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宮。


    一個陰惻惻麵具人,目光冷厲環視一周,在他腳下跪拜著數十個黑衣人,個個麵色慘白,目光躲閃。那少年一隻手正深深嵌入一隻頭顱內,鮮血沿著他指尖不停流淌下來。


    “本公子說過此事一旦泄露,本公子便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麵具人隨手將那人頭投擲出去,沿著階梯,滾落到大殿內,發出咚咚響聲。跪伏在地麵那些人也在此時紛紛以頭杵地,連聲哀求公子饒命。


    “本公子可以在給你們一次機會,若你們還無法將那些進入位麵之眼的家夥滅掉,就不要活著迴來了”那麵具人手掌一甩,頓時便閃爍一圈圈幽暗光圈,覆蓋在所有人身上,一道光幕之下,那些人便被吸走。


    當大殿安靜下來,那麵具人轉身走到大殿寶座之上,用力一掌按下去,頓時整個寶座滑動起來,一個幽深的洞窟產生在他腳下,隨著他身軀下沉,他已經進入一個深不可測的地牢內。


    “嘿嘿嘿...”麵具人嘴角帶起一絲弧度,衝著幽泉底那白衣女子冷笑道:“你的堅持不會有任何意義的,告訴你吧,我已經接近於尋找出神墓入口所在,到時即便沒有女媧神引,本公子依舊可以進去神墓內,到了那時,本公子要你親眼見證一個稱霸位麵時代的降臨”。


    “沒有女媧神引,誰也無法走進神墓”一直都匍匐在幽泉底,始終不肯說話的白衣女子,此時竟然猛地轉身,一雙幽怨目光盯著那個麵具男子道:“你也無法稱霸位麵”。


    女子話十分輕飄,卻似乎具有某種力量,讓那麵具人立刻麵目猙獰著痛苦不已,良久之後,他才用一種極盡瘋狂的語調說:“無人可以阻擋本公子宏圖霸業,老不死不能,你也不能,嘿嘿嘿嘿....”。


    隨著那一連串陰冷詭笑,白衣女子無奈低垂下頭,繼續承受著腳下寒潭給她身軀帶來的痛苦。


    那麵具人卻走到對麵拿起一支酒盞,自斟自飲起來。他似乎很欣賞女子受苦的樣子,尤其是當她忍受不住發出嚶嚀時,麵具人唿吸都在加速,他整個人就像是吸食毒品般迷醉起來。


    白衣女子每一次看到麵具人這樣的模樣,她都感覺無比羞辱,可是卻無力抵抗寒氣入侵,身軀還是承受不住蜷縮起來。呻吟聲一次也比一次沉重....


    麵具人手臂繃緊,那半截鐵麵竟然被他撤下,隻見一張猙獰的疤臉展露在昏暗光線下。滴滴噠噠寒水聲響,配和著他那巔峰的聲息,這九幽寒泉內充斥一種詭異的因糜之音。


    白衣女子痛楚,屈辱的淚水橫流,她若不是為了他,她絕不會如此屈辱活下去。為了他,她寧可承受數十年幽泉寒毒,為了他,她可以沒有尊嚴,像一個奴隸般活著....


    她冰清玉潔的淚水還未落地,便化作一顆顆冰晶,隨著寒氣席卷之下,她的身軀再次呈現出半結晶狀態,尤其是她那幾條絕陰體脈,此時更加呈現出結晶狀態,使得她現在一半都化作冰雕一般。


    白衣女子看著那幾條絕陰脈,目光似乎迴溯了數十年前.....


    “我一定要救你”逍遙無痕站在洞口,用力握住拳頭。離著那次試煉,已經過去了數月,逍遙無痕在這段時間內,幾乎和白衣女子日日相見,他們之間真正誰也離不開彼此。


    當逍遙無痕提出要和她結成雙修伴侶時,白衣女子卻拒絕了他。她不是不喜歡他,而是她的絕陰體質使得她無法接受他。對此逍遙無痕也十分清楚,自然不會拋棄她,於是逍遙無痕便再此之後,四處打聽醫治之術,希望可以為白衣女子至於體內那絕陰脈。


    就在逍遙無痕準備出發時,白衣女子也收到太乙宗召迴令,這一次她迴去之後,便要接受聖女洗禮,從此之後,她便被送入太乙聖殿內。這便是她的宿命,也是她之前默認的生命軌跡。她曾未想過要嫁人,更沒有想過會有人喜歡自己。


