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一扶水桶,就發現水桶邊沿有紅色的東西,用手指在上麵一蹭,再用鼻子一聞手指竟然是學的味道,再一看桶裏麵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王大這個心就跳成一個了,掌櫃王大的心理素質很好,迴身看看有沒有兩個死屍。把上麵的水桶拿下來,就見下麵的水桶裏還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王大心想這就是買一送一呀。急忙將大門重新栓好,迴到院中頭腦中飛速的旋轉,人頭哪來的?桶裏帶迴來的,是小夥計幹的嗎?不可能沒有比他在膽小的人了,這分明是有人嫁禍於我,如果報了案,衙門一來人,我可以說是不知道,但是也要花錢才能了事,而且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我一個賣水的水桶裏發現兩個人頭,以後誰還敢喝我家的水,我的買賣就算是毀了。當務之急先把人頭處理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怎麽來怎麽去,怎麽來的我不知道,但是怎麽去我可有個地!王大不愧是做買賣的人家,經的多見的廣心思活絡。現在已然天光大亮,再磨蹭一會,人就都出來了,一不做二不休,就趁這會我就把它給了鄰居吧。


    挨著水鋪旁邊有家雜貨鋪,雜貨鋪也不大,一個掌櫃姓張,大家都喜歡叫他雜貨張,有個外甥給他當夥計,雜貨張給外甥起了個名兒叫順喜,說是外甥其實和親兒子是一樣的。平常雜貨張和水鋪王大爺的關係處的就不是很好。雖然沒有撕破麵皮,但是話裏話外的也沒有什麽好話。王大脾氣又不好,也吵過幾迴,鄰居們也勸過兩三迴。


    王大心想往常不都說我們關係不好嗎?你看今天我給你迴個大禮。王大一咬牙將人頭從水桶裏拿出來,把兩顆人頭的頭發打成一個環,拿著竹竿將人頭挑起,就掛在了雜貨鋪門前原本是用來掛招牌的杆子上。掛好人頭之後,迴轉自己家中用水將地麵和水桶打掃幹淨,迴屋在客廳喝茶抽煙等著外麵熱鬧事的發生,那將會是多麽快樂的事情,你平常不是什麽東西都願意和我計較嗎?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金山銀山也要被衙門搬空。


    再說雜貨鋪的掌櫃起的也很早,喊自己的外甥道:“順喜,天不早了,快起來吧,把咱家的招牌掛上,該做買賣了。”


    順喜迷迷糊糊還沒有睡醒,揉著惺忪的睡眼迴道:“還困著呢,還沒睡夠呢!”


    雜貨鋪的掌櫃道:“咋還沒睡醒呢,太陽都曬屁股了。”


    順喜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來,拿著杆子和招牌走到自家的店門前,剛要把招牌掛上去,一抬頭頓時就嚇得屎尿齊流,把昨天一晚的存貨都貢獻出來了,大喊一聲:”我的媽媽的媽,我的姥姥!“


    雜貨鋪掌櫃一聽順喜喊姥姥,還說道:“怎麽一大早想起你姥姥了。可惜走的早呀,你姥姥生前最疼你了。”


    這時就見順喜從門外連滾帶爬的爬進店裏,還在喝著茶的雜貨鋪掌櫃道:“這不年不節的,大清早用不著行這麽大的禮節。”再看順喜在那裏支支吾吾、比比劃劃已經嚇得沒人動靜了。但是一起生活多年的雜貨張知道順喜這意思是說門口去事了,忙說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來到門口,順喜一指,雜貨張抬頭一看,哽咽的說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還掛著人頭呢?這是誰幹的?”雜貨張左右觀望,巷子裏沒人呀。頓時汗就下來了,自言自語道:“這是哪個仇人給我掛的人頭呀?一個不夠,怎麽還掛了三個呢?”


    爺倆都傻了,小夥計都站不住了,兩條腿直抖。雜貨張第一個念頭就是誰要害我,第二個念頭就是衙門口來人,我要拿多少錢才能平息這事。


    雜貨張將身邊的竹杆抄在手中,順勢就將三顆人頭依次摘了下來,萬幸這會巷子裏沒人,拎著就進屋了,把門一關,爺倆嚇的全都癱軟在地,雜貨張道:“順喜呀,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順喜道:“您看著辦吧!怎麽辦都成。”


    雜貨張道:“順喜,你不要害怕,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是有人嫁禍給我們。”


    順喜道:“那舅舅您說怎麽辦呢?”


    雜貨張道:“咱先扔到後院的醋缸裏好不好?”


    雜貨鋪子很多的存貨都放在了後麵,緊靠著後院牆根有一排醋缸,順喜說道:“好,我扶著您,您拿著人頭。”


    雜貨張道:“你怎麽不拎著人頭?”


