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事故的引發者,雲嬋,誰還有空管她呢?


    星少司活活目睹了一場慘劇,特別是看到樓上的欒晟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還笑了笑。他是沒想到啊,他家主子運氣真好。原本隻是想用雲嬋來引開樓拜月的注意力,卻沒想到還來了個一箭雙鵰,這下蠻晟要吃不了兜著走咯。


    這件事很惡劣,影響也很大,沒過多久,京城中消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了。


    謝明將這事向謝如沫匯報了,謝如沫提著筆的手頓了頓,寫完最後一個批註後,將筆擱在筆架上,在丁香的伺候下洗了手,並接過她遞來的茶輕啜了一口。


    室內很安靜,她沒說話,隻是期間她的腦子一直在轉。


    她正想說話,又有人遞了消息進來,來人是王舍,「少主,欒晟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頓,傷了命根子。」


    謝如沫皺眉,看了王舍一眼,然後就移開了視線,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也是欒晟太過肆意妄為的下場。


    王舍知道她想差了,忙道,「少主,不是我們!」


    「不是你們?」


    「是的,我們今晚跟著他是想動手的,但發生了倚蘭香的變故之後就猶豫了,最終沒有動手。」


    不是王家動的手,會是誰呢?良久之後她敲了敲桌子,輕嘆,「我大概知道是誰動的手了,你們很不必這般如臨大敵。」


    謝如沫沒說的是,信陽長公主要將那人送出城了。


    「意思就是信陽長公主府那邊不會追究責任?」


    「不會。」


    「其實揍一頓也沒事,本來他就是被送來給你們家出氣的。」隻不過出這樣的狠手也是會留有後遺症的。


    謝明瞪大眼睛說道,「少主,你的意思是說信陽長公主是故意的,將欒晟公子送過來給他們出氣?」聽著怎麽那麽玄幻呢。


    謝如沫點了點頭,她之前就收到信陽長公主一封信,那信隻有她和王叟知道。


    「她這是為什麽?」


    「為了了結與咱們這一樁恩怨。」


    謝明覺得有點不對,早不了結晚不了結的,怎麽就挑在這個時候?


    謝如沫看了他一眼,沒打算解釋太多。當然,她還有另一個目的。想起信中信陽長公主信中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以及若有似無的猜測與威脅,謝如沫哂然一笑,宇文家的人向來擅長過河拆橋,他們暗中幫了信陽長公主一把,讓她得以救出這麽些年心心念念的兄長,但他們此刻被困京城,一定想藉助外力出城。還有什麽人比一起救出宇文覺這樣的盟友更可靠的嗎?沒有。這不,信陽長公主就懷疑到他們頭上來了。謝如沫有理由相信,如果到了日後需要棄車保帥的時候,信陽長公主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推出去的。


    「祖父大概要進宮一趟,你去將人安排妥當,不要讓祖父太過操勞了。」


    謝如沫的吩咐讓謝明想起了如今送進宮中的樓月國太子,為了兩國和平,皇上勢必要將樓拜月治好的。


    後麵謝如沫還交給他一封信,並附耳語一番。謝明隻有點頭的份。


    「去吧。」


    而且不出謝如沫所料,宮中來人了,請謝老爺子往宮中走一趟。傳旨太監還問起了謝如沫,被謝老爺子擋過去了。傳旨太監想到樓月國太子所傷部位,而謝如沫又是一個女子,應該甚少接到這樣的病例,倒沒再強求。


    信陽長公主府


    長公主本人正出神,有些擔心欒晟,怕王家會忍不住出手過重。


    這時,管家一跌兒地跑進來,喘著氣說道,「公主公主,二少爺闖禍了。」


    信陽長公主手眉頭一皺,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哪天不闖禍?」


    見公長主還不重視,管家忍不住跺腳了,「不是啊,這次真是闖大發了!」


    信陽長公主心一沉,「把情況說說看。」


    「公主是這樣的,今兒二少爺心情不爽快,去了——」管家卡了一下。


    「去了哪?」信陽長公主不滿地問,自家兒子她還能不了解嗎?管家還想替他隱瞞呢。


    管家硬著頭皮說道,「去了倚欄香聽曲兒解悶。」


    「後來呢?」


    「二少爺喝酒聽曲兒,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就是,就是到了倚蘭香每季一次的折枝會才出的事。二少爺看上了一位清綰,想出手拿下,不料有人故意找二少爺的碴,硬是將那清官的身價銀子抬到了一萬二千兩,二少爺不敵,將自已身份抬出,希望對方能賣個人情,別再跟著抬銀子了。可惜對方拒絕了。二少爺本來心情就不好,那人還出言諷刺,二少爺自然不依,與那人起了衝突。」


    「他輸了?」不,不對,如果輸了管家一開始就不會說是他闖禍了。


    「贏了。」管家苦笑,輸了還好辦一點。


    信陽長公主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人是什麽身份。」


    「那人,那人——」


    「說!」


    「那人是樓月國的太子!」管家終於說破了對方的身份。


    「晟兒將人打傷了?」她現在隻希望晟兒出手不要太狠。


    「是的,據說二少爺將人家的命根子給狠狠踢了一腳,人當時就昏厥過去了。」


    信陽長公主咬牙問道,「那孽障呢?」


    「二少爺見闖了禍,人跑了。」


    「孽障,竟敢畏罪潛逃?」如此沒有擔當,信陽長公主是又怒又失望。


    「不好了不好了。」繼管家之後,副管家也急忙而來。


    「又怎麽了?」一出接一出,信陽長公主隻覺得腦子疼得緊。


    「二少爺被人打了!」


    打得好!但她是想起了之前的計劃,她立即轉變了表情,又痛又怒。在別人看來,欒晟再怎麽說也是她的兒子,外人敢揍他就是打她的臉!


    「傷勢如何?」


    副管家戰戰兢兢地迴道,「二少爺的傷勢和樓月太子的一模一樣,都是傷到了命根子。」


    信陽長公主手一頓,拿杯子的手竟然微微顫抖,眼中有怒意劃過,這下她是裝都不必裝了,她雖然將兒子送給王家作懲罰,想消了這段恩怨,可他們也太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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