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六六鬱悶了,白了他一眼:“那個要的材料太複雜了,要尋齊了,才能做,夢生哥哥,咱們出去吧,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說完,便指了指擺在一邊的五個小葫蘆,示意他來幫她端。


    羅夢生一看,便知道這裏裝的是酒,便有些吃味的道:“六妹妹,這葡萄酒味道很好,你就不能多送夢生哥哥一些嗎?”反正他認為,他必須要是特殊的。


    姚六六背對著他呲牙:“夢生哥哥,今年葡萄少,所以酒也釀的少,實在沒多少了,等明年多釀些,我一定給夢生哥哥留一大壇。”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心想她才四歲,那怕再比劃,也就這麽一小壇。


    這葡萄酒人人都愛喝,可見明年如果擴大的釀,可是一大筆一大筆的錢錢呢。


    羅夢生愁眉苦臉,歎了口氣,認命的端起盤子:“六妹妹可不能食言哦。”


    “隻要夢生哥哥不食言,六六一定不食言。”姚六六笑眯眯的道。


    羅夢生微愕,隨後想到答應過要帶她去見那紅頭發綠眼睛的蠻人,頓時哭笑不得。不過這也好,若是夫子同意,他便能跟六妹妹單獨相處了,隻是眼下估計不可能,六妹妹還太小,而他,也不到十二,去縣城爹自然放心,可讓他一個人去南河郡府,那肯定不同意的,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氣餒,還得好幾年啊……


    真恨不得,快點到十二歲。


    吃完了飯,送走了所有人,姚六六便迴了屋,把那套她早早就準備好的翠竹雕花四君子拿了出來。


    “爹,趁著聖旨還沒來,你明天一早便去譚爺爺那一趟吧。”說著把杯子放到了桌上,還有綁好的兩壇葡萄酒。


    姚澤生拿起杯子細細的看了下,驚為天人的歎道:“我的六六就是聰穎,這東西不貴,可勝在精致,比起之前待客的那些,還要精致三分,我的心肝兒六六,來來讓爹親一口。”


    舒氏啐了他一口:“也不怕羞。”


    姚六六笑了,走上前去,抱著姚澤生親了親他的臉,隨之再抱著舒氏親了親:“爹娘,您們對六六有再造之恩,六六從今以後隻會對您們好,而且以後還會越來越好。”


    “爹信。”


    “娘也信。”


    三人相視一笑,那濃情撒滿了屋。


    “六六,這酒都送人了,那以後爹還有得喝不?”姚澤生這真是喜歡上這葡萄酒了。


    舒氏笑的彎了腰:“瞧你這點出息,以前我釀的酒你嫌棄不喝,如今女兒釀的酒,你就當寶,就不怕我生氣麽。”


    姚澤生笑著拉過舒氏的手:“我的好娘子,才不會跟我生氣,這可是咱們的寶貝女兒,難道說,你還不喜歡?”


    舒氏嬌嗔:“討厭。”


    姚六六看夫妻二人情深意重,眼下曖*昧正濃,想著這葡萄酒的後勁就要來了,便趕緊悄悄的退出了上房。


    明天,還有不少事呢,明天李爺爺就會帶人來量地,準備挖冰窖。而那聖旨也要快來了,隻怕要挖動工挖冰窖,也要等接完聖旨了,否則這接旨前動工就是對皇權的大不敬。


    至於張氏一家,今天這麽一鬧,嘿嘿最少能消停個幾個月。


    這一入了夜,北風唿唿的刮,屋外的溫度都接近0度了,李芳草打著哆嗦,在家門口轉悠,臉上滿是驚恐和後悔。


    她出去尋了一下午,可就是尋不著姚長娣,想著這麽冷的天,她跑去哪了?這不是要她的命嗎?那怕她再不是,也是她生的,姚長娣又最向著她,她平時可真舍不得打罵這個女兒的,那怕張氏再瞧不起她這個賠錢貨,在她心裏,姚長娣也是她最喜歡的女兒啊。


    如今人跑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家她又不敢迴,生怕迴去姚天明就會要了她的命,眼下,她是進退兩難,越想就越是傷心難過,便在家門口大聲哭了起來。


    而此時,姚家兩兄弟趴在坑上,動彈不得,嘴裏直唿著痛,又因為得罪了羅迴春,因此誰也不敢去羅家拿棒創藥,再加上下午反目成仇的事,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對罵。


    至於蘇小鳳,早就收拾了東西迴了娘家,頓時這老姚家真是愁雲慘淡,目前那廚房還是冰冷的一遍,他們幾個連飯都沒吃上。


    張氏那口氣還沒消,堵在心裏黑了臉,垮了身,看到兩個兒子如今屁股開了花,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連個棒創藥都沒有,她這心肝就疼的直打顫。


    “四丫頭,叫你做飯,你死到哪去了?賠錢的東西,你那遭瘟的娘,莫不是不敢迴家了嗎?賤人,要真不敢迴就給我死到外麵算了,造孽啊造孽啊,家門不幸啊。”


    姚喚娣嚇的麵無血色,趕緊跑了出來就要去做飯,猛然聽到屋外娘的哭聲,趕緊喊道:“奶,奶,娘迴來了,在外麵哭呢。”


    “還不給我把她叫進來,天殺的喪門星啊,叫她給我滾進來,趕緊去做飯。”


    張氏不敢再張口閉口滾出去了,若真是滾了出去,以後這家裏的話,誰來幹?明年開了春,這地裏的活又誰來幹?


    李芳草聽到張氏叫她幹活,而不是張嘴要打她,趕緊推了門了就走了進來。


    “娘,二丫頭不見了,我找不到她,嗚嗚嗚嗚,這可如何是好。”


    “嚎喪啊,家裏還沒死人呢,你這是要詛喪啊,她要跑,就讓她跑,有本事就別迴來,給我凍死在外麵,也省了我這心,賠錢的貨,還想害死全家,她就是迴來,我也要打死她。”張氏滿肚子的氣,全往姚長娣身上撒。


    李芳草哭得肝腸寸斷,她真是後悔了,滿心的後悔啊。早知道她就不去招惹那小賤人,這樣也不會有現在的事啊。


    第二天,風雪停了,地上的雪積了快十厘米的厚,因為高裏正說這幾日咱們田村的姚秀才,就要接聖旨了,為了方便來人,昨日便連夜組織了人,把去往縣城的路清掃了一下,跑馬,走驢那是肯定沒有問題了。


    姚澤生便騎著驢,帶上酒和那一套翠竹雕花四君子,上了縣城。


    譚老爺喝了葡萄酒,又看了那四君子的翠竹雕花杯,歡喜的不得了,隨之又在杯上,發現了四句小詩,這字雕的極小,若是不仔細,他還真看不出來。


    等姚澤生發現時,心裏又緊了起來,直怨六六也不吱會他一聲。


    四個杯子,上麵分別用小楷雕著:蒲萄美酒翠竹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


    “好詩,好句,好杯,好酒,元知啊,我到今日才知道,原來你不是考不上仁途,原來你這是藏拙,大智若愚啊,好好好,當初你那般年紀,便有如此心性,老夫果真是沒看錯人,你在鄉間當夫子,當真是委屈你了,這等詩句,真真是妙不可言,絕句,絕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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