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犁天的牛打賞,謝謝!)


    格殺勿論四字一出,幾個軍官都不由的握緊了刀柄。馮勝深吸了一口氣,“我帶夜不收去開門,等我們信號。”


    黑暗裏,劉鈞點了點頭。


    馮勝走迴自己的夜不收隊,朝夜不收隊員們低聲交待安排。十幾名夜不收一起點頭示意明白,他們迅速的檢查了一遍裝備,然後悄悄靠近大門一側圍牆下。


    院裏狗還在狂叫,間夾間喝酒劃拳的聲音。


    馮勝給隊員們比劃著手勢,借著那微微的一點光亮,他看到隊員們點頭。


    趙家的圍牆很高,估摸有一丈多高,不過這難不到夜不收的隊員,他們做為夜不收,都是全隊中身手最好的一批人。兩個隊員蹲在牆下,手把手搭在一起,馮勝小跑幾步助力一腳踩在那兩名隊員的合搭的手上。


    兩名隊員適時的配合一起發力,猛向上抬,馮勝借著這股力氣一個提縱,雙手伸出,一下子搭在了牆頭上,再一用力,整個人已經站在了牆頭。


    旁邊還有幾組依樣畫葫蘆,很快又送上三名隊員上得牆頭。


    馮勝沒急著跳下去,而是從懷裏先取出來一個紙包,其它三名夜不收也如此。紙包裏卻是幾個大肉包子,馮勝將包子撕開兩半,然後扔進院裏。


    剛剛還在狂叫的惡犬卻停下叫聲,立即過來啃吞包子。


    馮勝看著那幾條惡犬狼吞虎咽的樣子,臉上盡是微笑,他心裏默數了三十下,確定幾條狗都已經被毒包子毒殺後,才向隊員們一揮手,大家一起躍身縱入牆內。


    四人都穿著皮甲,腳下薄底靴,躍入院中悄無聲息,在黑暗裏繞到大門後。那裏有兩個家丁靠在一起聊著天,說著什麽葷斷子,笑的很**,馮勝和另一隊員悄然從他們後麵摸出來,一把扼住他們喉嚨,捂住他們的嘴,短劍直接自守門家丁的肋下插入,一刀致命。


    另兩名隊員已經取下門栓,不過他們並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先取了一個葫蘆出來,往門臼裏倒了一些油,然後才拉開大門。大門打開,沒有發出絲毫異響。


    馮勝丟下那軟塌塌的家丁屍體,對著外麵招手。


    劉鈞看到,“衝進去!”


    聞令衝在最前麵的是步兵局的殺手隊,這些隊員全冷兵器裝備,都是些身強體健,力大身手好的戰士,最前麵的隊總伍長都執盾牌,後麵是長槍手、鉤槍手、鏜鈀手們。


    “誰?”


    院子裏,一個喝的有些醉熏熏的漢子看著影影綽綽,大著嗓門喝問了一聲。


    迴應他的卻是一支長箭,那支箭直中他的麵門,那醉漢慘叫一聲倒地。慘叫聲很大,驚動了屋裏的人。


    “王二,怎麽迴事?你他娘的鬼嚎什麽?”


    沒有人迴應他的喝問。


    “你們兩個出去看下怎麽迴事。”趙武今晚也喝了不少,雖聽到慘叫,倒一時沒想到太多,更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打上門來。


    兩個鹽丁剛打開門,結果卻聽到唿嘯的聲音。


    數十支利箭亂射而入,兩個倒黴鬼直接就被射成了刺蝟。


    這下屋裏人總算知道先前的慘叫是怎麽迴事了,滿屋驚駭,趙武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官兵,而是其它的鹽販甚至是賊匪找上門來了。


    “抄家夥!”趙武早年家貧,十幾歲時就流浪在外了,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麵。最後在福建加入了海盜團夥,在船上幹了幾年刀頭舔血的營生,賺了點錢,娶了妻生了子,後來也不想再繼續那般海上拚命了。就上了岸,後來給一個鹽商做事,日子安穩了許多。


    多年以後,憑著曾救過那鹽商一命的人情,他迴到了家鄉,成為了那鹽商的一個小小的分銷商,靠那些年賣命賺來的錢,他在家鄉也算是風光起來,買田置地,成了趙家莊的首富。可暗裏地,卻依然靠私鹽賺錢。


    實際上,他不僅掌握著太平鄉這一片的私鹽買賣,甚至還負責從武昌把整個麻城這塊的私鹽運送進來。


    雖然販私鹽是很大的罪,可憑著銀錢開路,他這買賣一直做的很順,從不曾有過什麽危險。


    “官兵緝私,敢抗拒者格殺勿論!”


