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振見張霸如此爽快,滿意點了點頭,隨後他上前一步,拿起那柄梨花槍瞅了瞅,臉上立刻浮現出喜悅聲色。


    孟起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柄梨花十有八九,價值在六千枚狩獵令牌之上。心中更是暗罵張霸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缺心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將這麽貴重的東西拿出去當賭注。同時也暗暗慶幸,張霸身份不凡,而且為人公正,頗受人尊敬,然而申屠振卻不同,他疑似黑衣人首領。飽受別人猜忌,梨花被他拿去,要比在張霸手中奪取難度要小的多。


    想到這裏,孟起一顆心也就活躍起來。他暗自盤算通穴丸的藥性,大約能維持一個時辰,現在不過堪堪過去半個時辰,還有半個時辰可以比鬥,另外,他名義上是張霸的人,想必申屠振也不太願意下殺手。從而得罪一個州郡強大勢力。


    如同下定什麽決心,孟起跑步過去,目光散發戰意。這一幕正好被一直觀察他的董白發現,董白難得浮現出擔憂之色,但隻是一瞬之間,很快掩蓋下來,神情無比堅定。


    張靜扶著受傷的張霸,緩緩朝他們張家隊伍裏走去,此刻張靜鬱悶無比,要不是顧及張霸名聲,恨不得立刻帶領手下給大哥報仇。


    “慢。”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張靜轉過俏臉,發現孟起不知何時來到申屠振前,臉上帶有似笑非笑的散漫神情。心中疑惑不已,這個在山路上撿來的小子。又會惹出什麽麻煩。


    正在欣賞神器的申屠振被聲音打斷,他疑惑的轉過頭去,見來人是孟起,臉上隨即露出不悅神色,以為張霸心疼兵器,想反悔,自己又拉不下臉麵親自討要,於是派手下前來。冷冷道:“有何指教?”


    孟起摸了摸下巴,道:“這場比試還未結束,你這離去是何意?莫不想臨陣脫逃。”


    申屠振眉頭一挑,道:“你要和我過招?”


    此話一出,不少人莞爾。連張霸都不是申屠振對手,這個看似山野小子怎麽會比張霸還要強?雖然他能夠打敗馬鐵,得到不少人注意,但是大多數都知道孟起勝的非常勉強,而且很大部分原因馬鐵是輸在大意上麵,要不是膝蓋被偷襲,借助袖子箭威力,誰輸輸贏還不一定。


    同樣,徐劍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他先前把話說的太滿,無疑被孟起來了個隔空打臉,臉色異常難看,現在又見孟起不知死活跳出來,無疑給了他一個報複時機,心情頓時大好。尖酸刻薄道:“嘖嘖,這小子不會以為僥幸贏了一局,就把自己是什麽人物了吧。簡直不知死活。”


    當然,和徐劍一樣發出嘲笑的人不在少數,他們無一不是嫉妒孟起能打敗馬鐵,名聲雀起的大家族武者。冷冷看著孟起,仿佛孟起奪走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光環。


    關於這一點,孟起在出來之前,就有預料,見人們氣勢洶洶,不斷的對他冷嘲熱諷,當下也是很無奈。歎了一口氣,打著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的心態。平靜道:“我打敗馬鐵,說明我晉級了,你打敗張霸,說明你也晉級了,現在該輪到我們比試,你不會不敢吧。”


    空氣為之一凝,孟起大膽總所周知,但是大膽到這種地步,卻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盡管知道申屠振乃是戰魂武者,仍然有勇氣一戰,這說明孟起有膽量呢?還是不怕死。


    不過,也有少數人存在別的心思,比如張靜,她大哥兩次遇見困難,都是孟起出頭,不免讓人想入非非,或許這位大小姐太過自信她的美貌,從而心中誕生出孟起是因為她的美麗動人,從而心生愛慕,幫張霸奪迴梨花來獲取她的好感,念及此,張靜小臉不由變的滾燙,瞧孟起的目光也溫柔許多。如果讓孟起知道此女的心思,一定會哭笑不得,不過也難怪,有徐劍這樣的愛慕者天天跟隨其後,難免會助漲此女的自信。


    聞言,申屠振冷冷一笑,孟起的理由明顯站不住腳,就連他的出場方式也是激將得來的,要想拒絕輕而易舉,但是武者,勇氣也。就算一位實力微弱的武者當著別人挑戰也不敢臨陣退縮,更何況是富有盛名的武者,申屠振眼中露出危險氣息,反正對他來說,屠殺孟起不過反手之間,何必要多此一舉,說出那些客套的廢話。


