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連自己產的葡萄幹,大棗,特別好吃,你拿著,路上吃。」陸清風把一兜子都遞過去。


    滿滿一大包,十來斤。在現在算個不大不小的禮,換他一輩子「幸福」,倒顯得輕了呢~


    「嗬嗬。」封華伸手接過:「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也打算買來著,還特意去辦公室問了,結果人家不賣給她。


    「現在什麽情況?」封華問道。今天的情況都是她在外麵聽說的,沒有親自湊上去聽牆角。根據謠言嚴重跑偏的現象,她也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真是假。


    「今天晚飯後苗小紅來找過田學兵,倆人出去說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陸清風說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一直知道倆人為人都不怎麽滴,一個溜須拍馬,一個逢高踩地。但是他以為那是人之常情,沒想到倆人竟能導演一出大戲來坑他。


    他自認平時與人為善,從沒得罪過誰。看來是他高估了人性。那他們後續會如何,是繼續坑他,還是善罷甘休,他就真不知道了。


    「對了,我這次迴京之後,就不會再迴來這裏了,這是我家的地址,以後我們寫信聯繫?」陸清風遞過一張紙條說道。


    封華接過紙條,想了想,從包裏拿出本子,撕下一張紙寫下了她家的真正地址。


    沒辦法,她在這裏是過了明路的,部隊都登記了她介紹信上的地址,真想打聽,一打聽一個準,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也因為如此,她入疆之後行事都非常小心,哪怕明麵上賣的水果特別多,她都沒敢下手,就怕被有心人留意了,對她的真實身份不利。


    陸清風接過紙條,先被一手飄逸的字體震了一下,又被這上麵的地址震了一下。


    「這是,一個生產隊的地址?」一個大少爺住在生產隊?他還沒到下鄉的年紀啊!再說,現在下鄉都是去農場,兵團,怎麽也不會去真正的生產隊。


    「嗯,這個事情比較複雜,反正你寫信到這我就能收到。」封華如此說道。這不算撒謊吧......


    如果陸清風迴家派人調查她,知道她真實身份,也無所謂。她雖然不是大少爺,但也是個八輩貧農、清清白白的農民子弟兵,不怕查。


    就是這個女孩子的身份,就比較尷尬了。


    不過她更傾向於陸清風不會去查,那需要很大的能量不說,陸清風這人,也沒有這種刨根問底的好奇心。


    陸清風聽她如此說,隻當她有什麽難言之隱,現在的政治環境,也是一言難盡,誰家沒個苦楚呢。


    這是個落難的大少爺吧?要不然出個門,怎麽幹糧都不準備夠?


    陸清風什麽都沒說,迴到宿舍,又拿了個包迴來。這裏是他為一路上準備的幹糧。他是個講究有備無患的人,幹糧準備的很充分。


    陸清風把幹糧分給她一半。封華死活不要。


    「小兄弟,就沖這件事,我就把你當兄弟,跟親兄弟一樣親!你不打算認我這個哥哥?」


    她真不打算認.....但是說出來就太尷尬了。


    「再說,出門一路坐火車,都在車上吃,我有錢有票的,這就是以防萬一的,也許一路上根本用不上這些幹糧呢。」


    陸清風這麽誠懇執著地非要給,封華也隻好收了。


    「小弟,我還沒問你幾歲呢。」陸清風是真喜歡這個少年了,要不是他,他現在一定比田學兵還要痛苦,他在老家,可是有心上人的!


    被迫塞給他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他這一輩子......想想就不寒而慄!


    「12了。」封華說道。


    ......


    陸清風心情好,談興就濃,一直拉著封華聊天,直到封華裝著打了三個哈欠,第三次催他迴去睡覺,他才迴去。


    封華鬆了口氣,這要是讓他在這說一宿,將來就是事兒。


    第二天一早,封華,陸清風,田學兵,周雅芬和苗小紅,外加兩個封華不認識的知青,一起坐上了開往烏市的卡車。


    一隊卡車隊,從旁邊軍區借調過來的,往烏市運送哈密瓜。


    天不亮就出發,天黑就到達了烏市,幾人也沒住招待所,就在火車站裏窩了一宿,準備坐第二天早上的火車去往蘭州。


    封華拿著介紹信來到辦公室,找了負責人拿到一張臥鋪票。這是之前部隊打電話聯繫的。


    得知封華竟然有一張臥鋪票,田學兵的表情有些精彩,暗恨這少年還真是個大少爺,可惜大少爺跟他天生不對盤。


    苗小紅卻湊過來,有些虛弱道:「臥鋪啊,我還沒見過火車的臥鋪什麽樣呢。」說完看著封華,大有希望封華邀請她去參觀一下的意思。


    封華沒接話。


    這苗小紅是真病了,虛弱不是裝的,在冷水裏泡了20來分鍾,又光著身子凍了半天,是個人都得生病。


    如此嬌弱的樣子,領去了臥鋪廂,她這臥鋪沒準就得拱手讓人了。


    這要是別人,病到這份兒上,她讓也就讓了,但是這人是苗小紅,她是半點不考慮。


    女人想爭取自己的幸福天經地義,用些手段也無可厚非,但是得有底線,最起碼也不能不顧他人意願。


    這種強買強賣,硬賴在一個人身上的行為,跟強、奸有什麽區別?還是強、奸一輩子。


    不管幹出這事的是男是女,都一樣噁心。封華沒有收拾苗小紅一頓,已經算隱忍了,還想霸占她的臥鋪?門都沒有。


    「臥鋪車廂隻有有臥鋪票的才能進去,沒票的不讓進,參觀也不行。」陸清風在一旁說道。


    現在確實如此,能住臥鋪的都不是一般人,為了安全和非一般人物的舒適度,禁止其他人進入臥鋪車廂。


    就是後世,許多火車的臥鋪廂也是沒票不許進,進了也隻能是路過。乘務員沒事就會來查票,特別是晚上睡覺前,除了帶孩子的,沒人可以兩人睡一個臥鋪。入夜之後還會鎖門。


    苗小紅還真不知道,聽說這個,臉色都暗了。她還真有睡一睡臥鋪的想法,她是病人嘛,對方又是個小孩,無病無災的,睡什麽臥鋪!


    她都打聽了,這小孩沒什麽背景,隻不過是幫村裏的一個光榮軍屬來掃墓罷了!部隊看他可憐才給他個臥鋪!


    不得不說,苗小紅還是有些能量的,一般人打聽不到的事她都清楚明白。當然也可能是一般人不好奇這個事,一個與己無關的小孩罷了。


    苗小紅並不死心,咬了咬唇,可憐兮兮道:「我能不能跟你換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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