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


    雙爪猛然一按地麵。


    就如同隨時準備撲出來般。


    胡崢行動幅度瞬間加劇,似乎既然已經被發現,也不在乎的模樣,可行動隻是大了那麽一點,其活動的身體部位,就如同隨時有可能散架的生鏽機器般發出瘳人聲響。


    此情此景,令秦古瞠目結舌。


    但好歹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三秒後,繼續若無其事如沒看見般解釋。


    “好吧,言歸正傳,事實是不管你暴瘦了多少,可你頭骨的形狀,以及眼睛仍然不會出現質的改變。”


    “隻要視覺能力不錯,外加具備一定程度的空間想像能力,據你的頭骨特征與眼珠狀態,依舊不難推測出你原本的相貌。”


    “這一點,其實平行星智腦通過頭骨早就可以百分百還原死亡者生前相貌了。”


    “即便你原本隻是環衛局人員,估計這點常識應該還算了解吧。”


    “現在我已經幫你解惑了,還有什麽疑問嗎?”


    卡卡!


    胡崢機械地低下頭。


    將整張臉龐都埋入昏暗陰影中。


    隨即,全身開始顫抖。


    無法控製地那種顫抖。


    秦古平靜看著,眼睛微微一亮,流露出些許八卦之意,但總體來說,該有的戒備還是一點都沒少。


    “沒錯,我是胡崢。”


    “可惜你所看到的隻是一個月不到之前,我於監控中留下的影像,並不是我兩個多月以前的真正相貌啊!”


    “知道嗎?那時我可是一名體重二百多斤,近三百斤重,多走一會都會累到喘的胖子來著。”


    冰冷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話語,從胡崢嘴裏低沉傳來。


    語氣很怪。


    像是在哭。


    又像是在笑。


    秦古雙眼一瞪,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一名近三百斤重的家夥,於這麽短時間突然瘦成這幅鬼模樣,已然完全超出減肥範疇。


    與其說減肥,還不如說更像是一場恐怖暴瘦模式。


    即使得了厭食症,效果也不會如此誇張。


    如之前的胡崢一樣,此刻秦古也老實的閉嘴不語。


    相信既然已經開了個頭。


    一直將眾多秘密深瑣心底的胡崢,絕不會就此打住。


    事實上他的猜測沒錯。


    “知道為什麽我會這樣嗎?”


    “恐懼,一切都是因為恐懼啊!”


    “與那些經我傳播恐懼的家夥不同,他們所經曆的恐懼,可能連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胖,不管吃什麽,哪怕是喝涼水似乎都能增胖一般,因此我一直很自卑,總希望有人能接受我且喜歡我。”


    “可惜無論我做什麽,獲得的都不會是善意,做得越多,嘲諷與辱罵我的人就越多,甚至有些人還根本不問緣由,就動手打我。”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開始工作,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我在想,大家都是一樣職業,薪水也不相上下,誰也不比誰低下,以後我所麵對的人或事總會與學院中有所不同吧,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同一個職位,我所做的事總是最多,最重與最髒的,那些與我職位一樣的人,不僅當麵嘲笑我,甚至一旦工作方麵出現任何問題,都將責任往我身上推,而那些職位比我更高者,卻從來不聽我解釋,或許在他們眼裏,我長得那麽胖,就是應該偷奸耍滑才會如此,所以犯錯的人也一定是我。”


    “嗬嗬,大家都認為我性格溫和。”


    “溫和?事實上多年以前,我就恨不得將那些認為我溫和,可以隨便欺負的家夥,一個個生生掐死。”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發現我的與眾不同了,原來我居然擁有源力,可以成為一名在黑暗中,掌握大多數討厭至極者夢境的肆無忌憚汙染者。”


    “知道當發現這一點後,我做了些什麽嗎?”


    胡崢一字一頓,情緒冷靜至極地平靜講述。


    可其語氣卻遠遠沒有聲音傳達出來的那麽平靜。


    很冷。


    且充滿惡意。


    就如同是一名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惡鬼,在向他人講述地獄現狀一般。


    秦古眼瞳猛烈收縮。


    淡漠凝視胡崢。


    盡管聽上去,胡崢講述的一切似乎都很悲慘。


    可已經見識過不少汙染者的他,卻不會簡單以對錯來評判一名汙染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反過來這句話一樣有效。


    那就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是。


    胡崢或許曾經受到過不少不公待遇。


    可人活一世,誰又能保證在日常生活中,就一定一帆風順,任何委屈與不公都不會出現在自個身上。


    如果這樣說來,他不知被人坑了多少次,現在早就應該憤而成為汙染者了。


    畢竟想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不管外界客觀環境是什麽。


    真正起到決定因素的,還是來自於自個本心。


    眉梢一挑。


    秦古嘴角多了一絲玩味。


    胡崢的講述再次繼續。


    “嗬嗬,我用自個所獲得的汙染者能力,將那些我所知道居住地,曾經汙辱欺負過我的人,以夢境方式報複了迴來。”


    “可惜我所能對他們做到的報複極限,就是在夢境中換一張臉,恐嚇他們,暴打他們,捉弄他們,不僅不能真正傷害他們的生命,而且頻率還不敢太高,畢竟我膽子確實不大啊,如果做得太過火,因此引來的將會是獵手,以後再想做什麽都不可能了。”


    “本想快速增加實力,無奈身邊可供我快速提升實力的汙染者同類數量,真的很少啊,少得可憐。”


    “是以我隻能隱忍,一直不斷地隱忍。”


    “夜晚偶爾在那些欺負我者的夢境中發泄憤怒,可白天,卻有更多時間,依舊不得不忍受那些該死者的欺淩!”


    說到這裏時,胡崢的每一個字裏行間,都透露出濃鬱咬牙切齒味道。


    如果言語能殺人。


    他似乎已經將嘴裏所提及的那些沒有名字者,都千刀萬剮了無數次。


    秦古眼睛裏閃過一絲冷笑。


    果然了。


    賤人就是矯情!


    這家夥比普通汙染者更加卑鄙,甚至更加狡詐。


    甚至有可能其之前講述中,漏掉了他所做過的不堪行為,隻將別人對他作出的不公行為牢牢記住,並本能放大。


    否則普遍來說,當受夠欺辱者一旦獲得可以反擊的力量。


    誰會提前詳細考慮到反擊後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


    並因可能後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死死控製情緒,不申張不說,還如以前行為方式一模一樣的完美偽裝自個狀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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