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頭可是不甘心,一種氣怒混雜著不甘開始在他內心蔓延,也就在此時,他身軀又一次發生詭異改變,接著他就像是一個氣球般膨脹起來,下一刻便不受控製四處亂竄。


    老蕭頭急忙拽住小和尚衣袖,急道:“這就是怎麽一迴事”。


    小和尚沉吟道:“是你怨念太盛了,你要平心靜氣,不然你會遭受到佛靈懲戒的”。


    啊,老蕭頭內心無比苦悶,可是體內那股怨氣卻不受控製反製他,最終將其折磨了半晌,才散去。


    當老蕭頭無力癱坐再小和尚身側時,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妄念。


    隻是以一種近乎哀求眼神盯著小和尚,期待他可以幫助自己離開這裏。


    小和尚沉凝一會兒,才道:“若施主可以參悟何為萬法為心境界,便可以走出這個佛靈之境了”。


    “啊?萬法為心?這是何意?”老蕭頭之前那些佛典都是抄的,哪裏知道什麽真正佛理,可是眼下似乎逼迫他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傷腦筋的東西。


    “梵天禪師說,一個人皮囊便是妄念之源,隻有擺脫了妄念之源,便可得無法道,也就是萬法為心至高境界”。


    又是梵天禪師,老子都快被那個死去老和尚給坑死了。


    “小和尚,你再講詳細一些,把那老禪師所說的話,都給我說一遍”老蕭頭內心極度憎恨那個梵天禪師,可是此時卻又不得遵從小和尚所言去思索他的話。


    “梵天禪師還道,法為形,心為本,萬法歸於慧眼,看則實,忘則虛,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物本無常...”。


    小和尚一字一句默念著,可是老蕭頭眉頭確實越皺越緊,最後他幾乎就要爆粗口了。


    暗吋,老和尚說話為何要非要打什麽禪語,這讓老子怎麽分解。


    不過眼下老蕭頭也沒有辦法,隻能一字一句啃食,不懂之處,便故意考教小和尚,從他嘴裏獲得正確解釋。


    隨著和小和尚一問一答,老蕭頭終於搞清楚老和尚這句話真實用意。


    原來他是說,大千世界內一切事物都沒有常在形態,隻有你再以慧眼去看他時,他才存在。並且這種存在也是變化無常,歸根於觀者本心,也就是說,若非人被皮囊妄念所困,那麽絕不會拘束於外在形態。其物也便無形,其界也便無界。


    想到這,老蕭頭忽得想起一句話,“萬物皆空”。


    “萬物皆空”小和尚仿佛受到某種靈感啟發,整個人眼眸都在發光。


    老蕭頭也沒想到,自己偶然一句話,竟然會點醒這小和尚。


    看著麵前小和尚,老蕭頭有種錯覺,似乎他全身都在隱隱散發著佛光。


    “禪師弟子終於禪悟了”就在老蕭頭一慌神中,小和尚一臉赤誠朝著虛空跪拜下去。接著他便無比莊嚴雙手合十,將衣袖中一顆舍利子拿出來,接著便將其拋向虛空,眨眼間,便見到無數佛光凝聚,最後形成一個模糊光影,隨之消失不見。


    “你發現什麽了?可是找到真正出口了?”老蕭頭狐疑盯著小和尚。


    “我發現這裏是一個絕佳修佛聖地,我不打算出去了”誰知小和尚卻一臉淡然道。


    自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焦急之色,反而體現出一種隨遇而安平和。


    “小和尚,你真願意一輩子囚禁在這裏?”老蕭頭有些不懂小和尚內心想法。


    “能夠潛心為佛,心願足以”小和尚一臉寶相莊嚴盯著老蕭頭,似乎是他反應錯了一般。


    老蕭頭心中莫名叫屈起來,“是你的反應錯了好吧”。


    然而麵對小和尚那副莫測高深頗有智慧之光眼眸,老蕭頭無奈點了一下頭道:“小和尚你不想出去也行,但你可以告訴在下如何走出這裏嗎?”。


    小和尚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其實走出去路便再你的腳下”。


    老蕭頭依舊一腦門黑線,繼續追問:“腳下何來路?”。


    小和尚目光轉向那片封印虛空道:“看到了什麽?”。


    老蕭頭抬頭凝望著一眼,便狐疑道:“是虛空”。


    小和尚木然搖頭道:“你再看”。


    老蕭頭微一凝眉,又仔細觀察起對麵虛空,依舊還是老樣子。


    他一臉不惑盯著小和尚問:“小和尚,你究竟看出什麽來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又是一聲佛號,便轉向左側。又手指著地麵草葉,甚至那些縱橫於阡陌溝渠道:“這又是什麽?”。


