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被青竹幫帶走的消息,也漸漸在桐賓鄉流傳開。不少人為此擔憂不已,更多的是好奇。據說這夏真家的相公,揚言要好好教訓青竹幫,殺他個人仰馬翻,不少人都嗤之以鼻。但也有少部分人兔死狐悲。


    至於青竹幫的地址,則是在青山鎮最南邊,背靠巍峨大山,依懸崖天險,前是青山鎮,多事用作囤積糧草。一路上泛起黃色煙塵。四馬飛揚。蹄子噠噠噠的悶響,引來過路人的注意。這段慌跡已久的官道,已經少有馬踏足。


    一家破舊酒館前,店夥計揮動巴掌,百無聊賴驅趕蒼蠅。無頭的蒼蠅嗡嗡沒有理他,依舊到處亂飛。


    這裏肯定有牛肉之類的腥味,否則能引偌多蒼蠅?孟起恰好在這時停下,牽著馬兒過來。


    伸頭朝裏麵瞧了一眼,遍清了清嗓子,大喝一聲:“店家,來酒。”


    店夥計半睡的眼皮猛的抬起來,瞪的向鈴鐺,見是個清秀的少年,這轉身就往屋內跑。


    “來咯。”


    酒壇子握在手裏,壇口懸空,“啪嗒啪嗒倒著酒水。”


    “客官你瞧好吧,這是本店最好的刀燒。喝了保證飄飄欲仙。”店夥計收拾了下滲出的酒水,便麻利的站到了一旁,等候吩咐。


    孟起的馬騎的快,連那三人都心驚,喝了好半日酒,破牙關子的莽漢才走了過來,神情驚異不定:“你這騎術怎會這般了得?”


    孟起微微一笑,不作聲響,而是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這木桌有四角,正好能坐四人。


    他們青竹幫沒有農活,幹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日子,對時間沒太多觀念。三人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另外兩人解下刀,往桌子上一放,拿出比孟起更有氣勢的咆哮:“店家,快上酒,爺們渴死了。”


    “來嘞。客官稍等,”店夥計嚇的又挪移兩壇子酒出來。三壇酒堆在一起。香氣濃鬱。未喝酒,人便要先醉了。


    破牙關子的大漢倒上一碗就,如牛飲水般吃了幹淨。嘴中不忍歎道:“嘖嘖,老子鄔明也算是個人物,年輕時也曾上過刀山,但向你這般不怕死,還是第一次見。”


    孟起聽了鄔明的讚歎,微微一笑,臉上依舊自信。他學著鄔明這般飲酒,是痛快了,可惜不自在。要都是一口倒進去,還有什麽滋味?


    喝了興起,孟起談起話題來:“你這什麽勞資的鄔明,他們都解刀,你為什麽不解。也不嫌累。”


    鄔明聽罷摸了摸腰口兩寸彎刀,大口粗氣道:“嗨,到不離身,這是我的規矩,而且沒有刀,我渾身不自在。”


    “那意思就說它已經和你長在一起了?”孟起翻了個白眼,這鄔明倒是有趣。


    鄔明嘿嘿一笑,道:“看你是個要死的人,我不怕告訴你,我鄔明就是刀癡,在道上,我帶著刀橫行,即使到了窯子裏,我也照樣帶刀。”


    孟起聽的噴酒,這番話下來,倒是對這古代的老漢多了幾分認識,難怪有人武癡武癡叫,真的能習武入癡,可惜根骨差了點,學人家當馬賊還湊合,遇到行家得死。


    鄔明見孟起這等少年也會臉色古怪,喜的哈哈大笑:“怎麽樣?有沒有後悔得罪我們青竹幫?”


    孟起翻了個白眼,道:“我是怕得罪太晚了,少了幾年遇到你們這些奇葩。”


    鄔明不樂意了,啪嗒啪嗒張口,唾沫性子橫飛:“嘿,你這小子,就嘴硬吧,那三長老一拳厲害著。別看我們哥幾個五大三粗,身手俊秀,實力超凡,但遇到三長老這種拳道高手,也要退避三舍。”


    其餘兩個隨從也是點頭如搗蒜。顯然親自交過身手,否則不會有這般激烈反應。


    聽得是三長老,店夥計也來了興致,手緩慢用肩背上的白布條擦了擦幹淨,略帶探尋的問道:“這位小客官,說的莫非是青竹山上的三長老晁博?”


    鄔明挑了挑眉,問道:“你也知道?”


    有人搭話,店小二趁機一屁股坐下,一拍大腿,提著嗓子道:“嗨,瞧你說的,晁博的大名誰人不曉,這方圓百裏吃了名望的。不瞞幾位說,我們這些鄉野小人沒事就愛談這個。”


    鄔明胡茬臉列開一個弧度。興致蓬勃的喊道:“行,那你說,好叫這無知的孩童長長見識。”


    孟起翻了個白眼,又自顧自的喝了一碗酒,那店夥計已經打開了話夾:“這晁博長老可了不得,一手蜂針拳獨步青山鎮,那年來了一夥馬賊,手中霍霍彎刀,胯下追風良駒,要找青竹幫當家晦氣。好家夥,那人馬黑壓壓的足有百人之多。擺陣橫跨在青竹山下,青竹幫沒有人敢亂動,隻有晁博一人下山,對著馬賊的首領高喝一聲“你敢來青竹幫鬧事,準備好首級了嗎?”當時聽的馬賊首領就笑了,這設勞資的老頭瘋了不成,當著白馬嘶鳴的麵兒,敢如此猖狂。馬賊首領道:沒人敢在他麵前撒野。馬賊首領也是個彪悍的人物,銀白泛光彎刀微微舉起,是說殺就殺。十匹馬並排齊去,嗦嗦嗦的往前衝,按理說常人看見這幕,肯定嚇的尿褲子,但晁博長老卻是麵色不變,待到塵土蒙了眼,耳朵被震鳴之際,一拳就打在了先鋒馬匹的單眼上,快、狠、準,畜生畢竟不像人有靈性,嘶鳴一聲,噠噠亂跑。後麵的撞前麵,前麵的到處打旋轉。一股腦的亂成一麻,你說這份膽識,青山鎮誰人能有?”


    孟起微微一笑,清白的如畫裏走出的人。怎麽看都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格格不入。


    “這麽說晁博也算是個漢子,起碼他敢上。比那些之稱腿腳有些功夫的莽夫豪膽許多。”


    鄔明聞言隻是嘿嘿幹笑,其實那時他的確看著晁博,本身沒有出戰,一來是覺得晁博一人夠了,這二來嘛。身手行不,可是有傷亡的。


    店夥計聽這話就不樂意,這晁博豈止豪膽,在他們鄉下人眼裏,簡直頂天了,要是有他老人家一半的身手,做夢都會笑醒。


    鄔明玩味看著店夥計的表情變化,憨直一笑:“我說店夥計,你可別不服氣,這小子,可是敢挑戰晁博的主。”


    “什。。。什麽?你們來這青竹山腳下,是為了挑戰晁博?”店夥計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驚駭。


    鄔明冷笑,指著漫不經心喝酒的孟起:“這小子脾氣可大,連晁博的侄子輩都敢打,這不,我們三人是押他上去的。讓他和晁長老過過手。”


    店夥計嚇的軟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攔住喝酒的孟起:“你這是去抗揍,喝多容易出人命。我們這兒有規矩,上青竹山的人不能飲酒,否則會一去不返。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孟起扶手擋住衝過來店夥計,道:“無妨,青竹山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不過是一隻忒大點的豹子,三拳兩腳就能打死。”


    店夥計急的翻白眼:“你這人也太能胡亂吹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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