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華把空間裏的鴨子折騰成了安靜品種,但是並沒有教會它們管理自己的蛋。在空間裏它們都是隨便下的,到時候封華精神力一掃,就全收起來了。


    出來之後它們也保持著隨便下的習慣,一開始封大貴不知道,可損失了不少蛋。後來他知道了,每天看著它們下完蛋才放出去,放出去之前不放心,甚至會挨個母鴨子屁股都摸一摸。


    不下蛋的就留在家裏不許出去吃飯!扣蛋是個技術活,他還不會,不過,馬上也就會了...


    即便這樣,蛋還是會丟不少的,品種太好了~


    村裏人還沒發現這個現象,他們沒空來河邊幹點啥,但是經常來找封大貴的白小丹卻發現了,所以來的更勤了。


    她好餓啊~~


    她家已經讓她折騰得一窮二白,除了蓋起來的房子,啥都沒了。那生活水平是跌到穀底,就是別人不降她也得降,誰讓她是喪門星呢。


    能給她口稀的不讓她餓死,都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了。


    所以來見封大貴,不但是為了以後,也是為了眼前。白小丹幾乎是見天的來,更多的時候是趁封大貴不在的時候,她好偷偷撿蛋,撿起來換地方燒了吃了,或者賣錢。


    有這「神蛋」養著,白小丹的氣色看著更好了,在家餓瘦餓黃的臉又白胖了起來。


    還有一個人也發現了這河邊的好,王展鵬。


    封華交代過梁青山之後,就沒再關注過他,因為他知道梁青山非常靠譜,在自己地盤收拾王展鵬一個「文弱書生」,還是非常容易的。


    王展鵬每天無論再累,幹完活也得抽空來河邊洗一洗,洗去一身的汙泥髒臭。隻有這樣,他才能提醒自己不要沉淪。


    他也好餓啊~他在吃的這一方麵,可能比白小丹好一點。封華沒打算餓死他,口糧給的是足量的,他還能吃到點幹的,但是他不會做啊!


    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再不就是沒數,20天就吃光了30天的量。再說他隻有糧食沒有蔬菜,再加上勞動量大了,多少糧食都不夠他吃的。


    他每天在飢餓的邊緣徘徊,曾經麵黃肌瘦,感覺自己就剩一口氣撐著了。還好在這河邊發現了不少鴨蛋,挽救了他的精氣神。


    封華笑了一下,這才是風水輪流轉呢,前世的此時,她就是住在牛棚,靠伺候幾隻牛,換了口糧換了工分。現在也讓王展鵬嚐一嚐這滋味。


    ......


    兩個偷偷摸摸,又有共同目標的人,總是擦肩而過,直到今天,他們遇見了彼此。


    白小丹和王展鵬一東一西,同時發現了草叢裏的一顆蛋,兩人快步衝過去,因為太激動,甚至沒有聽見對方的聲音。


    封大貴最近管的越來越嚴了,這些鴨子又非常聰明,反應過來是不下蛋不許吃飯,所以現在落在外麵的蛋很少了,他們每人一天隻能發現一兩個,不想以前,幾個十幾個的。


    兩隻手同時握住了那顆蛋......


    不 ,是白小丹握住了蛋,而王展鵬握住了白小丹的手。


    兩人都嚇了一跳,驀然抬起頭來,見到對方的時候,心裏都驚艷了一下。


    哪來的美女?


    哪來的帥哥?


    白小丹柔軟小白花的形象,經過鴨蛋的滋補,已經不減當年,王展鵬從來都不醜,又剛剛洗刷幹淨,看著更是斯文有派。


    兩個月的時間,還沒有把他骨子裏的氣質磨滅下去,可能也磨不滅,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王展鵬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對不住,失禮了。」


    溫文爾雅的笑容,謙謙君子的風度,一下子讓白小丹失了神,這又是哪來的幹部?這是真幹部吧?


    誤認封大貴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白小丹仔細看向王展鵬的衣服,嗯,好舊了,領子袖口和褲腿都磨破了,不過料子還是好料子。


    她跟了馬大炮幾年,見識可比正常農村婦女多多了。


    王展鵬看到她的目光,眼神閃了閃。


    白小丹也用這幾秒鍾清醒過來,猜出了王展鵬的身份。這是個下來被教育的幹部,這樣的人他們白家莊也有好幾個,都比他老,比他醜。


    這是個真幹部,可惜,隻是曾經。


    白小丹對王展鵬笑了一下,這笑容柔柔弱弱地,就像草甸子裏一朵朵的小野花。但是手速也很快....


    白小丹嗖地一下把鴨蛋踹進了自己兜裏。這要是個真幹部,嗯,還在職的真幹部,那這蛋讓給他也就讓給他了,可惜是個被教育的,那就不用客氣了。


    王展鵬裝作沒有看見她的動作,自然地問道:「你是這個村裏的人嗎?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實際上他來這麽久見過的人不超過十個!


    梁青山竟然地限製他的自由!不許他走出牛棚100米!一開始他來河邊洗漱都有人跟著,美其名曰怕他想不開。他真有點想不開了.....


    後來看他真的隻是洗澡,就規定了時間,不許超過半小時,這點時間,剛夠他走到村裏,都不夠走迴來的。


    王展鵬咬咬牙忍了,機會總是會來的!這不就來了?


    白小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她是不是這個村裏的人?這個解釋起來可就尷尬了......


    「我親戚家在這。」白小丹溫柔道。嗯,她表姨和堂姐家都在這呢。


    「你是哪裏人?」白小丹禮尚往來地問道。


    「我是北京人,下來...跟農民兄弟再學習的。」王展鵬往自己臉上貼金。前幾年的四清運動,流行幹部下鄉插隊,接受農民兄弟的再教育,這個勉強能說是「學習」吧。


    但是66年之後再下來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他心裏不承認,也就不會說。


    「哦。」白小丹也不是很懂,她好久不和村裏人接觸了,什麽批鬥大會,她也不敢參加,聽鄰居聊天說得挺嚇人的,要舉報什麽壞分子,還有人提名她!


    所以每次開批鬥大會,她都偷偷躲到村外去!就怕這些人把她拉出去批鬥。


    這樣下來,她接觸過的人僅限於白家人,而白家人都不稀得跟她說話,他對外麵的形勢也就不了解。


    王展鵬看到她懵懂平和的表情,眼睛又閃了閃,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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