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鬆懷著忐忑與懺悔的心情,在這黑漆漆的密林中尋著雙鳳。密林的陰森已經讓傲鬆感覺到深深的恐懼,不止為自己,更是為了雙鳳。雙鳳一個女子,在這麽個鬼林子裏獨自行走,要是遇上野獸,甚至妖怪該怎麽辦呢?一個人如果過度地想著一件事,精神難免就會恍惚,這樣一來,傲鬆仿佛就看到雙鳳正被一隻巨大的妖怪攻擊,嬌喘唿唿,清冷美麗的臉蛋上,玲瓏有致的嬌軀上,到處流著鮮紅的血液,讓人好生心疼……傲鬆忙一閉眼,心裏喊道:“各路神仙菩薩,請保佑雙鳳平安無事,以後她的話我再也不敢不聽了!保佑保佑……”此刻的傲鬆可謂把腸子都悔清了,正邊喊邊急得團團轉。

    密林很是繁茂,根根盤虯,葉葉交織,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傲鬆的唿喊似乎也被定格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穿不透那層層阻擾和束縛。蠶繭猶縛,傲鬆要破繭傳聲,當真難如登天。

    雙鳳這邊正一邊替思水調理傷口,一邊與思水聊著天。隻是思水性格靦腆,雙鳳又過於文靜,因此聊著聊著漸漸也聊不起來了,兩人隻好專心等待著傲鬆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傲鬆依舊沒能找來。雙鳳不由得為傲鬆擔起心來,雖然相信傲鬆一定平安無事,並能找到自己,但畢竟芳心所係,容不得絲毫差池。此刻她心中已有些後悔把傲鬆撇下,獨自行動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雙鳳想想覺得自己不可思議,為何就因為他不相信自己而耍起小性子來了呢?自己就已經這麽在乎傲鬆了嗎?他的笑容、他的態度、他的言行都能深深地影響自己,為他笑、為他傷感,為他癡狂,為他不顧一切似乎都是自己正在做的事呢!雙鳳不由得苦笑,看來自己是離不開他了。籲了口氣,定定神暗歎道:“或許這都是天意吧!”

    思水見雙鳳笑得苦澀,似乎有什麽化不開的結,料想她是想起了什麽傷感的事情。想轉移開她的思緒,於是開口問道:“姑娘,你真的確定那位叫傲鬆的少年會找來這裏嗎?”他沒想到,雙鳳現下正在感歎的就是傲鬆這位心上人。

    雙鳳聽他問起,堅定地點了點頭,道:“他一定能找來的……”她是一個靈慧的女孩,自然清楚自己在傲鬆心中的地位,此刻他怕是急瘋了吧!雙鳳想想又不由得暖融融的。

    思水雖然正陷情網,但畢竟成妖不久,情思剛剛蘇醒,前世記憶又已不在,怎能看穿雙鳳此刻的小女兒心思呢?當下也不疑有他,以為自己轉移雙鳳情緒的策略成功了,於是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假寐起來,絲毫不懂得趁熱打鐵,乘勝追擊。

    突然雙鳳櫻唇一揚,顏笑花開,對思水道:“宋公子,他來了……”思水聞言猛然睜眼,靜心一聽,果然聽見傲鬆急急地吼叫聲:“鳳兒,你在哪裏?鳳兒,你說話呀……”

    雙鳳很想迴一句:“傲鬆,我在這裏!”可惜她生性溫柔,一想要大聲說話,總覺得羞愧不已。雙鳳心裏一急,真氣一轉,靈力透過真氣化作嫣紅色的光點,向四方散去。春風戀桃花,紛紛作雲霞,此刻的雙鳳被這花海縈繞,翩翩旋舞,仿佛莊周夢蝶一般融入其中,已分不清孰是雙鳳孰是花了。

    美麗總是引人眼球的,雙鳳這傾天一舞,不止牢牢抓住了不遠處正失魂落魄尋她的傲鬆,也吸引一位雲端過客。雙鳳輕撚裙裾,娉婷柔軟,盈盈而立,已經停下了舞蹈,美麗的粉色紗裙仍保持著舞動後的餘韻,在漸漸消逝的靈光中動人心魂。此刻詭異的森林顯得格外美麗,仿佛沾染了雙鳳那絲怡人的靈秀,連時不時有的獸吼聲也似乎石沉水底,沒了聲響。她相信傲鬆已經看到了她散出的靈光,於是斂氣歸元,靜等傲鬆尋來。

