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月,經過兩次大規模的鬥爭以及數次小摩擦,龔家船運總算將那些刺頭們收拾服了。目前運河上,有三家叫得出名號的船運,龔家隱隱成了領頭羊,另外兩家掩旗息鼓,成了三足鼎立暫時穩定的局麵。


    「辛苦你們了。」謝如沫能想到龔家船運能發展到這一步,血腥必不可少。


    龔船長大手一揮,頗豪氣地說道,「有什麽辛苦的。」這本來也是,龔家自已的船運,為自家而戰,還嫌辛苦的話,那就給人幹活被人盤剝一輩子去!


    「謝少主此行先到荊州?」


    「是的,那邊有點事,我們先在那下船。」


    龔船長點點頭不再追問。許是快要開船了,有船員尋來,知道現在不是深談的時機,他道了一聲失陪便忙去了。


    龔船長剛走,謝英就來向她匯報人員安排的情況。


    沒錯,此次謝如沫全國巡視產業,謝老爺子把謝英安排給了她。


    謝英身為大總管,對這些非京產業比她熟悉多了。京城本家這邊每年都會派人將全部產業走一遍捋一遍,年終更是每個地方還要派人上京做個匯報。這樣才能保證謝家對各地產業的掌控力度。去年年尾的時候,做巡視工作的正是謝英。謝如沫此行由他輔助,定能更加順利。


    對此安排,謝英很是樂意。他去年因為在外巡視的原因,著實錯過了與少主相處培養主僕情誼的時機,此行正好讓他在少主跟前刷刷好感度。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雖然已經順利接棒坐上了大總管的位子,但他深知少主的看重和認可比這些虛的重要,不然謝維那個小子是怎麽脫穎而出從小廝一躍成為了管事?


    謝貢的能力確實是一等一的,上了船後,謝如沫基本不用操心什麽,事事皆由他安排妥帖。


    在船上的日子挺悠閑的,別人都是看看書,下下棋什麽的,謝如沫則是在整理近段時間遇到的一些疑難雜症,還算清閑。


    這時龔船長碘著臉求謝如沫再給他配一甕藥酒。


    「謝少主給配的那一甕今年開春後沒多久就喝沒了。」


    嗯?謝如沫疑惑,藥方子她不是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給他了嗎?按著方子上的藥材比例來配不就行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龔船長抓抓頭,「實不相瞞,確實也照著方子配了幾甕,但總覺得不對味兒。」


    丁香暗暗翻了個白眼兒,藥效對了就行了唄,還想兼顧口感啊。同樣的藥材,一樣的配方,泡出來的藥酒即使不同也很有限的吧?難不成她家少主是神仙不成,經了她的手,就能與眾不同嗎?


    謝如沫同樣不解,但龔船長堅持,那她就幫著再配一甕酒吧。


    他這是將自已當成了吉祥物大紅手了?


    謝如沫沒感覺錯,龔船長就是將她當吉祥物了,近段時間京城的風波他也知道,或許是當局者迷,龔船長是真覺得險之又險,就那樣的處境還能安然脫身,不是老天保佑是什麽?特別是龔船長幾乎是看著她一路走來的人,遇難成祥的次數讓他都麻木了,嚴重懷疑她是老天爺的私生女!龔船長覺得能喝上她親自泡的藥酒,自已定也能逢兇化吉長命百歲的。


    她一答應,龔船長可高興了,大手一揮,沒一會,酒和藥材都到了。


    謝如沫打開酒罈聞了聞,並用勺子打了一勺上來,酒色清洌,聞之欲醉,是品質極高的高度白酒,她嚐了一口,看向龔船長,「這是我們謝家酒廠所出的烈陽春吧?」


    龔船長拍拍大甕笑道,「謝少主好眼力,我托人在京中買到幾壇烈陽春,全部在這了。」


    謝如沫來京後,將趙郡賢所發明的蒸餾提純法製高度酒交給了謝家底下的人。和趙郡賢當初的做法一樣,謝家盡量規避皇家內務府所賣的高度酒,占據四十多度的中高度酒市場,並注重種類及口感,一經推出,極受歡迎。因謝老爺子將這當作是她私下琢磨出的主意,分了三成幹股給她,每次分紅都能拿不少錢,全進了她的私庫。


    對於拿了趙郡賢的點子賺錢一事,謝如沫心安理得,當初他那套蒸餾裝置還是她提醒的呢。最初他也隻是想用來提純芳香類的藥材而已,後來用它來提純酒液,更談不上是她還是他的創意。所以這創意用就用了,不然她平時隨禮那麽大手大腳,不能坐吃山空,總得有點進項不是?


    說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想起趙郡賢這個人了,也不知道他自汝陰消失之後藏身何處?


    言歸正傳,考慮到這酒清洌濃度高,謝如沫揀藥材時有所側重,她也不藏私,分享了一些小技巧。


    龔船長聽著頻頻點頭。


    春水東流,處於汛期,水力比秋冬季節要快,他們所乘的船沒幾天就抵達了荊州地界。


    謝家十三條醫藥行三十六家醫館遍布全國,荊州也是重要的藥材產地,謝家在此就有自已的中藥種植基地,有自已的藥行,有自已的醫館。


    醫藥行負責在當地收購藥材,運至京中,或者調度至相應的地區,每一個種植基地對應一個醫藥行,所以謝家在荊州也算得上實力雄厚。


    故謝如沫一行人到了荊州的時候,已經有接應的人安排好了院子讓他們入住,這些都是謝英提前打點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謝如沫多心,在入城之時她無意中撩開車簾,似乎看到有樓月國人在城門四處張望?她輕笑一聲放下簾子,想來樓拜月是等急了罷。


    稍作安頓,謝如沫讓人給樓拜月遞了帖子,言明了上門拜訪的時間。


    謝如沫猜測得沒錯,樓拜月是等急了,他害怕之前在宮中的信說能治好他的病一事是忽悠他的,他固然能勃然大怒進而報復,但於他的處境又有何用?正當他憂心忐忑之際,『王大夫』的信終於來了!


    次日,謝如沫去見他,自然是經過一番喬裝打扮的,隻帶了兩個身手好的護衛,其中一個就是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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