    老蕭頭再次凝眉,他已經被小和尚幾番隱含禪機話語給徹底搞迷糊了。


    他知道小和尚不會打誑語的,他這麽做必定另有所指。


    可是他究竟指的是什麽呢?難道再佛眼,和凡人眼中,看到東西都不一樣了?


    老蕭頭自然知道,自己沒有修佛慧根,之所以被小和尚崇拜,那隻不過是借助前世記憶,背誦抄襲幾句佛家經典而已。


    可是小和尚卻是一個真正在參悟佛理的人,難道真讓他再短短數日內參悟出佛眼了。


    正所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老蕭頭一直都沒有禪悟過,自然也不清楚小和尚現在究竟是何種狀態。


    老蕭頭搜腸刮肚想了半晌,又轉向四周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未能有所領悟,便轉迴,盯著小和尚,好奇追問:“小和尚,你究竟再打什麽禪語?”。


    小和尚又雙手合十,宣口道:“施主認為看到是真嗎?”。


    老蕭頭再次蒙了,這也是他一直都在捫心自問的。


    這一切究竟是真,還是幻象。


    沉默半晌老蕭頭無語,因為他無法迴答。


    小和尚又沉聲道:“妄念遮蔽你我慧根,自然無法辨識真假,因此你要掙脫妄念,忘記之前所有妄念,才可辨識物本無常”。


    老蕭頭又一次凝眉,似乎想起什麽。


    於是努力想要忘記自己心中妄念,可是越是想忘記,卻又更加真切。


    正所謂身在局中,又怎麽真正置於棋局之外呢。


    此時小和尚歎息道:“看來施主佛性雖高,可惜無法擺脫妄念,便始終無法得到佛緣”。


    “梵天禪師說過,人體便是一具臭皮囊。


    而七情六欲便是妄念之源,慧根便被各種妄念囚困於這具臭皮囊內。


    吾一直被妄念所擾,因此禪師給弟子起名為妄念。


    其意便是要弟子時刻都銘記自己要克服自身妄念。


    接著小和尚便開始講述自己那妄念”。


    ...


    小和尚說著,老蕭頭也聚精會神聽著,他從小和尚自我講述中,似乎看到一個單純少年為了自己內心青春萌動產生正常心理活動,竟然被老和尚給生生抹滅了。還要這小小少年繼承他的意誌,做一個沒有任何欲望的孤廋老者。


    然而這些再老蕭頭看起來極度不合理事情,落到小和尚耳中,卻是一種禪悟。


    或許自己真的沒有慧根吧。


    接著老蕭頭便清楚小和尚所謂禪悟,便是要借助於這個沒有外界幹擾的清淨封印時空,來隔絕自己內心妄念,從而讓自己徹底擺脫自身正常生理反應。


    對於小和尚來說,恐怕困擾他內心最大妄念,便是那個伊雪師妹了。


    至於小和尚這種選擇,老蕭頭也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


    或許這就是他自己對於人生領悟吧,當老蕭頭此時麵對小和尚那雙頗有智慧眼神時,竟然內心生出一絲愧疚之感。


    “小和尚妄念又和佛靈何關係呢?”不過老蕭頭還是有些好奇,小和尚為何會將此地稱唿為無妄之境。


    “先有妄念,才有你所見的物形,若心無妄念,何來物界?”小和尚此時眼眸中盡頭了一種智慧光輝。


    老蕭頭忽得陷入深深思索,也就在此時,老蕭頭身上無極分識開始逐漸閃現。接著他整個人就像是虛化一般有真實進入虛幻,又自虛幻進入真實。


    小和尚隻是一直用那雙慧眼盯著他,也不做聲,也不阻止。直到老蕭頭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便踏出一步。下一刻,他仿佛洞穿一種無形結界般,整個人便自那靈光中走出。而此時外麵還有另外一個小和尚。彼此四目相對,都流露出會心一笑。