    突然雙鳳麵前一道藍芒一閃,一位英姿勃勃的青年現出身形來。思水警覺地睜開眼,站起身來,雖然傷勢依舊在擴大。雙鳳也是嚇了一跳,不想自己一時興起,竟招來了另一個人。

    那青年眉清目秀,神清氣朗,頭戴紫金束發冠,一頭長發隨風舞動,確是一秀美男子,他背負寶劍,青衫白袖,加上身材偉岸,巋然而立,更添出塵之氣。

    思水一看他的裝扮,料定必是大派修仙子弟。但觀其氣,深沉內斂,不知深淺,可知他的修為已遠在同輩弟子之上。思水一陣苦笑,沒想到才離豺狼窟,又入虎豹彀,難道自己與憐兒的情緣注定隻能生生世世,永遠無份嗎?思水無言了,他心中苦痛,渾身顫微,已經再難啟齒。

    雙鳳入世救人,見識也算不少,一看他的裝束,雙鳳便知道他是修仙弟子,自己要護好思水,必要先過他這一關。雙鳳纖纖女子,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作爭強好勝之舉。但見她盈盈一福,神清戒備地問道:“請問你是……”

    那青年男子出乎意料地沒有被雙鳳絕世容姿所吸引,神清一片淡然,隻是略微掃了雙鳳一眼,並未迴答她的問題,隻道:“你我相遇,純屬偶然,不必多言……”

    沒想到這青年居然冷漠至斯,以往遇到她的男子總是想方設法與她搭話,傲鬆也不例外,不料今天會遇到一個淡然得不像人的人。好在雙鳳也並不在意,她現在心裏想的是怎樣保護好思水,並不作他想。

    那青年又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雙鳳,道:“姑娘身份特殊,萬事小心為上……”雙鳳娥眉一皺,目光疑惑地看向那青年,芳心莫名其妙劇烈地跳動起來。他說自己身份特殊,他是不是知道關於自己的什麽?雙鳳急急問道:“你……你是不是認識我,知道我是誰?”自己的身世,是她一直以來孜孜不倦找尋的東西,此刻看到居然有人識得自己,怎教她不激動萬分?

    那青年微微擺手道:“姑娘不必多問,在這世上能猜到你身份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特別強調了“我”字,語氣清冷,似乎不容別人置喙。

    雙鳳頓時急問道:“這是……為何?”追尋身世十七載,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知根曉底的人,他卻給了自己一個這樣的迴答!

    那青年閉眼拂袖道:“我不喜歡解釋,總而言之,你沒必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雙鳳急得眼淚都打起轉來了,鳳目盈波,楚楚動人,全身因激動而起伏顫抖,當真令世間男子望之失魂落魄。可奇怪的是,那青年竟然毫無心軟的跡象,依舊眼神清冷,將雙鳳的悲戚直接視而不見。雙鳳手足無措,隻將一雙傷天感地的眼睛盯著青年,一臉希冀,淚水也如泄閘洪水一般滔滔外流。

    而這一刻正好被趕過來的傲鬆瞧見,傲鬆見雙鳳梨花帶雨,麵容悲戚,以為是那青年對她行為不端。他如今本就心情奇糟,加上親眼瞧見了這一幕,心中一痛,大喝一聲:“哪裏來的登徒子,膽敢欺負我鳳兒,我殺了你。”說罷,飛身躍起,一劍飛刺而出。

    那青年微一皺眉,右手輕往上抬,但見靈光隱現,傲鬆居然被禁錮在了空中,任他如何掙紮,附著在他身上的禁錮依舊如昔。傲鬆腳不著地,一邊悲憤地叫喊著,一邊在晃蕩著在空中轉起圈來。

    好強的靈力!一旁的雙鳳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青年,眼看他年紀輕輕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怎麽會修煉出如此強大的靈力?但見傲鬆在上麵很是痛苦,心中也像流血一般難受。知道自己不是這青年的對手,隻好在一旁央求道:“這位……這位大哥,你先把他放下來吧!這是個誤會!”

    青年轉過頭看了雙鳳一眼,靈光一隱,傲鬆“啪”的一聲落下地來。傲鬆慘嚎一聲,旋即又爬起,握緊畢方神劍大喝一聲,靈能一動,劍化三清,向青年激射而去,威勢之猛,連雙鳳看著也吃驚不已。

    青年依舊不正眼顧之,隻將青袖一揮,劍氣立時渙散,傲鬆胸口如遭錘擊,咽喉一甜,就欲吐出血來。

    傲鬆強自忍住,傲氣橫生,狠狠地瞪著青年,劍花一挽,又欲衝過來,雙鳳忙出言阻止道:“傲鬆,不可!”

    傲鬆聽到雙鳳這聲疾唿,忙馬步一紮,頓下身形,疑惑地望向雙鳳。雙鳳隻麵帶憂色地朝他搖了搖頭,便沒有再說話。

    青年看了看雙鳳,清冷地問道:“剛才的靈力,可是你釋放的?”

    傲鬆見這青年居然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識,而且還是對著自己心愛的鳳兒,心裏不由得火冒三丈。但也知道自己與他相差懸殊,無論自己如何拚命,也討不了好,還白白累得雙鳳擔心,隻好冷冷地迴了一句:“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猜去!”

