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往常一樣。不覺得有什麽特別不同。
光辰和諾亞兩人也是毫無變化。
可是我卻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總覺得……
有不好的預感。
諾亞突然接到組織的電話，說有任務，可能要一個星期後才能迴來。
“那個……諾亞……”我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毫無情緒的紫紅色眼眸，“不要去”之類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我。
“我很快就會迴來。”他說。
我突然感到恐懼，可是這種恐懼僅僅是發自內心的那種不安的躁動，我不清楚我恐懼的原因。
我輕輕地抓住他衣服的一角。
“怎麽了？”他微微皺眉。
“你……”你……你可以不去做那些什麽任務嗎？我不喜歡，我不止不喜歡，甚至很討厭那些所謂的任務。
呐，諾亞，為了我，不要去好嗎？
喉嚨澀澀的。
話語卡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我很快就會迴來的。”他伸出手摸摸我的頭，“相信我。”
我滿腦子裏都是警戒信號，以至於諾亞如此寵溺的動作都忽略掉。
“唔……”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是怎麽了？
可是內心忽然感覺到不安。
滿腦子都被恐懼的感覺充斥。
除了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他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消除這種紊亂的消極感。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諾亞和光辰那意味不明的對話，可能是長期以來一直被我所忽略的恐懼感，現在瞬間迸發出來。
我不敢想象。
那種事，我一點也不敢想象。
手慢慢地放開。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似的。
諾亞看著我，微微一笑。
笑容很漂亮。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笑容。
他轉身就走。沒有迴頭。
看著諾亞離去的背影。
我的心慢慢被恐懼所吞噬幹淨。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那一天再堅持一下，堅持緊緊地抓住他不放，那麽以後的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
那天的感覺就好像我們在永別。
明明還能清晰看見他的背影。
明明還能清晰聽見他的聲音。
明明我們的手還能緊緊地握在一起。為什麽我會感覺他如此遙遠？
好像那一天，父母永遠離開我。
那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深深地，深深地將我打入地獄那般。
好奇怪。
為什麽我的內心會感到如此地不安？
明明我們還能見麵。
為什麽，看著他的背影，我會有一種“好像再也不能見麵”的感覺？
我怔怔地站在那裏。
從早上到晚上，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怔怔地站在那裏。
……
那天後，完全失去了與諾亞的聯係。
一個星期……
兩個星期……
諾亞沒有打過一通電話迴來，也沒有聯係我們任何一個人。
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那般，人間蒸發了。
“諾亞他到底去了哪裏？”我問光辰。
光辰迴避似地別過臉，輕輕歎息。“我不知道。”
“騙人。”我看著他的眼睛。
“希揚，”他忽然迴過頭直直地看著我，眼底閃爍，“你能相信他嗎？”
我一怔，隨後迴答。“我能。”
“那麽，就在這裏等他好嗎？哪裏也不要去，一直等他。”光辰說。
“他到底去哪裏了？”我追問，“為什麽一直不迴來？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覺得很奇怪，好像再也見不到他一樣……”
“希揚！”光辰忽然很用力地叫我的名字，然後伸出手緊緊地把我摁進他的懷裏。
“沒事的，沒事的……”他安慰我說，“一切都會結束的……所以，你不要露出那種表情，那種難過卻哭不出來的表情……”
我怔怔地任由光辰緊緊地抱著我。
我有難過嗎？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嗎？
有嗎？
為什麽我自己一點也沒察覺到？
“光……辰……？”門外的人，是小鈴。
她微微瞪大眼睛，看著緊緊相擁的我和光辰，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和不確定。
“你們在幹什麽？”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希揚，你怎麽了？”她向我走過來，看著我。
光辰沉默地鬆開手。
小鈴怔怔地看著我。
“你……哭了嗎？”她眼底似乎閃過一絲黯淡，隨即又開始發飆，“是不是光辰欺負你了？我打他去！”說著欲一拳頭甩向光辰。
“我哪有哭？”我疑惑地看向她。
“……一副快哭的樣子。”她放下拳頭，看著我，撇了撇嘴。
光辰微微歎氣，然後抓起小鈴的手想走出房間。
“啊……光辰……你幹嘛？”小鈴掙紮了一下。
“有事跟你說。”光辰的聲音是罕有的嚴肅。
小鈴立刻就沒聲，隻是有些擔心地看著我，然後被光辰連拉帶扯地帶出房間。
怎麽了？
為什麽他們這麽奇怪？
第四個星期。
“希揚，打起精神來啊！你這樣悶悶不樂的，一點也不像你啊！”餘彥在一旁耍寶。
“希揚。”冷月隻是叫我的名字，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對啊，希揚，維諾亞大人一定會迴來的！你要相信他！”西莉亞似乎想要鼓勵我。
“打起精神來。”西莉司眉宇間是焦急的神色。
“我沒事啊，”我笑笑，“我隻是在想我們快上學了吧，假也快放完了。”
好奇怪。
好奇怪。
我到底在幹什麽？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總覺得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忽略了。
