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的話在三人心中顯然沒有說服力,青竹山戒備森嚴,時常變化崗位,一個與他們結仇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狄康安摸了摸下巴,半信半疑,態度留中,柯閑是不屑的,他的為人就像和他身後捆綁的斧頭一樣,冷漠、平靜,還有一些鋒利。


    柯脂則要玩味的多,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青山鎮的背景在她那個喋喋不休的老爹麵前描述的華靈活性,各種繁榮的規矩,在腦海中根深蒂固。


    柯脂抬起雪白精致的下巴,嘲弄的說道:“狄康安,你看你找了一個什麽樣的盟友,淨會說大話。”


    雖然柯脂的年齡在人群中不過是還未成熟的小女孩,但她的殺傷力無疑僅此成年的毒舌婦。


    為此,狄康安很擔心,他朝孟起抱歉的笑了笑,朝他身邊挪了挪。用輕微可聞的聲音道:“不好意思,在穀內也是如此。她是被慣壞了的小孩,本身沒有惡意。許多人都不喜歡她,但因為她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容忍了。”


    隻是單純的刷存在感吧?孟起很難想象,一個小女孩在一群草寇中如何渡過的,或許她喜歡除了哥哥以外,獲得同齡的玩伴。


    孟起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往柯脂身上掃了一眼,柯脂的臉頰忽然紅了一紅,像山裏的丁香。


    孟起忽然笑了。他的猜測或許是對的。。。。。當知道柯脂的女人心,海底針後,他發現並沒有開始那樣討厭她了,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不如我和你打一個賭如何?”孟起脫口而出。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但他並不反感。


    “什麽賭?”柯脂的神情有些嗔怒,有些莫名。


    孟起想了想,指著山路前的拐角,一本正經的說:“我賭轉過拐角三百步,有一處崗哨。”


    還是這個話題。柯脂美目朝孟起瞪了瞪,鼓著嘴巴猶如賭氣的模樣說道:“賭注是什麽!”


    賭注?這倒是一個犀利的問題,他能和一個小女孩賭什麽?孟起微微一笑。看來他要難得當一迴好人。


    “賭注麽?如果前麵有崗哨的話。那麽這次青竹幫之行,你不能離開我十步之外。”


    這話無疑傳入三人耳中,他們的反應截然不同,狄康安是古怪,柯閑則是疑惑。他甚至懷疑孟起借著賭注之名,趁機接近他妹妹。不過因為有賭注的束縛,他暫時不能輕舉妄動,而是吧決定權交給狄康安。


    “不行,你憑什麽幹預我的自由?”不知為何,柯脂總覺得孟起像個無賴,在她下意識裏,還是把孟起當成了故意接近她的登徒子。


    “這是賭注。”孟起試圖解釋,難道當一迴好人,可當好人的感受的確不愉快。因為人都是自私的,有時候為他們好,反而會被當成別有用心的人,尤其是在雙方還沒有建立信任之前。


    “賭注也不行。”


    “哦,那算了。”


    “等等。”柯脂本來是不願意的,可她每次見到孟起囂張的臉總是升起一團火,想狠狠的踩在地上蹂躪。


    “你是答應了?”


    “嗯,不過我也有賭注,你要是輸了,不能離開我十步之內,而且還要隨時聽候我的差遣。”柯脂覺得遺落了什麽,又摸著腦袋想了想,驕橫的說道:“而且在途中,要保護我的安危,你的劍術好像不錯。”


    “行吧。”孟起隨口答應了,自信滿滿,畢竟帶他來的青竹幫幫眾鄔明偶然說漏嘴介紹過青山鎮山下的布防。輸的幾率並不高。


    柯脂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她一直希望身邊有一個強大的護衛,保護她遊曆天下。走遍千山萬水。可惜草穀賊裏似乎沒有這樣的人,她仔細瞧了一眼孟起,他的劍術是她親眼見過的,勉強湊合吧。


    拐角不過百步路程,可幾人都覺得很路途遙遠,各懷心事。柯閑摸了摸他的斧頭,始終覺得他不是孟起的對手。狄康安的眼神中也有讓他放棄的意思。


    不過多時,他們一行四人順著人流轉過了拐角,這裏的人群忽然變的嘈壟起來。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狄康安疑惑的上前張望兩步,果然發現一處二三四人組成的青竹幫幫眾設立的崗哨。


    柯家兄妹很快發現了堵住人流的崗哨,瞠目結舌。望著井然有序前進的人群,在他們心裏出現一種不真實的情感,這裏有一處崗哨,他是怎麽知道的?柯脂覺得她輸的不明不白。。。。。。。。。


    人群陸續前行。青竹幫沒有刻意注意來的人身份,隻是象征性的掃了幾眼,像是判斷某些東西。


    邁過崗哨,又走了千步,來到一處巨大的寨門前,匾額上寫著青竹幫三字。孟起上次來過一次,第二次見到忽然親切許多。


    “裏麵就是青竹幫腹地了。”狄康安伸長脖子往裏麵瞧了一眼,麵容緊張,他的心跳七上八下的。


    自從來到青山鎮後,他總有股不詳的預感。


    孟起點頭。一貫驕橫的柯脂老實許多,沮喪的低沉著頭,跟在孟起身後。


    狄康安安耐下心中的情緒,率先進入青竹幫。孟起三人緊跟其後。。。


    然而在他們四人進入時,青竹幫的山坡上,一位跨間提刀的大漢呆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你怎麽了?”身邊有同伴瞧出不對勁。


    “沒什麽,我離開一下,你們守好這裏。”提刀大漢話音剛落,已經跑出百米之外,徑直朝山上跑去。


    留下身後的人一頭霧水。


    過了一刻鍾時間,提刀大漢才氣喘籲籲的在一處寫著血煞堂的堂口停下,恭敬又急促的朝門內守衛說道:“請問大長老在嗎?”


    “在。”守衛迴答簡單幹脆。


    “我有事情稟告。”


    守衛顯然是認識大漢的,說了句稍等,人走入內堂。裏麵傳來蒼老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是。”


    守衛恭敬的迴了一聲,人已經出去叫提刀大漢進來。提刀大漢走入內堂,噗通一聲跪下。


    大長老張開一雙枯鄒渾濁的眼睛,平靜道:“是鄔明啊?找我什麽事情?”


    “迴稟大長老,我在幫派內,好像見到了他。”鄔明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


    “他是誰?”大長老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是疑似殺害副幫主的人。”鄔明顫顫巍巍的說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什麽?”大長老驚怒一聲,一股怒火從心頭滕然升起。他粗壯沙啞的喊道:“你確定?”


    “我確定,在上次大戰的時候,我身上中了一道劍傷。。。”鄔明撩開傷口:“他可能是故意手下留情,才刺偏了。。不過他那股逼人的煞氣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大長老往鄔明的傷口上瞧了一眼,收迴暗淡視線。嘴角泛著攝入的冷光。蒼老的嘴角蠕動:“知道了,這件事你立了頭功,先下去吧。”


    鄔明有些遲疑,不過他心裏清楚大長老疲倦了,想自己一人靜靜。他安靜的退了出去,血煞堂內隻留下大長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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