    白衣女子十分依戀盯著逍遙無痕,實在不舍得他就此離去。她害怕,害怕永遠無法與之見麵。


    也不知道是何種力量給了她勇氣,她一伸手便將他攔腰抱住,就在他一轉身時,女子便以最狂熱方式吻上他的嘴唇,接著二人便猶如初次嚐試烈酒的酒徒,不可遏製的僭越過了界線。從那一夜之後,他們便成為真正的夫妻,雖然沒有名分,他們在彼此內心中卻已經篤誓永遠不會背離彼此。


    他們又在試煉區居住一月,才彼此依依不舍離開。逍遙無痕沒有返迴逍遙宗,而是直接踏入了超級位麵,開始四處尋找醫治白婧兒方法。女子和他分別之前,也向其透露了自己身份,她便是太乙宗,三代弟子白婧兒,也是太乙宮下一任聖女。


    逍遙無痕這一去便是數年,在這段時間內,白婧兒也已經是太乙聖女了。在太乙宮內,她麵對著女媧娘娘聖象潛心祈禱,期待他可以平安無事。


    “姐姐,你還苦苦記著她做什麽,他已經忘記你了,不然也不會數年都沒有音訊,甚至我懷疑,當年他說得名字都是假的”在白婧兒身後,一個伶牙利嘴的小丫頭,一臉憤憤的,替她打抱不平。


    “小芸,他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是遭遇到什麽事情”白婧兒,自然不會相信小丫頭說話。


    “哼,姐姐,你真是無可救藥了”那小丫頭竟然氣唿唿一甩衣袖,便跨步走出了大殿。


    望著小丫頭背影,白婧兒鳳目隱含淚珠,良久之後才悠悠歎息一聲:“聖女娘娘,要責罰,你就責罰婧兒一人吧,別去責怪他們父女二人,都是婧兒的錯,才讓這具汙穢之身走進殿堂內”。


    白婧兒說道這,眼淚便猶如斷了線一般流淌不止。


    迴憶起了兩年前,那是一個風雨之夜,她就在這女媧殿內誕下一個女嬰。那是她和逍遙無痕愛情結晶,她十分愛護她,想要將其永遠留在身旁,可是這裏畢竟是太乙宮,一旦被人知曉這事情之後,不僅僅是她,就連剛剛誕生小娃也會被處死。一想到這,白婧兒便不得不硬著心腸將女嬰托給了師妹帶出去,寄養在一個多年姐妹處。


    那人便是清水宮菱萱。


    從這以後,白婧兒每日每夜都會以淚洗麵,一麵思念自己女兒,一麵向聖女像請罪。就這樣短短幾年內,白婧兒竟然瘦了一圈,現在她看起來就像是能被一陣風吹走似的。


    於此同時,她體內絕陰脈也在似乎不可控製了,有無數次昏厥之下,白婧兒很清楚自己絕不會再渡過這一個冬天,她現在最渴望的,便是重新見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可是太乙宮徹底隔絕了她和外界接觸的機會,即便是想見自己的女兒,也隻是在在小師妹以意識球方式傳送給她。


    就在白婧兒已經瀕臨絕望時,一個黑色身形闖入太乙宮內。當他展露出那張滄桑成熟麵孔時,白婧兒一眼便將其認出,他便是已經失去數年的逍遙無痕,二人彼此凝視著,沒有任何言語,去已經從彼此目光中讀懂了對方。於是他們再次擁抱在一起,那種彼此身心交融,使得他們幾乎忘記了所有一切,包括身份地位,甚至還有是非對錯。


    於是他們便衝出了這座聖女囚籠,遠走高飛。從這一刻起,他們二人也徹底背棄了各自宗族,成為八宗追殺的叛逆。對此他們誰也不在乎,現在他們隻想安靜靜的生活,不在乎外界眼光。


    白婧兒也知道逍遙無痕在失蹤這幾年內,並非是故意躲避自己,而是去尋找醫治她絕脈的方法。似乎功夫不負有心人,逍遙無痕終於找到一種可以暫時緩解白婧兒危機的方法,讓她可以活下來。他們便找了一處峽穀隱居,一邊為她療傷,一邊享受這得之不易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讓白婧兒很是滿足,甚至超過了病痛給她帶來的痛苦,她每日都覺著甜滋滋的,隻是在這甜美如夢境的生活中,她卻還有一絲牽掛,那便是被小妹送出去的嬰兒。原本她想要去將其帶出來,可是一想到他們現在處境,以及為了嬰兒未來著想,她還是忍住了,沒有將事情告知逍遙無痕。