    順喜道:“舅舅,我怕人頭咬我!”


    雜貨張道:“你給我閉嘴,什麽時候還在這裏瞎說!你拎著!”


    走到後院,雜貨張將醋缸挨個打開看了一遍,找了一個醋少的大缸,對順喜道:“咱就扔這個裏邊吧!”


    順喜將三個人頭放在地上,兩個男的一個女的,拿起女人頭,瞧了瞧遞給舅舅說道:“怎麽是她呀?”


    雜貨張一瞧,說道:“竟然是她!”


    原來都是認識的,死的這個女人住的地方離這不遠,之前說過的就隔著三條巷子,大家給這個女人起了個很雅致的外號叫白荷花,因為她經常願意穿一身孝,她自己說是為了紀念死去的丈夫,可是俗話說得好,要想翹一身孝,沒事了就喜歡依著自家的大門嗑瓜子,非常的好客愛好就是聊閑天。經常來往的人都認識她。這正是,內著鮮衣外穿孝,烈女貞潔有奧妙,莊生曉夢迷蝴蝶,唿朋喚友倚門俏。荷出淤泥而不染,花濯清漣而不妖,寡婦日日家中坐,兒孫滿堂膝前鬧。


    雜貨張道:“死就死了吧,不過是這人世間少了個玩物罷了,扔進去吧。”


    順喜將女人頭扔進了醋缸。又拿過兩個男人的人頭來,一瞧這個有點特點,腦袋上頭發不多。頭頂心有點頭發挽了個纂兒。那個呢倒是個正常人,看著臉有點眼熟,但是瞧不出來是誰。雜貨張道:“管他是誰呢!趕快扔到裏邊。”就這樣三顆人頭可就下了醋缸。蓋上缸蓋,又搬來兩塊石頭將缸蓋壓上。爺倆迴來收拾地麵上的血跡,在把門口的血跡也清理掉。爺倆這才坐在店中發愣,雜貨張道:“順喜,打起精神來,孩子你不要害怕,人是不是咱們殺的?”


    順喜道:“我知道不是咱們殺的,我怕鬧鬼。”


    雜貨張道:“鬧鬼是不可能,但是也確實是難為你了。這樣吧,你下午先迴老家吧。”


    雜貨張幫著順喜打點行囊,把所有的都收拾好了,將順喜送出門。放下不提,再說水鋪掌櫃王大,在家可就坐不住了,因為等了一上午都沒安自己的劇本上演好戲。原本想的是門口嗷一聲,街坊四鄰一出來,一看掛著人頭,再過一會衙門來人將雜貨鋪的掌櫃一鎖弄走,我就能衝進雜貨鋪拿蔥、拿薑、拿蒜。心中納悶怎麽還沒有動靜?實在是坐不住了,便由打屋子裏走出來,正看見雜貨張送順喜走。水鋪掌櫃王大一出來不敢抬頭,有道是賊人膽虛,人頭是他掛的,他想著假裝路過,偶然發現掛著的人頭,可是雜貨張沒理他直接關門迴屋去了。王大見雜貨張迴屋這才敢抬頭,一看之前掛人頭的杆子,什麽都沒有,心中更是納悶那三個人頭呢?


    為什麽是三個頭,而不是兩個頭呢!我們還要往前說,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之前水鋪掌櫃王大發現兩個人頭之時,王大心中就很憤怒,因為兩個人頭是小夥計帶迴來的,雖然知道不是小夥計嫁禍給自己,但是這個夥計太討厭了,王大是真恨他,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之前說過,小夥計管水鋪掌櫃王大叫嶽父。這就是關鍵,王大有個閨女生的膚白貌美,但是有個毛病癲癇。見天的抽風,說了好幾家都看不上自家的閨女,王大一看這樣,心想都不要我還不給了呢,我們家自己疼閨女以後養老用,就想招個上門的女婿倒插門。三找五找也沒個合適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很是煩惱,最後找了這麽一個夥計當上門女婿,但是小夥計提了個條件,我給您當養老女婿,一個姑爺半個兒,百年之後您的家產可都是我的。可是王大心裏別扭,專業不借錢,蔥薑蒜和調味料都想著去別人家拿的主,小夥計和他說這些那能受得了嗎?


    王大心想我搭一閨女,我養活你吃,等我死了,家產還是你的,憑什麽呀!


    到最後閨女的病是越來越嚴重,癲癇發作的也越來越頻繁。想著趕緊給兩人辦了喜事,衝衝喜沒準就好了,沒想到一衝到給衝死了。沒等入洞房,閨女就死了,閨女直到死前還是個處女,找誰說理去。喜堂變了靈堂!還好隨禮的都沒走,再隨一份吧。最後閨女入土為安了以後,王大和小夥計就撕破了臉,之前說的全不算了,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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