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一張半透明的鬼臉,猛的從田馨蕊的臉上掙脫出來,張開長滿犬牙的大嘴,就要向我咬來,我右手捏起法訣,迎麵一掌拍下。


    鬼臉吃痛慘叫,就要縮迴田馨蕊體內,我變掌成爪,一抓一提,直接把鬼影從田馨蕊體內扯出,另一隻手已經抄起一張靈符,朝它麵門貼了過去。


    這鬼影反映也是夠快,見我要封它鬼門,身影一晃,化作一團黑霧,從我手中逃脫,向房門急疾掠去。


    “別……”


    我好心想出言提醒,門上被我貼了精血符,別撞上去找虐,可這貨逃跑心切,我剛說出一個字,它就撞了上去。


    門上登時亮起一層血光,將黑霧震散,隨即凝聚成一道倩影,重重地摔在地上,渾身“嗤嗤”地冒起白煙,疼得滿地打滾,一邊哀嚎,一邊不住的向我求饒。


    我的天師血對付鬼物,真是百試不爽,我蹲在她身前,掰開她的手,將靈符貼在她的前額,默念念了一遍法咒,將她封印到靈符上。


    我把靈符揣進兜裏,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來,加速驅散房裏的陰氣。


    在窗邊抽完一根煙,我看屋裏的陰氣也所剩無幾,便對門外喊道:“田大叔,你們可以進來了。”


    我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打開,田大嬸一進門,就奔著女兒就跑了過去,一直在床邊唿喚她的名字,試圖把她叫醒。


    田大叔則是站在我對麵,急切的向我詢問田馨蕊的情況。


    我壓了壓手,讓田大叔稍安勿躁,對田大嬸說道,“嬸啊,她已經沒事了,但是現在非常虛弱,需要多休息,您千萬不要吵她,拿一杯清水過來,我有用。”


    田大嬸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立即看向田大叔,眼裏盡是詢問之意。


    很顯然,田大嬸並不完全相信我。


    “讓你去拿水,你就去,還愣著幹什麽?”田大叔對我倒是蠻信任的,當即對田大嬸喝斥道。


    田大嬸“哦”了一聲,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田馨蕊,這才轉身走出去。


    “叔啊,您女兒已經沒事了,放心吧。”我拍了拍田大叔的肩膀,說道,“她大概三天左右就會醒,這幾天讓她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吵到她,每天隻喂一些水就好,千萬別喂她吃東西,等她醒了以後,才可以正常進食……”


    “好好……我知道了。”田大叔激動的握住我的手,不住的向我道謝。


    我有些不習慣這樣,就把穎兒拉過來當盾牌。


    這時,田大嬸端著水杯走了進來,我接過水杯,取出一張符紙,畫了張固體符,手腕一抖,靈符憑空自燃。


    田大叔和田大嬸,被我這一手唬得嘴巴大張,臉上都寫著“這怎麽可能”,五個大字……


    即將燃盡的靈符,被我插入水杯,符灰遇水即散,我輕輕搖晃幾下水杯,裏麵的符灰已經完全溶解,杯裏的水,甚至比之前還要清澈透明。


    我將水杯遞給田大嬸,“喂她喝下去吧。”


    田大嬸這次沒有絲毫猶豫,就將一杯水,直接喂田馨蕊喝了下去。


    “叔,我們先出去吧。”


    房間內雖然已經通風,可味道還是不太好聞,何況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我並沒有興趣參觀。


    臨出門前,我對田大嬸囑咐道,“嬸啊,你多準備幾個垃圾桶之類的東西,一會兒她吐得會很厲害。”


    田大叔邀我跟穎兒,到客廳的沙房上坐下,對我又是一陣千恩萬謝,“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我跟你嬸子就馨蕊這麽一個閨女,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真就沒有再活下去的意義了……”


    救田馨蕊對我來說,絕對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可對於田大叔一家,卻是比天還要大的事!


    田馨蕊的事已經搞定,我還有其他事要做,當即便跟田大叔提出告辭。


    “這怎麽可以,你救了蕊蕊一命,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這眼看就要中午了,怎麽也得先吃頓飯!”


    “吃飯就免了,還是折現吧。”


    “哦,對對對,你等我一下!”田大叔一拍額頭,並沒有任何詫異,我說要收他的錢,反而讓他感到一陣輕鬆,畢竟人情債才是最難還的。


    穎兒白了我一眼,小聲嘀咕起來,“怎麽這樣啊……吃頓飯就算了,怎麽還收人家錢……”


    “你懂個屁。”我小聲迴了她一句,“我這是在跟他消因果,你還小,不會懂的。”


    我說她小的時候,故意往她胸前瞟了瞟,她罵了句“流氓”,雙臂環胸,不再理我。


    田大叔這時也從臥室走了出來,手裏攥著一個牛皮紙袋,裏麵鼓鼓的,估計得有三四萬的樣子。


    我接過牛皮紙袋,並沒有打開,問田大叔每月工資多少,他被我問得一愣,半晌才道,“兩……兩千。”


    我點了點頭,拆開牛皮紙袋子,在裏麵抽出兩張粉紅色的毛爺爺,把剩下的都塞迴田大叔手裏,對他說道,“兩張足矣。”


    田大叔家住的是老式小區,看上去過得也並不富裕,他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塊,牛皮紙袋裏的這些錢,他差不多要賺兩年,我不過是做了一件分內之事,這錢要是收了,有損陰德!


    對於像田大叔這一階層的人,我一般都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費用,以便了卻因果。


    田大叔要開車送我們迴學校,被我拒絕,“您還是在家照看女兒吧。”


    從田大叔家出來,已經將近中午,我聽見穎兒的肚子,在跟她抗議,就拿著兩百塊酬勞,帶她吃了頓麥當勞。


    別看穎兒又瘦又小,一口氣造了兩個雙層雞腿堡,一份雞塊,和兩份薯條,這才滿意的拍拍小肚皮。


    “喂喂,我之前收大叔錢的時候,你忘了你是怎麽鄙視我的,現在卻吃得比我還歡?”我故意調侃穎兒。


    她卻以這兩百塊是不義之財為由,又點了兩份冷飲,吃一份,看一份……


    九月份的山城,酷熱難擋,看著穎兒一口一口的吃冷飲,我的唾液分泌,也開始變得異常起來,就跟她討要手裏沒吃那份。


    她不僅不給我,還故意吃得津津有味,這把我氣得,也不陪她散步消化食,讓她慢慢變成個大胖子,到時候讓她哭都找不到地方,直接攔了輛車,把她塞進後座,自己坐上副駕駛,對司機說道,“永陰路十三號。”


    司機聞言,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我隻能送你們到永陰路街口,坐就坐,不坐你倆就換輛車。”


    我斜眼看著司機,發現他臉色有些泛白,這永陰路難道有什麽貓膩,連出租車都不敢去?


    “街口就街口,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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