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們是否有金針這玩意兒?”高老太爺朝管家喊了一聲,管家連忙迴憶起來,片刻後一拍大腿:“有。老太爺,我們家正好有一跟金針,是老太爺早年用過的,當時那位隻用了一次。以後就沒有再用了。”


    “哦。”高老太爺點了點頭,對著孟起道:“小兄弟,抱歉,我們家隻有一根金針,不知能否可行?”


    要知道一根和一副是天壤之別,針有長短,各有不同,用處也是相差深遠。一根金針遠沒有多跟來的好用。然而這種病經過華老的無數次推演,早已經有了最簡單的方案,一根針,勉強也能用。


    孟起點了點頭道:“足夠。。不過,我需要司徒大夫。。的配合。”


    “我嗎?”司徒大夫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笑道:“可以,救人乃是大夫的職責。不過老夫醜話說到前頭,你這小娃子下手沒個輕重,要是出了事,可別賴在老夫頭上。”


    雖然司徒大夫的話有些玩味兒,但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嚴肅。這擺明了是對孟起半信半疑。不過這也難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無論是誰,都不敢把這等生死大事輕易托付的吧。


    “我。。一人承擔。”孟起沒好氣的說道。


    “這樣就好。”司徒大夫拍了拍胸口,一副受驚的模樣,看的孟起值翻白眼,這廝看的道貌岸然,怎得品行如此無恥。


    說話的功夫,管家已經從一位氣喘籲籲的下人手中接過一根長約六裏麵的金針。小心翼翼遞給孟起。


    孟起接過後長舒一口氣,道:“要是。。沒問題的話,我要施針了。。”


    高老太爺也是歎了口氣,道:“好,來吧,小夥子,你能夠為我高擎冒險,老夫十分感激,無論出現什麽意外,我高家的人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後,高老太爺沉沉的閉上雙目,麵容十分疲敝,顯然是沒有多少精力睜眼了。


    老人虛弱至此,高文忍不住擔心道:“小兄弟,一切都擺脫你了。你可要盡力啊。。哎不行,父親,要不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孩兒不能夠失去你啊。嗚嗚。”


    “閉。。嘴。”孟起出言打斷了高文,現在他終於明白高老太爺為什麽這麽想活下去了,高文雖然穩住,但是缺少魄力,高武憨厚,做個乖孩子還行,但不能對抗外敵。四妹高琴就不用說了,根本就是個白癡。靠這三兄妹支持現在的高家,無疑是周邊奸商幫派口中的肥肉。笑話,三個廢物守著財寶,誰不眼紅。誰不想咬一口。真當外麵的人都是瞎子嗎?


    “磨磨唧唧,像。。一個娘們,要是你勇敢一點,有魄力一點,你父親就算走。。。也安心了。”


    “你說什麽?”高文停止嗚咽,抬起頭,一臉迷茫。


    這話雖然聽的高文一頭霧水,但高老太爺卻是虎軀一震,道:“老頭子看走眼了,短短時間內就能看清楚我高家的形式,絕非一個小乞丐能夠擁有的閱曆。文兒,還不退下去,沒用的東西。”


    高文聞言一愣,高老太爺語氣中沒怒火,相反還有笑罵的力氣,說明心中已有把握的,這樣一想,高文忽然安心了許多,同時又深深看了一眼孟起,隻憑一句話,就能夠得到父親的認可,這小乞丐莫非真有不凡的閱曆不成?


    廢話,孟起可是出身武將世家,又是諸侯之一,豈能沒有一點見識,隻有高琴這等沒有經曆風雨,不知虎狼環視的弱智,才會胡攪蠻纏,到處得罪人,像高老太爺就精明許多。無論對方是什麽人,無論對方有沒有地位,隻要能為高家帶來利益,都視為上賓。


    短短一個下午時間,無論對方態度如何,高老太爺始終沒有說過一句狠話,即使厲國大夫不悅,他也不過是微微一笑罷了。這才是老成某國。


    孟起緩緩道:“高老太爺。。。晚輩要開始了。”


    “嗯。”高老太爺點頭。態度平靜,絲毫不擔心某少年在治療過程中,手一抖,要了他的性命。


    孟起果斷道:“準備火、水、金針。”


    這話是對司徒大夫說的,司徒大夫一臉黑線,明明他才是青山鎮德高望重的大夫,怎麽到了這少年手裏,就變成一個孩童時期打雜的醫道學徒了呢?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救人如救火,他可不敢耽擱。


    “好,馬上準備。”司徒大夫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一切事物,這才鬆了口氣。要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做了,手腳還真有點生疏。


    “太慢了。你真。。。是大夫?”孟起略帶嫌棄的說道。


    司徒大夫訕訕一笑,又有些惱火,這能怪他嗎?要知道他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夫唉,這種事都是學徒做的好吧。


    不在多言,司徒遼目光死死盯住孟起手中的一根金針,他倒要看看,這少年是否真有他說的這麽厲害,這可是冠心病啊,你以為是什麽小問題?


