

    蟬兒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地問道:“破曉哥哥既然是漫姑姑的得意弟子,她徒兒青出於藍,她該高興才是啊!”

    何問天冷哼一聲:“高興?我的兩個弟子也青出於藍,一個承我醫學和禦獸之術,漸漸比我還要精於兩術,最後卻棄我而去,不知所蹤;一個承我武學,如今已居江湖五天絕之首,可卻處處與我作對,嗬嗬,我該高興嗎?”語氣帶著自嘲的意味,竟然顯得那麽無奈!

    彩綾一向如她師父一般嫉惡如仇,對何問天的臉色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隻聽她嘲諷道:“若非你行為不端,又怎會眾叛親離?今日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何問天哈哈笑道:“我不過為了我的夢想努力,何談行為不端?說到行為不端,你道玉靈便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嗎?”

    彩綾平日最敬愛自己的師父,豈能容他詆毀師父,隨即柳眉倒豎,破口罵道:“住口!不許你說我師父的不是!”

    何問天渾不在意,繼續道:“玉靈,不過殘花敗柳之身,居然不尊祖訓,膽敢座登峨嵋掌門之位,真是可笑!”峨嵋派祖訓:峨嵋仙府,承天景命,仙靈之光,照耀古今。峨嵋掌門,天之仙使,冰清似玉,聖潔如雲。故凡峨嵋掌門,當以清白之軀出家為道,一世守誌,不得有逾。可何問天居然說玉靈師太非是處子之身,這對峨嵋派來說,乃是天大的侮辱!

    彩綾氣得小臉通紅,雙手召出丹華短戟,喝罵道:“胡言亂語,看我撕爛你的狗嘴!”彩綾已被氣得失去了理智,舉戟朝何問天撲去,渾然忘記自己眼前的人乃是江湖五天絕之一的望江宮主!

    傲鬆大驚,忙出聲喝道:“小丫頭片子,別衝動!”奈何彩綾已然撲上了半空,喝止已然無效。

    何問天哈哈笑道:“找死!”一道白芒自他袖間揮出,如同利劍破空,陰寒無比,讓人如同穿著單衣立於秋風之中,不由得瑟瑟發抖!

    彩綾一驚,忙側身一閃,堪堪避過,不料何問天又是一道真氣激射過來,而且比之上一道,其勢更加威猛!彩綾避之不及,隻得一扭身,任那道真氣打在自己的背上非要害之處,慘唿一身,如同斷線紙鳶,就要落下地來。

    傲鬆一見,心裏一痛,驚唿一聲:“小丫頭片子!”忙飛身將彩綾接住,但見她如今緊閉雙目,麵如白紙,殊無血色,渾身瑟瑟發抖,小小的櫻桃嘴巴亦是不停哆嗦。傲鬆隻覺一陣揪心的痛,眼中透出淩厲之色來,朝雙鳳吩咐了一句:“鳳兒,幫我照顧一下小丫頭片子和蟬兒!”

    雙鳳見他麵色不善,急道:“傲鬆,你不要……”傲鬆明白雙鳳,雙鳳又何嚐不了解傲鬆呢?兩個人乃是真心相愛,愛人心中所想,自能相互知道。雙鳳明白,彩綾是傲鬆心裏的結,看到彩綾被打成這樣,他怎能不氣? 可是傲鬆絕非何問天的對手,就此硬拚,非死即傷。這叫雙鳳怎能不急?

    傲鬆淒然道:“鳳兒,我欠彩綾很多,可我真的不想欠她什麽!你若真的在意於我,就讓我幫她出了這口氣,就算我不堪一戰,我也決不能讓她受這份委屈!”

    “傲鬆……”雙鳳不由得淚水盈眸,他這般做法表麵上是想替彩綾出氣,可雙鳳心思靈動,立馬便猜出了傲鬆的深意。隻有素無瓜葛的人才不願互有拖欠,他這是為了自己在和彩綾妹妹劃清界限啊!

    傲鬆將彩綾交給雙鳳,滿臉陰霾地盯著何問天。何問天到底在江湖上血雨腥風了許多年,即使現在傲鬆再有恨意,他也可以置之不顧,隻笑道:“還真是情深意重啊,不愧是雲帝堯教出來的兒子。哈哈!”

