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海報,陳誌凡交代廖漢:“聯合戶籍科、技術科去秘密查,查清楚這個叫楊瀟瀟的女孩兒。”


    ……


    世界上任何暴富的行當,都已寫在憲法裏。


    一克高純度毒品,在緬甸、泰國等出產地,不過是80塊每克,運到華夏邊境,便漲到200塊一克……等運到內地,身價再翻一倍,而到了場子裏、再到那些癮君子手中,於華夏北上廣等城市,可炒到1000塊一克!在道上地下秩序裏,在風緊的時候,它比黃金更緊俏!


    z市與sx省交界處、緊鄰高速路岔口的一家度假山莊。


    山莊僻靜,獨門獨戶,常年緊閉,遊客不可進。


    卻是,在今天,挨著山莊高速路107國道、一輛輛標注著外省牌照的車子湧入岔口!


    車隊中、夾雜著動輒百萬的豪車,浩浩蕩蕩、魚貫而入!


    這裏好久都沒這麽熱鬧了!


    ……


    山莊屋內。


    所有身後保鏢雲集的大人物,圍在一張飯桌上,沒人敢小聲說話,更沒人敢交頭接耳!


    滿桌賓客,不約而同來此,竟是第一次見!


    作為z市最大的下家,崔建國領著一幫小弟,竟連進屋的資格都沒!


    崔建國站在屋外,心有餘悸地望著簷下、腰間鼓囊囊的保鏢,自言自語:“楊老大召集這麽多人過來,難道真的要金盆洗手了?”


    ……


    屋內,飯桌上落座的,有光著頭的惡漢;有穿著西服打領,約莫是教師模樣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有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看樣子是夜場媽咪的中年婦女;也有看膚色黝黑、鼻孔敞開,約莫來自東南亞的客人……


    桌上大概二十多位,可這麽多人,連z市最大下遊賣家崔建國都沒資格落座,那麽桌上人身份可想而知了!


    不知是桌上是誰先打破了沉寂:


    “人都到齊了吧,楊老大這龍頭說金盆洗手了,連個接班人都沒,以後貨賣給誰?不給個說法嗎?”


    有人敢開了口,才有人附和:


    “這掌櫃的甩手不幹,苦地可是跑堂的大家夥啊!”


    “楊老大呢,還不來,哎……把我們叫到這兒,難道就是讓來這兒吃個散夥飯的?”


    “我入這行12年,就一直隻跟楊老大做生意,按規矩,楊老大抽3成成交額!可這麽多年過去,我手下兄弟都死光了,這突然不幹,我怎麽養活我那死去兄弟們的妻兒老小?!”


    也有人拍著桌子,帶著瞧不上的強調:“哼,你們就那麽怕楊老大?!既然入這掉腦袋的營生,老子連天王老子都不怕!,會怕他楊老大?我手底下三十多弟兄可是抄著家夥的!”


    “我們聯起手來,如果楊老大不繼續坐下來當莊,他今天就走不出去!”


    ……


    兩個小時候,一位穿著灰色麻衣,脖頸間掛著十字架的中年人推開了門!中年人身後,除了司機模樣之外的留在門口,除此外竟連個小弟都沒跟。


    見中年人親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站立起來。


    中年人環顧四遭,行禮抱拳:“謝謝諸位給楊某人薄麵,既然到齊了,湯快涼了,開飯吧。”


    所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幹杵在當場。


    楊老大自顧自地在桌上給自己盛了碗頭湯:“這麽多年第一次把大家夥兒叫來,坐下、都坐下吃飯。”


    聽楊老大都這麽說了,所有人眼神複雜的相互對望、才敢紛紛落座。


    ……


    從飯局開始,楊老大都沒提“生意”這茬的事兒。眼看著一個多小時過去,30人台麵的局——菜都上齊了,終於有人按耐不住:


    “楊老大,消息上說您要準備退出了,我帶大家夥兒問一句,這是真的嗎?”


    屋裏靜得連一根針都能聽見,所有人屏住唿吸,等這種道上龍頭發話!


    楊老大淡淡道:“我老了,開始服老了,消息是真的。”說到這兒,楊老大朝眾人鞠了一躬:“這麽多年承蒙諸位照拂,才有了楊某人今日!”


    “吃了這桌飯,日後山高路遠,但求再不想見,這樣對諸位、對我楊某人都是個善終。”


    聽了這話,桌上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憤懣、不甘、抑或是複雜的情緒!


    一直以來,靠著楊老大的“渠道”,無論是上遊還是下遊,所有人的生意總的來說有驚無險,賺得滔天富貴!


    有慈眉善目的“老實人”開口:“楊老大,三思啊,你樣做,是讓大家夥為難啊!”


    有紋著花臂的光頭冷笑,不客氣道:“楊老大,你不是不清楚,咱們這行是掉腦袋的營生,沾上了、一輩子甭想洗幹淨!你說退就退,不管兄弟們的死活啊?!”


    有花枝招展的“媽咪”尖銳地聲音響起:“楊老哥,我隻說一句,您趟這渾水幾十年,道上以恩怨宜結不宜解!真遣散了兄弟們,不怕仇家上門?”


    有皮膚黝黑,鼻孔開闊,操著生硬華夏口音的東南亞客人,直指楊老大:“從父親開始,就一直隻跟你做生意,別人、我們信不過,田裏的東西賣誰?”


    更有幾位大佬對視一眼,當中領頭人襯衣男開口:“哼,楊老大,你想退出,是不是要先問問兄弟們吃飯的家夥答不答應?”說著,幾位老大當場把槍擱在桌子上。


    槍身泛著黑黝黝的金屬光澤!對於眾人請求、質問、或是威脅,楊老大坐在位置上平靜地喝著湯,像是想等眾人把話說完。


    桌上人自發地坐到一起,與楊老大隔桌而望、頗有眾誌成城、同仇敵愾地意思。與此同時,門外槍栓聲響成一片!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終於,湯喝完了,楊老大意猶未盡地放下碗:“你們是在逼宮啊?!”


    所有人沒人敢應承,卻是站在一起,撂明態度!


    楊老大起身,悠悠道:“我沾這生意二十年了,說句托大的話,今天敢一個人來見大家,就不怕你們翻臉!”


    眾人無敢喧嘩!


    楊老大:“從我做生意的第一天起,跟你們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是門外頭、還沒資格坐在這兒的,每一筆交易我都記在賬上!”


    “我跟所有人都無冤無仇,做生意時、生意就是生意,本分規矩,不欠你們一分錢吧!”


    說到這兒,楊老大打了個哈欠:“你們自求多福,如果我今天走不出去,立馬就有人把賬本交給警察!哈,你說那時候,大家夥兒能往哪兒逃?”


    “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所以,幫我祈禱吧,祈禱我無災無疾,昏昏沉沉在某一天早起死掉,主與我們同在,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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