    當下申屠振點了點頭,冷笑道:“好,既然你要為張霸出頭,我成全你,隻是刀劍無眼,沒輕沒重,可別傷了你才好。”


    孟起自然清楚申屠振話中的濃濃威脅之意,當下心中暗叫不好,雖然激將有助漲成功幾率,同時也會意中得罪對方,激起他心中殺人欲望。更何況申屠振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真要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有的苦惱了。


    孟起苦笑搖了搖頭,拋開死亡帶來恐懼,提劍來到場中,道:“請申屠兄賜教。”


    一句申屠兄,說的申屠振麵色不悅,他可沒有墮落到和一位山野少年稱兄道弟的地步,隨即冷哼一聲,他為人冷漠,不喜罵戰,隻能冷著臉表示抗議,同時走向孟起對立位置。


    孟起歎息,申屠振必然是想讓他先動手,無奈,孟起隻能先發製人。申屠振重劍威力很大,速度奇快,飛雪折手式顯然不夠看,隻能直接使出疾風劍訣,才有一戰之力,當下目光一凝,長劍出竅,略帶寒光。身影一閃,出現在申屠振身側,申屠振實力太強,是他迄今為止遇到最強的武者,隨即不在藏拙。使出渾身解數。


    與此同時,孟起騰空跳躍,手中白芒一閃。身影猶如跳舞般優美,劍痕所過之處。出現淡綠葉軌跡。直指申屠振,此招正是禦風劍訣一式。葉舞。死生搏殺下,葉舞已經被他練得爐火純青,掌握精髓部分,就算是成名許久的武者,也別想輕易躲開。


    感受到孟起這招劍訣角度刁鑽,申屠振不敢托大,單腳跺地,借力跳起,隨後重劍橫握胸口,擋住攻來軌跡。


    孟起心驚不已,他的禦風劍訣才出招一次,就被申屠振毫不留情破解,這給他帶來不小挫敗感,不過他仍不灰心,第二式雀封連接打出,劍尖順著申屠振的空隙,如一道白光閃過。


    隻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就算這到白光如何快如閃電,直戳對方死角,也會被對方格擋,這倒是讓孟起受了不少驚嚇,一度令他懷疑申屠振是不是自帶防禦功能,否則怎麽會如此輕易破解他的招式。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為何你的招式會被我破解?”申屠振看出孟起心思,也不在攻擊,而是猶如勝券在握一般,負手而立。


    孟起麵露疑惑,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莫非你知道我的劍技?”


    “疾風劍決可對。”申屠振展露似笑非笑的神情。


    孟起心中咯噔一聲,難怪對方胸有成竹,原來他的劍技早已被他知曉,不過孟起臉上裝出不為所動的神色,淡淡道:“不錯。”


    見孟起底牌揭露,沒有想象中的驚恐,申屠振不免狐疑打量一番孟起,心中暗道,莫非此子另有底牌不成?當下也不在肆無忌憚,擺正姿勢,做出防禦狀,才道:“疾風劍訣在西涼也不算稀罕物件,隻不過你的修煉方式讓我感到好奇,傳聞第三層劍域,需要五年的苛刻修煉,方有所成。更何況第一式和第二式比起第三式也不遑多讓,我觀你年紀輕輕,不過十五、六歲,絕對沒有這種天賦。隻要你肯說出其中訣竅,並且主動認輸,我非但不計較你僭越之罪,同時賜給你三千枚狩獵令牌作為獎賞,讓你全身而退如何。”


    申屠振開出條件,無疑讓孟起心動不已,另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申屠振還未施展他的保命手段,眼下是他最有利的時機。隻是那杆梨花太過吸引人,要想讓孟起半途而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此,孟起忍不住開出另外一個條件:“可以,隻要在加上那杆梨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句話自然也傳入張靜的耳中,頓時一張小臉就更紅了,孟起這麽勇敢,可不是傻,乃是為她而戰。同時心中暗暗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一幕自然被她身側一旁的董白發現,隨即她搖頭苦笑,給了張靜一個大大白眼,露出一個你想多了的表情。人家隻是想得到梨花而已。


    申屠振聞言一愣,心中頓時了然,終於明白了這山野小子的目的,的確,名門望族從來不缺神兵利器,這類東西,顯然最為吸引寒門武者。有的甚至為此不惜拚命,難怪孟起不顧性命,也要得到梨花。他望著梨花,明顯猶豫不決,劍域三層法門固然有吸引力,但是這杆梨花同樣有不菲價值,而且孟起給出的法門未必有用。申屠振再三思考,終於下定決心道:“我拒絕,你可要想好了,現在退還來得及,否則我會讓你變成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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