    一道道響亮的喊聲響起,然後大隊的兵丁舉著盾牌長矛還有長槍火銃擁了進來,將屋裏的人團團圍住。


    趙武等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一個個喝的半醉,被人來了個甕中捉鱉。


    “你們是什麽人?”趙武站在那裏,臉上陰晴不定。


    劉鈞大步踏入廳中,打了一眼廳堂,大約有好幾十人在這裏飲酒。一個個袒胸露腹,精壯兇悍模樣,一見就不是什麽好人。


    劉鈞笑了笑,“本官乃縣團練練總劉鈞,兼太平鄉虎頭關巡檢司巡檢。”


    趙武聽到劉鈞自報家門後,強自鎮定,拱了拱手,“原來是劉大人親臨,在下有失遠迎,失罪失罪。早聽聞本鄉來了個有名的年輕英雄,少年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原來一直打算前去拜會恭賀大人,隻是一時不得空,還望恕罪。不知大人今日親臨寒舍,所為何事?”


    “我知道趙員外很忙,忙著賣私鹽嘛。這不,我聽說你趙家莊明日又要分鹽,所以我今天提前來了。”


    “大人說的什麽,小的怎麽聽不明白?”趙武道。


    “你也不用跟我裝,我既然能來,就是有真憑實據。”劉鈞冷笑一聲。


    “報!”馮勝自外進來,“大人,弟兄們已經圍住了整個趙家大宅,所有人都控製起來了,除了趙家的家眷外,還抓獲了一百多個青壯男子,都不是趙家人。”


    “那都是我的親戚,今日是我趙家喜事。”趙武還嘴硬。


    劉鈞不理他,向馮勝問道,“還發現了什麽?”


    “鹽,大量的鹽,後院堆了一院子的鹽,都用麻袋裝好的,初步計算了下,足有一千多袋。”一麻袋鹽有一百多斤,這一千袋那可就有十多萬斤鹽。這可是足好幾百引的私鹽,數量之多,讓劉鈞都大為意外。


    他本以為能查個幾千斤萬把斤就不得了了,沒想到一查就是十多萬斤。


    販私鹽在大明可是死罪,而且是僅次於謀反的重罪,販一石都能處死,更別說這十萬斤了。


    有了這些鹽,這次出動就完美了。


    “查封趙家,把所有人都抓起來。”劉鈞毫不客氣的道。


    “你敢!”趙武怒喝,“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做對。”


    劉鈞冷笑幾聲,走到趙武麵前,拔劍一劍將他捅死。將帶血的劍在趙武的身上擦幹淨,劉鈞收劍入鞘,“區區私鹽販子,也敢如此囂張,真是自尋死路。”


    那一眾鹽丁們看著劉鈞直接就把趙武殺了,都目瞪口呆,一句話都不敢說。


    劉鈞很滿意這個結果,這次的收獲不錯,劉鈞希望也先隻到趙武為止,並不希望趙武當眾再說出什麽鎖口河劉家,又或者是縣裏拿過他錢的官吏名字。


    “查抄趙宅!”


    隊員們辦事還是很麻利的,趙家宅子裏今晚上聚集了不少的私鹽販子,加上趙家的家丁,其實人不少,但他們被九頭鳥突襲,根本沒機會反抗就被一鍋端了。


    一個個的全都被綁了起來,趙家院裏燈火通明,這些人全都被喝令坐在地上,然後一個個接受分開審訊登記。


    那些前來分鹽的鹽販子,其實並不全是什麽亡命之徒。通過審訊,劉鈞發現,絕大多少來拿鹽的人,都是太平鄉各地的村裏的百姓,不過是些稍強悍些的百姓。他們膽子比較大,日子難過,便從趙武這裏拿鹽,每次也不多,一兩袋鹽,兩三百斤,再拿迴去分銷給村裏的百姓,或附近的百姓,總之,他們其實幹的是零售,趙武幹的是小額批發。


    幾百個人抄家,那速度和效果都是很好的。


    一箱箱的金銀都被翻了出來,甚至就連趙家的幾處地窖都很快的審問出來,然後發掘出來,堆到了院子裏。


    劉鈞坐在燈下,正翻看著查出來的趙武的賬本,趙武有內外賬房,外賬房是一個老秀才,內賬房是他的一房小妾,這兩個人在劉鈞麵前,早嚇破了膽,都不用劉鈞怎麽威嚇,他們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交待出來了。


    趙武的曆次入鹽和分鹽的賬單,那些他們這裏分鹽人的名錄,以及他置辦的那些田產、宅院、商鋪,甚至他開的體鏢行、打行的詳細賬目全有。


    收獲巨大,行動完美。


    “張山,你立即帶騎兵司將趙武的鏢行、打行給查封了,人都抓起來,其它的幾間雙河集上的商鋪也立即查封。”


    “王謙,你帶步司人馬立即按這分鹽目錄,把那些曆來在趙武這裏分鹽今晚卻不在趙家莊的人給抓起來。”


    劉鈞一道道命令下達,眾人領命前去。


    趙家還在繼續搜查,現在搜查出來的錢物已經起碼有過萬兩!


    這次還真是開門紅,大發大利了。


    “馮勝。”劉鈞叫來把兄弟,低聲對他道,“你馬上帶隊員把這些抄出來的金銀細軟都運迴虎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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