    嗬嗬,不過在華佗的眼中,這的確不過是個小問題罷了。而且高老太爺的冠心病隻不過是輕微,犯了點忌諱才會變的這麽嚴重。孟起利用書本上的知識。解決起來還是十分輕鬆的。


    司徒遼屏住唿吸,少年下針的位置奇特,紮穴也算精準,隻是手法略顯生疏,要知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司徒遼能夠清晰的看出孟起並非很熟練,但是看著看著,忍不住背後直冒冷汗,原來這針還可以這麽紮啊。


    “妙啊。”司徒遼忍不住說道。難怪唿他出言讚歎,畢竟華佗、扁鵲都是數千年難得的醫道天才,每一招,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精妙。


    司徒大夫的這句妙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個字,但是聽到高家眾人耳中,無疑是一劑強有力的鎮定劑,要知道司徒遼大夫雖然名聲比不過厲國大夫,但在青山鎮裏,還是十分有威望的。能夠令他說出一個妙字,說明這少年還是有些真材實料。


    高文鬆了口氣,不過眼中滿是駭人,這少年到底什麽來頭,居然能夠治連禦醫徒孫都治不了的病。莫非是哪個醫道世家的傳人?想到這裏,高文背後冷汗直流,每個大夫都有脾氣,尤其是那些厲害的大夫,厲國大夫就是其中一種,所以人家根本不需要給你高家麵子,掉頭就走。畢竟一個厲害的大夫,認識的都是達官貴人,可不是誰都能夠招惹的。


    高文歎息一口氣,難怪這少年說他魄力不足。連一個少年都能看的出來,外人如何不知?看來父親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他和二弟三弟四妹,的確鎮壓不住青山鎮的牛鬼蛇神。


    “換水,給我擦汗。”


    “我來我來。”高文立刻獻殷勤,笑眯眯的端起水往外走。弄的司徒大夫在一旁哭笑不得。這高家人還真有意思。


    過了半個時辰,孟起紮完最後一針,又給高老太爺做了一番推拿,這才虛弱的坐在椅子上。麵容蒼白。難怪華佗天天吃補藥,這麽累人,不吃一點誰能撐得住?


    一旁的高老太爺突然吐出幾個血。驚的眾人圍容過來。高家老兒高武頓時急了,指著孟起責問道:“混賬,你不是說父親沒事的嗎?這是怎麽迴事?”


    聞言,高家眾人又轉頭看向孟起,臉色不悅。


    “閉嘴,滾一邊去。咳咳。”這時,高老太爺才強行擠出一句話。嚇的高武差點摔倒,在知道高老太爺可是軍伍出身,作風強硬,在家沒少教訓過幾個兒子。其實高文魄力不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懼怕父親懼怕出來的。


    被高老太爺一罵高武這才退到一邊,臉色蒼白。


    “哈哈,小老弟醫術了得,老朽佩服,念在我這不成器兒子擔心父親的份上,還請饒恕他的無禮。”高老太爺精神抖擻。坐在床榻上賠禮道。


    一旁的高武聽的滿臉通紅,現在就算再傻,也知道父親沒事了,而他卻對著救命恩人責問,無疑是打了父親的臉。


    “無。。。妨,記得。。承認就行。”


    “是,小兄弟從今以後就是我高家的貴人,誰敢對小兄弟不敬,就算和我高擎過不去,放心,遠的不說,在青山鎮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人能佛老朽的麵子。”高老太爺一掃陰霾,霸氣的說道。或許這才是高老太爺本來的樣子吧。


    司徒遼顯然是知道高家不簡單的,手肘推了推孟起,小聲道:“還不快謝過高老太爺,能得到他老的賞識。可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修不過來的。”


    孟起聽的直翻白眼,突然有種揍司徒遼的衝突,這老小子一臉的奸詐樣。


    “多謝,不過你。。。還是快點。。給我金針。吧,我趕著迴家吃飯。”


    “哎,你這小子。”高老太爺苦笑搖搖頭,道:“這支金針你先收下,在留個住處給管家,打好一套後,給你捎去。”


    “行,那我。。就告退了。”孟起覺得說多了吃力,幹脆不說了。


    “好吧。小兄弟,要常來看老爺子啊。”高老太爺慈祥的說道。


    “看。。心情。。”


    “。。。。。。。”


    不可能!高琴瞪大眼睛,這小子真的把高老太爺治好了?不對,一定是幻覺。可是如果是幻覺,這談笑風生的父親是怎麽迴事?迴光返照嗎?高琴傻傻的呆在原地。


    “父親。小兄弟和司徒大夫都走了。”高文迴到房間,在高擎耳邊說道。


    “嗯。”


    “這小兄弟的底細,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


    “不用,能夠救我高擎,顯然不是居心不良之輩,而且不想攀高枝,不是見利忘義之輩,總之,為父是不會看錯的。”高擎眼中精芒閃閃。


    “是。”高文連忙低下頭:“四妹怎麽處置。不能一直捆著吧。”


    “把她壓下去,關入柴房五天,另外你有機會告訴小兄弟,看他對我的處理是否滿意。”


    “是。”高文嚇得一哆嗦,他本以為父親隻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是來真的,這可是他的親身骨肉啊,同時對孟起越發忌憚起來,他父親可不是一般人,從小在泥裏摸爬滾打出來。眼睛犀利無比,他能夠用這麽大的代價拉攏這少年,就說明這少年一定有拉籠的價值。這才多大啊,莫非真是什麽超級世家出來的傳人?想到這裏,高文不敢在想下去了,同時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抱住孟起這個大腿。開玩笑,父親都已經這把年紀了,在不給高家找個靠山,那他高文就真的蠢了。


    “來人,將四妹關進柴房,這幾天隻給她水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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