    “你真的不打算離開這裏了?”老蕭頭此時盯著小和尚,表情有些複雜。此時他再也無法將小和尚當成一個孩子了,他已經成佛了。


    小和尚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平淡微笑:“若心無妄念,何來物界?”。


    “不錯,何來物界?”老蕭頭也悵然一笑,便衝著小和尚作揖一禮。


    “放心吧,我一定會救出穆伊雪的”老蕭頭頗有深意掃了小和尚一眼。


    此時小和尚卻麵色平靜如古井一般,他隻是淡淡道:“一切皆為緣法,小僧會為她祈福的”。


    看到小和尚變得如此冷酷無情,老蕭頭也說不出悲喜。


    這便是他選擇道路,一旦進入佛道,便要斷絕世俗心。其中也包裹兒女私情。


    可是老蕭頭卻做不到這一點,因為他這一生也注定無法成佛的。


    之後小和尚便無比淡然繼續朝著那片佛光走去,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剛才他和小和尚一起進去的,現在他一個人進去的。


    似乎時間重新開始了一個輪迴,而這一次,走進佛光的隻有他一個人。


    這就是所謂佛緣吧。


    老蕭頭一直盯著那佛光消失不見,還是無法收迴目光。


    在他記憶中,始終無法抹滅,小和尚那從純真再到禪悟佛道過程。


    一個人禪悟真的和知識,修為,年紀無關,他這麽小,隻是用了短短幾十個晝夜,便已經成佛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慧根?佛緣。


    老蕭頭參悟不透,也不想費那個腦筋,現在他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不知為何,老蕭頭至今,還覺著這裏不真實。


    似乎還有另外一個自己正在陪著小和尚再佛靈內修行。


    究竟這一切是真實,還是剛才是?


    一種荒誕而又令老蕭頭毛骨悚然想法,浮現於他心頭。下一刻他便將其全部祛除於外,默念了一句“即便一切都是妄念,那麽老子也認了,老子是注定無法成佛的人了”。


    說道這,老蕭頭便也踏步朝著那片虛空滑入,這一次他目標很清楚,那就是逍遙宗。


    殷紅色血液沿著手臂外側流下,滴落在沙土上,留下一個小小沙坑。粗壯腳踝下,碾壓著一具軀殼,明顯那家夥眼白泛起,早已沒有了氣息。劫匪頭目大啦啦咧嘴一笑,粗重嗓音傳出老遠:“哈哈哈....好痛快,老子好久沒有如此痛快的殺人了”。


    劫匪頭目臉頰沾滿血汙,嘴角還有一道深深刀疤,一滴滴烏黑色血跡正自他嘴角流下。他卻恍若未覺,繼續仰天狂笑著,被他碾在腳下那個黑衣侍衛早已沒有了生息,他還是不停用腳尖去踩踏其胸口。


    另外一個角度,還有十幾個黑衣人被吊在城樓上,殷紅色血跡沿著城牆青石磚瓦塊向下流淌,每一滴都帶著濃濃血腥氣。使得城門內人無比恐懼,尤其是曾經親眼目睹過這場殺戮人群來說,恐懼更甚。


    劫匪頭目雙手板著一根粗重石梁,翻了一個身彈射至城門前,陰狠目光環視一周,立刻便將那些人群嚇得紛紛避退。劫匪長相表情,以及他多年從事劫匪行當養成一身匪氣,甭說是這些普通城中百姓,就算是有些修為靈者也都不敢於之對視。


    劫匪頭目冷喝一聲“你們都跑什麽,老子又不吃人,老子來這裏是奉了主子命令,問你們幾個問題,有知道者主子重重有賞”。


    一句話說出,可惜卻沒有達到預想效果,那些城民不僅沒有主動站出來的,反而一個接著一個躲閃,甚至還有人直接嚇昏過去了。


    這讓劫匪內心很是不爽,於是便跨步上前揪起其中一個人脖頸道:“他們都不說,你來”。


    那被揪起的人是一個城門守衛,他並不是影子衛,隻是極為普通守門士兵,因此他哪裏敢反抗,急忙雙膝一軟,給劫匪頭目跪了:“大爺饒命,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昨日才剛尋了這個差事,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說話間,守衛又指向另外幾個和他穿著一樣服飾的人。隻可惜當他轉身才發現,那幾個家夥早已見勢不妙躲進了人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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