    傲鬆見他居然還在調侃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燒,大罵道:“少廢話!動手吧!”話音一畢,便舉起畢方神劍,遙指何問天。

    何問天眼中波瀾陡起,方才隻顧亂敵心神,竟未注意雲傲鬆手中竟有一把如此靈光熠熠的絕世神劍!何問天哈哈笑道:“好好好,你有如此神器,怪不得敢來與我叫戰,當真後生可畏啊!你既然要戰,我便全你心願,生生死死,需當怨不得我!”話畢,一舞黑袍,靈力陡然四散!無窮的壓力破麵而來。

    傲鬆經受不住,隻好一躍而起,借助畢方之力也半浮於空中,與何問天相持!隻是兩個功力懸殊的人正麵對峙,其形勢可想而知。但見傲鬆滿臉汗水,氣喘不已。傲鬆大喝一聲,朝何問天衝去,火靈六劍交替使出,天炎真氣不斷流轉。

    何問天暗暗心驚,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修有如此精妙的火係仙術!他又有畢方神劍在手,假以時日,隻怕又是一個江破曉!何問天下定決心,一定要先將他除去,免生後患!於是出招大開大合,攻勢加猛!傲鬆本就與何問天相差懸殊,雖仗著天炎真氣之強,畢方神劍之利,依然不是何問天的敵手!

    傲鬆自是險象環生,隻是諸人均未注意,半空中的天元魔鼎突然一陣顫動,紫炎暴盛,天元魔鼎一陣旋轉,竟朝七棱青柱緩緩飛去。

    傲鬆已身中數掌,猶自苦撐。何問天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毅力,一邊出招,一邊哈哈笑道:“好小子,倒是低估你了!不過接下來,你就沒這麽幸運了!”說罷,攻勢更甚。

    雙鳳心係傲鬆,見傲鬆越發危險,芳心不由得緊繃高懸。但傲鬆有囑咐在此,要自己好好照顧彩綾和蟬兒,何況即使自己上也未必能幫得了他的忙。她不希望傲鬆怨她,因此隻好含著淚默默為傲鬆祈禱。

    就在此時,後方傳來一聲轟隆巨響,何問天、雙鳳、傲鬆和蟬兒都不由得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見七棱青柱之中,一道藍色真氣激射而出,向何問天疾飛而來。

    何問天猝不及防,隻下意識一擋,竟被藍光震飛老遠,最後跌落在地,何問天隻覺胸口一甜,哇的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七棱青柱方向,隻見木靈真氣在天元魔鼎紫炎的消耗下,愈發薄弱,漸漸地七柱一側竟被燒出了一個小洞,但見藍光一閃,一位青裳白袖的青年,手執落英神槍出現在了七棱青柱之外。傲鬆、雙鳳和蟬兒一驚,居然是江破曉!

    江破曉一臉冰霜,他瞧了瞧猶自昏迷不醒的彩綾,抬起右手五指,一片靈光散入了彩綾體內,漸漸地,彩綾臉上居然有了血色!

    何問天驚疑不定,江破曉竟然破開了七棱青柱!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何問天知道現在不可久留,於是靈光一閃,消失不見。

    蟬兒笑嘻嘻地跑到破曉身邊問道:“破曉哥哥,你沒事吧?”

    江破曉依舊一臉寒霜,良久之後,突然道出一句:“剛才……多謝幾位了!”

    三人一愣,江破曉這冰塊臉居然也會說謝謝嗎?隻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就在三人詫異之時,破曉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四人警覺地往後看去,隻見那天元魔鼎幾番閃爍,居然炸裂開來!四人正自驚疑,那鼎中突然落下一片葉綠色的什麽東西來。

    江破曉眼力最好,那是一個女子!破曉胸氣莫名一動,一躍抱住。破曉低頭一瞧,但見這女子滿臉滄桑憔悴,顯是十分虛弱!不過透過她微睜的眼睛,發現她居然有著一雙碧綠的瞳眸!

    那女子看到破曉,居然顯得極為激動,如同見了多年不見的朋友一般。破曉心中奇怪,他居然對她有著無可言喻的熟悉感,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莫非她就是師父所說,自己的真命天女?

    那女子艱難地抬了抬手,似乎帶著滿臉的欣慰,口中居然喚出一聲:“破曉……我……終於……找到你了……”話剛說完,便眼睛一閉,暈厥過去!

    江破曉星眸一圓,半晌不知該如何言語。江破曉可以肯定自己未曾見過她,那她是如何認識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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