    美好的生活是短暫的,他們平靜的隱居隻是持續半年,便被人打破。帶來消息的正是小師妹,她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隱居所在的人。原本這是她來向白婧兒迴報寶寶狀況的,現在卻帶來一個令她無法承受的噩耗。太乙宮已經得知了寶寶事情,並且還以寶寶作為要挾,讓他們迴去。


    逍遙無痕此時才真正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存在,他們立刻不顧一切返迴太乙宮,準備營救寶寶。可是等待他們的,確不是太乙宮,而是一個精心鉤織的陷阱,他們被人一步步牽引著,最終掀起滔天禍事,當他們醒悟之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至於主導這一切的背後之人,就是麵前這個野心勃勃的九幽宮主,當年還隻是一個九幽公子,現在他已經是整個九幽主宰。他現在已經徹底將八宗女媧娘娘神引都收集在一起,現在隻要找到第九道神引,便可以開啟真正的女媧神墓了。


    這一切隱秘,也都是她被俘虜之後,經由九幽宮主自己嘴,才獲知當年一切事情,竟然都是他在搞鬼。


    “白婧兒,你一定會奇怪本宮為何要選中你呢?”九幽公子伸手抓起白婧兒的蒼白臉頰,伸出那猩紅色舌頭在她臉頰蹭過,“那都是因為你當年在青彥會上不肯理睬本公子所致,當日,本公子便發誓,總有一日,本公子會讓你像狗一樣匍匐在本公子腳下,任由本公子蹂躪”。


    “現在,你該後悔,當日那麽對本公子了?”九幽公子臉頰抽動,一雙血眸幾乎要吐出來。


    白婧兒已經麻木了,冷漠目光使得九幽公子極為不爽,他再次抓起一根鎖鏈,用力拽起,接著白婧兒又痛楚呻吟不已。


    九幽公子仰天狂笑著,那猙獰麵孔已經扭曲成一個可怕角度。他現在似乎化身一個惡魔,暢快享受著那種變態y望帶來的快感。


    啊!不要!


    白冰研麵色蒼白坐起來,一腦門冷汗直流!


    她環視一周之後,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不知為何她這些日子做噩夢次數更加頻繁了。


    在她很小時候,她似乎便被一個怪異的惡夢所困擾著。


    在夢中,她似乎被人困在水牢內,承受著無盡痛楚。


    她想過掙紮,卻無力抵抗,直到她被徹底驚醒。


    這個夢幾乎伴隨著她的成長,成為她的夢魘。


    就在白冰研渾身潺潺不已時,一隻粗壯手臂從左側摟住了她。


    接著她順勢依偎在那人懷中,內心瞬息便寧靜下來。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無論是清水宮還是什麽人,都不值得讓你如此擔心害怕”很明顯老蕭頭時誤解了她,可是白冰研聽到這句話,還是十分滿足的衝他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咳咳!


    閆三一聲輕咳,從黑暗中走出來,在他身旁還有僵屍兄。他們是剛剛出去探索新的路徑,要知道在這女媧迷陣內,他們已經轉了十幾日,都未找到出口。這女媧迷陣很詭異,走在其中誰也無法確定出口在哪裏,就像是上次出現在清水宮,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擄走白冰研出來。


    白冰研聞聲,急忙從老蕭頭懷中掙紮起來,臉頰羞臊低垂不語。而老蕭頭則是幹咳一聲,轉向閆三道:“可是找到新的出口?”。


    “新出口沒有尋道,我們卻紮到這東西”說話間,閆三便將懷中一個鬼頭靈符拿出來。


    盯著那鬼頭靈符,老蕭頭不有著和白冰研對視一眼,這符號簡直太熟悉了,那便是她們曾經一起麵對過的九幽少公子。九幽宗!這鬼頭靈符便是九幽宗標識。


    “難道這九幽宗也知道這位麵之眼存在?”被鬼頭靈符勾起好奇心,老蕭頭則是隨著閆三來到那處找到標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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