    青年很奇怪地看了看傲鬆,出乎意料地居然沒有反駁,隻是一雙星眸死死地盯著雙鳳,清冷得有些可怕!雙鳳低垂螓首,不好迴答,若說自己是為了吸引傲鬆的目光,還不被人笑死?她本是靦腆之人,當然不知道怎麽說!

    傲鬆也不了解情況,隻覺得麵前這青年看了就讓人上火,他居然還毫不客氣地盯著雙鳳看,傲鬆隻覺得又一股無形怒火冒起:“喂!你這個混蛋,你還敢看?”

    青年見她久不答話,低眉弄手,心中自然已經明了。於是轉過身背對他們道:“姑娘在人前,還是少使用你靈力的好,否則,你這一生將如履荊棘,禍福難料!”

    他不知道他越是這麽說,雙鳳焦急的心情越甚,一雙美妙的眼眸懇求似的看著青年,話語也不免顫抖地問道:“閣下既然屢屢提點於我,卻為何不能讓我知道我的身世?”

    那青年一愣,半天沒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雙鳳出神。雙鳳以為這位青年已經意動,緊繃的芳心終於輕鬆了一下,緩緩舒了口氣。誰知那青年沉吟良久後,依然堅決道:“剛才是我疏忽了,我不該跟你說這麽多的……”

    雙鳳好不氣悶,滿心的期待頓時化為滿臉的失望,心緒大起大落之下,雙鳳一個不支就要虛脫倒下,幸好傲鬆在一旁瞧出雙鳳神色不對,忙伸手扶住雙鳳,關心地問道:“鳳兒,你……你沒事吧?”

    雙鳳無力地看了傲鬆一眼,萬千悲情油然而起,隻覺眼中一酸,便撲到傲鬆懷裏輕聲哭了起來  。

    傲鬆最見不得女人哭,何況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傲鬆緊緊摟著雙鳳,憐惜之情在他心裏翻江倒海,令他也隨著傷心不已。但見那青年依然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神色冷峻,一點也沒有追悔的模樣。

    傲鬆不由得怒火中燒,大罵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冷血?把一個女孩子弄哭你很高興嗎?”現在那青年在他眼裏簡直就比混蛋好不了多少。

    那青年聽得一愣,眼中漸漸出現疑惑之色,嘴裏喃喃自語:“冷血……冷血……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血液沸騰起來?”

    傲鬆聽了也是一愣,一陣語結,怎麽會有人問這樣的問題?但看那青年神色竟然並非作偽,那他……傲鬆現在也不想想太多,隻喝問道:“鳳兒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有什麽錯?你既然知道,藏著掖著算什麽好漢?”他這番話說得亂七八糟,無非是想激起那青年的怒氣,好套出他的話來。

    誰知那青年似乎隻會一種表情,依舊冷冷迴道:“你不必說這等意氣之言,我意已決,絕不會告訴你們什麽的。”

    雙鳳一聽更是傷心,傲鬆感覺她的身體都在微微發顫,當下傲氣一聲,反激道:“你以為這世上就你知道鳳兒的身世嗎?告訴你,沒有你這死冰塊,我們也一定會弄清楚的。”

    那青年白袖一拂,道:“盡管自便,我來隻是為了帶他走。”說完轉身看向倚樹而立的思水。思水正在一旁看著熱鬧,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轉到自己身上來了。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思水自知在劫難逃,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憐兒,來生再見了……”

    雙鳳聽得渾身一抖,忙從傲鬆懷裏跑出來護到思水身前,焦急道:“你……你不能帶走思水……”

    傲鬆這才發現樹旁倚著一個人,但見他麵容愁苦,氣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正一臉絕望地苦笑搖頭。思水心中早有計較,是啊,這青年展現出來的實力驚神泣鬼,這護著自己的少女又如何擋得住?自己又還能有什麽希望?

    思水艱難出聲道:“姑娘……姑娘何必……多事?隻怪天道命運,世世為難於我罷了。”

    “什麽話?”思水剛說完,就遭到一聲厲斥:“天道貴和,萬靈如一,你怎麽能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思水渾身一顫,循聲望去,一張俊秀而陰沉的臉印入眼簾,赫然就是剛才勇鬥那可怕青年的少年——雲傲鬆!思水張了張嘴,不可思議地凝視著傲鬆,嘴裏不自覺地說著:“天道貴和……萬靈如一……”

    傲鬆手握畢方,挺直胸膛,竟如山似海,巍峨雄渾,不可直視。他踏著腳步,與雙鳳並肩而立,冷冷地盯著麵前的青年,道:“要想帶走他,先過我這關!”

