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首席楊律師,正在陳述對方證據造假的觀點時,原告的某位律師,很有針對性的笑了笑,慢慢說道,


    「那個帳本雖然不是蘇承本人的筆跡,但帳本卻的的確確是從蘇家搜出來的,如果我們造假了又被蘇承收走的,他怎麽可能還留著它呢?」


    「從蘇家搜出來的?」


    楊律師冷冷一笑,


    「簡直無稽之談,你覺得蘇家是個什麽地方,能任憑你來去自如的搜到這種重要的東西?這帳本根本就不是蘇家的!」


    原告方的律師並不與他爭論,隻看向法官,


    「我可以立刻證明這個帳本的真實性,請允許我方證人出席。」


    法官點了點頭。


    這位律師於是轉身,目光看向了庭下。


    少年與他對視著,嘴上卻對身旁的中年人慢慢道,


    「父親,您一直教我敢作敢當才是男人,希望現在的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慢慢站起來。


    在眾多不可思議甚至茫然的視線裏,背脊挺拔得像是指向天際的銳利劍鋒,幾乎要割破那些為新聞而來的鏡頭。


    少年打開柵欄,走向證人席。


    「作為本案證人,我宣誓,保證如實向法庭提供證言,如有做偽證或隱瞞事實等行為,自願接受最高法院按照相關法律規定給予的一切罰款、拘留、或刑事責任處罰。」


    少年有十分清透好聽的音質,在悶著暖氣的室內跟青竹葉上的露水般沁人心脾,可這段話像是將所有人都從不可思議的空白狀態驚醒了,閃光燈立刻更加瘋狂的閃爍起來,記者們也發出了蚊群般躁動的竊竊私語。


    而更加激動的自然還是坐在下方的蘇家人。


    他們幾乎要暴跳如雷的蹦起來,直到台上的法官敲了敲錘子,嚴肅的喊了兩聲肅靜才緩和了些。


    而蘇峪甚至沒有迴頭看一眼,他在各種痛恨、猙獰、複雜、匪夷所思的視線裏看向對麵坐在被告席上的老人。


    最初一直從容的姿態此刻終於裂開了縫隙,老人直直的盯著少年,手掌按在桌子上,已經有一根根的青筋蹦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少年,像是在等待一個出乎意料的結果,他或許還在心裏幻想著,這也許是這個一向不走尋常路的孫子想出來的救人的招數,他一向聰慧過頭,或許他會另闢蹊徑的作出對我有利的證明。


    他幾乎眼睛都不眨的盯著蘇峪,屏住唿吸等待著結果。


    少年沒有逃開視線,他迴視著老人,目光坦然清透,依舊和往常沒有區別,就好像他還站在家裏的花廳,而不是在這個能決定蘇家生死的法庭上。


    「我作證,那個帳本,是我從爺爺書房的密室裏找到的,沒有被換過,也沒有弄虛作假。」


    他盯著老人,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我找到那個帳本,親手交給了一個叫鯊魚的男人。」


    一支鋼筆迎麵砸來,帶著滔天怒氣,和要置人於死地的恨意,狠狠的在少年的腦袋上撞出悶響,隨後跌落在地。


    他撐了一下桌麵,血液慢慢從額發中間流出來,染紅了少年的左邊的眉眼,他伸手抹了一把,本就清致的麵孔這一刻幾乎添上了一點妖異的味道,可他抬眼再看來的目光卻依舊清澈透亮。


    像是極深的往望不到底的水潭,卻有最清最純粹的質地,讓人一眼望不透,卻能從水麵清晰的看見自己醜陋猙獰的模樣。


    隔得並不近,老人卻在這樣的眼神裏突然瘋狂起來。


    「我要殺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供你吃穿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迴報我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蘇峪!!!」


    他發狂的猛獸般想要撲向證人席,被人死死按在椅子上了也掙紮不休,一向高高在上溫文儒雅的蘇承老先生露出了無人見過的猙獰表情,他不斷的叫罵著,眼睛幾乎要燈出血來。


    可蘇峪站在原地,雖眉眼沉沉像是壓了大堆大堆的烏雲,眼睛卻始終不曾逃避任何東西。


    他坦然的注視著老人,最後在蘇承被帶下去平復情緒的時候,才終於在唇角露出了一點無奈的,又極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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