“你們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我不是說了嘛，我沒事。”
……
真的沒事嗎？
“鈴鈴鈴……”
我的電話。
眾人似乎很緊張。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拿起電話按下通話鍵。
“希揚。”是……劉奕煒……？
“是我。”那家夥又打什麽主意嗎？
“你聽我說……”他在電話那頭輕聲說了一句。
世界突然變得好奇怪。
深夜。
睡不著。
腦海裏有聲音在嗡嗡鳴響，我睡不著。
披了一件外套就走出城堡。
〖維諾亞死了……〗
怦怦。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
……
劉奕煒……
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嗎？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啊？憑什麽說這些話？
我是不會相信你這個大騙子所說的話的，你上次不就是說要告訴我真相嗎？還不是把我騙了——所以，無論你說什麽我也不會信了！
〖維諾亞死了……〗
我才不相信。哼。
唧唧喳喳的吵死了，這句話很好笑嗎？為什麽一直在我腦海裏迴旋？
他死了……
我才不相信。
你以為那家夥這麽容易就死嗎？
我才不相信。
他死了……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到底誰在說話！
很吵呐！
不要在煩著我了！
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
騙人！
誰又在騙我了！我可不原諒這種低級笑話！
……
我走在樹林裏。
樹林裏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裏，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
我隻覺得，我應該一直往前走。
仿佛一停下來我就會徹底崩潰。
天很黑。
我很討厭如此黑暗的天際。
我看到前方有一個發光的洞口。
我想進去看看。
所以我慢慢地朝它走去。
呐，諾亞。
他們都騙我的，對吧？
你才沒有死呢。
你怎麽可能會死呢？怎麽可能，怎麽可以。
我可不相信。
你說過你很快就會迴來的，你說過的。
你還說，我要相信你。
所以我一直很相信你，一直在等你。
……
你怎麽還不來？
我等了好久好久。
每天都在等。
等啊等，可是你還是沒有迴來。
我好害怕啊……
洞口裏的白色光芒耀眼。
差一步，我就會踏進去。
可是我停了下來。
諾亞……
快迴答我吧……
你在哪裏？
我，很怕啊……
不要丟下我……
怔怔地看那耀眼得似乎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
腦海裏的聲音轟鳴，像是要爆炸一般。
我閉上眼，身體直直地向前傾倒。
緩慢地，時間像是定格那般。
我看見自己的身體在那發光的洞口中，慢慢地向前跌去。
我看到自己的眼角有一滴透明的液體滑落。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微微睜開眼。
便醒了過來。
光辰和諾亞兩人也是毫無變化。
可是我卻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總覺得……
有不好的預感。
諾亞突然接到組織的電話，說有任務，可能要一個星期後才能迴來。
“那個……諾亞……”我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毫無情緒的紫紅色眼眸，“不要去”之類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我。
“我很快就會迴來。”他說。
我突然感到恐懼，可是這種恐懼僅僅是發自內心的那種不安的躁動，我不清楚我恐懼的原因。
我輕輕地抓住他衣服的一角。
“怎麽了？”他微微皺眉。
“你……”你……你可以不去做那些什麽任務嗎？我不喜歡，我不止不喜歡，甚至很討厭那些所謂的任務。
呐，諾亞，為了我，不要去好嗎？
喉嚨澀澀的。
話語卡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我很快就會迴來的。”他伸出手摸摸我的頭，“相信我。”
我滿腦子裏都是警戒信號，以至於諾亞如此寵溺的動作都忽略掉。
“唔……”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是怎麽了？
可是內心忽然感覺到不安。
滿腦子都被恐懼的感覺充斥。
除了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他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消除這種紊亂的消極感。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諾亞和光辰那意味不明的對話，可能是長期以來一直被我所忽略的恐懼感，現在瞬間迸發出來。
我不敢想象。
那種事，我一點也不敢想象。
手慢慢地放開。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似的。
諾亞看著我，微微一笑。
笑容很漂亮。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笑容。
他轉身就走。沒有迴頭。
看著諾亞離去的背影。
我的心慢慢被恐懼所吞噬幹淨。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那一天再堅持一下，堅持緊緊地抓住他不放，那麽以後的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
那天的感覺就好像我們在永別。
明明還能清晰看見他的背影。
明明還能清晰聽見他的聲音。
明明我們的手還能緊緊地握在一起。為什麽我會感覺他如此遙遠？
好像那一天，父母永遠離開我。
那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深深地，深深地將我打入地獄那般。
好奇怪。
為什麽我的內心會感到如此地不安？
明明我們還能見麵。
為什麽，看著他的背影，我會有一種“好像再也不能見麵”的感覺？
我怔怔地站在那裏。