    身後的思水大是感動,隻是語帶激動道:“小兄弟,你……”傲鬆左手往後一把,意氣風發道:“思水,你不必多話。我不過看不慣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罷了!與你無關!”

    思水微微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隻好把滿腔的感激之情寫到臉上,眼神中似乎充滿了欣慰。欣慰什麽呢?或許是這世上還有如此迴護妖的人吧!

    傲鬆頓了一頓,又附到雙鳳耳邊輕聲而堅決地囑咐道:“鳳兒,呆會我與他動起手來討不了好,隻要能拖住他片刻,你就乘機用須臾萬裏帶思水走!”

    雙鳳聽了一急,忙抓住傲鬆的手臂問道:“那你呢?”

    傲鬆衝雙鳳微微一笑,繼續輕聲說道:“鳳兒放心,他要的是思水,不會拿我怎麽樣的。”

    雙鳳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與他們對峙的青年,悄身後退了幾步,到達思水七步範圍之內。

    那青年冷冷地看著傲鬆,問道:“交代完了嗎?”

    他這話一出口,傲鬆、雙鳳俱是一驚,可馬上就釋然了。以這青年的靈力,即使是繡花針在鑼鼓喧天中落地,他隻怕也能聽個一清二楚,何況是就在他麵前人聲話語呢?

    傲鬆冷哼一聲,道:“廢話少說!”也不打聲招唿,影隨身動,劍氣一漲,爆喝一聲:“看我火鳳散羽!”旋身躍起,劍化流虹,一圈劍影如同扇動的鳳凰翅膀。劍虹如同暴雨梨花密密灑向那青裳白袖的青年,勢若驚鴻,奇快無比。

    那青年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影一閃居然已經欺身到傲鬆麵前,傲鬆驚唿一聲,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青年,但手下一點也沒讓驚慌影響,舉劍朝前疾刺,也不用什麽招式了,激戰之中,誰還能顧得了這個?

    隻見畢方神威突發,劍氣疾漲萬丈,那青年避無可避,被一劍從胸膛灌入!傲鬆慌亂之中刺出一劍,竟然激發了畢方靈力,一舉擊殺了這不可一世的家夥!傲鬆目瞪口呆,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第一次殺了人而變傻了呢,還是為畢方神威神威所攝而變癡了。

    下麵的雙鳳瞧見這一幕,驚唿一聲,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櫻桃小嘴,鳳眼睜得圓若中秋之月。但見那青年的身體在畢方靈力的激蕩下,漸漸消散,化為齏粉,自此灰飛煙滅。

    他們身後的思水也看到這大爆冷門的一幕,心如滔滔海浪中的行船,被猛烈的海風吹上風口浪尖。

    然而他們都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數道藍光突然在傲鬆背後重聚,竟然凝成了那青年的模樣!那青年疾指朝他脊間一點,傲鬆慘嚎一聲,直直落到地上。

    雙鳳一愣神馬上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前麵的隻是幻象而已!起手真氣一運,紅芒散作萬千花雨射向那青年,那青年麵不改色,拂袖一抖,紅芒盡散!雙鳳見他居然彈指之間就破了自己的天女散花,對他的修為更是感到心驚膽戰。一招不成,就欲再出一招,那青年卻不給她機會,指尖一彈,一道藍芒也已迅速將她鎮住,任她如何掙紮,也絲毫不能動彈!

    那青年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也不說話隻徑直走到了思水的麵前,傲鬆和雙鳳大急,奈何這青年的禁製實在厲害,二人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了。

    思水自知不保,但也知道也無需任何掙紮,因為那必是徒然無功。於是冷靜地盯著麵前的青年,淡淡問道:“閣下意欲何為?”

    那青年也淡淡地看著他,良久無語。思水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有加重語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青年終於拋出一句話來:“你害苦了一方百姓!”

    思水顯然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絕不甘心被他亂扣罪名,想起人類對妖的誤解,一時義憤填膺辯解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宋思水雖然是妖,但也頗曉大義,從沒害過一個人!閣下修為驚人,思水自是佩服,但你送上的這頂帽子,思水自問沒資格接受!”他胸中悶氣一提,說話反而流利了。

    那青年冷哼一聲道:“你既然身懷鎮魂珠,克黃泉戾氣,護一方平安,就當知自己責任重大,你居然還敢私自出湖遊玩,以致被峨嵋派的人抓獲,你可知你這次胡鬧,惹得差點再現洪荒之劫?哼!你還敢說自己沒有害過一個人嗎?”

    思水“啊”的叫了一聲,怔怔道:“你……你……”“你”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麽來。顯然這事正好說中了他的心事。自從被抓以來,思水每每想到自己為了貪圖一時快樂,便棄碧螺仙子的囑咐於不顧,私自上岸而暗悔不已。這些日子以來他多悔恨的是自己辜負了憐兒的一片心,卻沒想自己還辜負了一方百姓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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