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冷靜一些。我們現在雖然可以趁著葉姑娘昏迷的時候帶走她,可是,帶走之後呢?葉姑娘深愛著大焱的陛下,等她醒來之後,豈不是還要迴來?那麽主子今晚做下的這一切,意義又是何在?所以,請主子三思而後行!”


    她的這句話如警鍾一樣敲醒了正處於毫無理智的狂暴狀態的花弄影。


    是啊,就算帶走了她的人,又能怎麽樣呢?


    他無法帶的走她的心。


    隻有讓她對那個厚此薄彼、薄情寡義的大焱皇帝徹徹底底的死了心,她才會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然後,再也不迴來。


    被怒火洗劫一空的理智一點、一點的迴籠。


    翩翩大袖下的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想讓一個癡心絕對的女子舍棄她用盡全身心去愛的男人,究竟會有多難?


    花弄影慢慢迴頭。


    躺在床上的女子平靜又安詳。


    多少個日夜了,他仍是無法忘記這個人。


    她對於大焱皇帝來說,可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可是對於他來說,她就是這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既然星星隕落,他為何不能探手一摘?


    “我明日就去找大焱皇帝。”花弄影說。


    “找他做什麽?!”拾翠一聽這話,頓時嚇得魂兒都飛了,生怕自家主子一個盛怒之下拔劍去戳死大焱的皇帝,這樣一來的話,可就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有可能即刻挑起兩國戰爭!


    “喝花酒,狎|玩女人,這些……不都是現在的大焱陛下最愛做的事嗎?”花弄影的迴答卻大大的出乎了拾翠的意料,他用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語調道:


    “然後,我要當她落入海中的最後一塊浮木,除了抓緊我,她將——別無選擇。”


    拾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夜,對於葉離枝以及那些還在真心關心著她的人來說,煎熬而漫長。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吃的好、睡的香的一夜。


    第二日,安如晦一下朝,便收到了來自於花弄影的邀請,說是從長平帶來了幾壇美酒,邀他過去一同品嚐。


    但是,這裏是大焱的地盤,作為東道主,安如晦怎麽可能讓他反過來請自己呢?於是當機立斷,將請客的地點訂在了自己的暖閣之中。


    暖閣下燒著地龍,暖意融融,哪怕在上麵跪一整天,頂多也就是雙腿麻木而已,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寒星滿天,天幕遼闊。


    大雪也終於停了。


    花弄影看著倚紅偎翠的大焱皇帝,狐皮毯、紫檀桌、龍涎香、明珠簾,墨玉的托盤中擺著美酒,宮裝美人提燈而立,分站兩側。


    闊大豪奢的暖閣之中花燈全滅,隻餘美人手中的盞盞紅色燈籠,映出一張張人比花嬌的小臉,更襯得畫麵旖旎、氣氛曖昧。


    調笑與女子的嬌笑勸酒之聲不絕於耳。


    曾經,他也過著這樣揮霍無度、荒誕不經的荒唐日子,可那都是被逼的,不這樣,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和後母,就絕不會給‘沉迷酒色’的他一條生路。


    可男人的本性大抵就是如此,好|色貪酒,這樣的日子過起來,雖非出自本意,竟也覺得有滋有味。


    但是,現在……


    為何就是覺得眼前這副似曾相識的畫麵,是如此的刺目就不堪呢?


    是他變了嗎?


    不。


    是被他裝在心裏的那個人,讓他知道,愛情的世界裏,容不下第三者的插足,與來自於最深愛的那人的背叛。


    “單是喝酒有什麽意思,”花弄影隨手擋開美人用芊芊玉手捧過來的白玉杯,笑著看向安如晦,意有所指的道:


    “我聽聞大焱陛下有一位妃子,出身教坊,舞跳得極好,不知今日是否能夠有眼福,請大焱陛下割愛,讓那位‘愛妃’出來表演一二呢?”


    枕著美人酥|胸的安如晦聞言,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瞥,白淨俊秀的臉上已布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愜意無比。


    他懶洋洋的道:“好啊,長平的國君若是想看的話,朕這便把她叫來就是。”


    說罷,一揮手,立刻有貼身的小太監前去通稟。


    “慢著,”花弄影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笑吟吟的看向安如晦,道:


    “既是請她來跳舞,沒有一件漂亮的衣服怎麽能行呢?穿的太過笨重可不行啊,跳起來不夠雅觀。”


    墨色的潤眸微微眯起,顯出幾分探究。


    “好啊,”他按兵不動,道:“那便按照長平國君說的去做吧,去尋一件漂亮些的舞衣,給麗妃送去。”


    “是。”


    小太監轉身離去,留下兩位國主繼續打機鋒。


    安如晦狀若不經意的問道:“看來長平國君對我家麗妃了解甚多啊。”


    花弄影繼續不動聲色的笑,道:“是啊。大焱自從有了火藥之後,兵力也強盛的很呢。”


    兩人對視一眼,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一旁給安如晦剝葡萄的媚妃忍不住了,假裝嬌憨的開口道:


    “我大焱泱泱大國,頂級的舞姬美人無數,長平國君為何偏偏隻尋麗妃娘娘一人呢?”


    心裏卻在暗暗的想著:絮妃說的沒錯,麗妃那個賤人!果真是和哪個男人都能攀得上關係!可千萬不能讓那賤人在兩位陛下的麵前出了風頭才行!


    花弄影卻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寒氣凜凜侵人,慢悠悠的道:


    “我想看誰跳舞,不想看誰,難不成——也要你來管教嗎?”


    媚妃小臉一白,忙跪地求饒道:


    “妾身並非那個意思,妾身隻是……”


    “夠了,”花弄影卻懶得聽她那帶著哭腔的乞憐聲調,不耐煩的道:


    “我隻尋她一人,是因為,在我的心目中,其他女人,全、都、比、不、上、她。”


    在場所有的女人臉上都變得不怎麽好看。


    被安如晦當成枕頭的殊貴妃反應最快,聲音嬌嬌柔柔的道:


    “倒是沒想到麗妃娘娘與長平國君之間的淵源如此之深呢,真令我等汗顏。”


    一個已經成親的女子與別的男人‘淵源’甚深,這絕對不是一句褒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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