從早上到晚上，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怔怔地站在那裏。
……
那天後，完全失去了與諾亞的聯係。
一個星期……
兩個星期……
諾亞沒有打過一通電話迴來，也沒有聯係我們任何一個人。
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那般，人間蒸發了。
“諾亞他到底去了哪裏？”我問光辰。
光辰迴避似地別過臉，輕輕歎息。“我不知道。”
“騙人。”我看著他的眼睛。
“希揚，”他忽然迴過頭直直地看著我，眼底閃爍，“你能相信他嗎？”
我一怔，隨後迴答。“我能。”
“那麽，就在這裏等他好嗎？哪裏也不要去，一直等他。”光辰說。
“他到底去哪裏了？”我追問，“為什麽一直不迴來？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覺得很奇怪，好像再也見不到他一樣……”
“希揚！”光辰忽然很用力地叫我的名字，然後伸出手緊緊地把我摁進他的懷裏。
“沒事的，沒事的……”他安慰我說，“一切都會結束的……所以，你不要露出那種表情，那種難過卻哭不出來的表情……”
我怔怔地任由光辰緊緊地抱著我。
我有難過嗎？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嗎？
有嗎？
為什麽我自己一點也沒察覺到？
“光……辰……？”門外的人，是小鈴。
她微微瞪大眼睛，看著緊緊相擁的我和光辰，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和不確定。
“你們在幹什麽？”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希揚，你怎麽了？”她向我走過來，看著我。
光辰沉默地鬆開手。
小鈴怔怔地看著我。
“你……哭了嗎？”她眼底似乎閃過一絲黯淡，隨即又開始發飆，“是不是光辰欺負你了？我打他去！”說著欲一拳頭甩向光辰。
“我哪有哭？”我疑惑地看向她。
“……一副快哭的樣子。”她放下拳頭，看著我，撇了撇嘴。
光辰微微歎氣，然後抓起小鈴的手想走出房間。
“啊……光辰……你幹嘛？”小鈴掙紮了一下。
“有事跟你說。”光辰的聲音是罕有的嚴肅。
小鈴立刻就沒聲，隻是有些擔心地看著我，然後被光辰連拉帶扯地帶出房間。
怎麽了？
為什麽他們這麽奇怪？
第四個星期。
“希揚，打起精神來啊！你這樣悶悶不樂的，一點也不像你啊！”餘彥在一旁耍寶。
“希揚。”冷月隻是叫我的名字，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對啊，希揚，維諾亞大人一定會迴來的！你要相信他！”西莉亞似乎想要鼓勵我。
“打起精神來。”西莉司眉宇間是焦急的神色。
“我沒事啊，”我笑笑，“我隻是在想我們快上學了吧，假也快放完了。”
好奇怪。
好奇怪。
我到底在幹什麽？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總覺得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忽略了。
“你們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我不是說了嘛，我沒事。”
……
真的沒事嗎？
“鈴鈴鈴……”
我的電話。
眾人似乎很緊張。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拿起電話按下通話鍵。
“希揚。”是……劉奕煒……？
“是我。”那家夥又打什麽主意嗎？
“你聽我說……”他在電話那頭輕聲說了一句。
世界突然變得好奇怪。
深夜。
睡不著。
腦海裏有聲音在嗡嗡鳴響，我睡不著。
披了一件外套就走出城堡。
〖維諾亞死了……〗
怦怦。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
……
劉奕煒……
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嗎？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啊？憑什麽說這些話？
我是不會相信你這個大騙子所說的話的，你上次不就是說要告訴我真相嗎？還不是把我騙了——所以，無論你說什麽我也不會信了！
〖維諾亞死了……〗
我才不相信。哼。
唧唧喳喳的吵死了，這句話很好笑嗎？為什麽一直在我腦海裏迴旋？
他死了……
我才不相信。
你以為那家夥這麽容易就死嗎？
我才不相信。
他死了……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到底誰在說話！
很吵呐！
不要在煩著我了！
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他已經死了。
……
騙人！
誰又在騙我了！我可不原諒這種低級笑話！
……
我走在樹林裏。
樹林裏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裏，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
我隻覺得，我應該一直往前走。
仿佛一停下來我就會徹底崩潰。
天很黑。
我很討厭如此黑暗的天際。
我看到前方有一個發光的洞口。
我想進去看看。
所以我慢慢地朝它走去。
呐，諾亞。
他們都騙我的，對吧？
你才沒有死呢。
你怎麽可能會死呢？怎麽可能，怎麽可以。
我可不相信。
你說過你很快就會迴來的，你說過的。
你還說，我要相信你。
所以我一直很相信你，一直在等你。
……
你怎麽還不來？
我等了好久好久。
每天都在等。
等啊等，可是你還是沒有迴來。
我好害怕啊……
洞口裏的白色光芒耀眼。
差一步，我就會踏進去。
可是我停了下來。
諾亞……
快迴答我吧……
你在哪裏？
我，很怕啊……
不要丟下我……
怔怔地看那耀眼得似乎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
腦海裏的聲音轟鳴，像是要爆炸一般。
我閉上眼，身體直直地向前傾倒。
緩慢地，時間像是定格那般。
我看見自己的身體在那發光的洞口中，慢慢地向前跌去。
我看到自己的眼角有一滴透明的液體滑落。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微微睜開眼。
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