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謝如沫的惆悵中,從征南軍抽調中的精英特戰營已經開撥北上,那一日她沒有去送,從下人口中得知了沈將軍出發前的英姿颯爽,她微微一笑,然後逐漸開始處理謝家累積的庶務。


    幫謝家求情的人,謝家讓人悄悄問王聿拿了名單記了下來,並不立即大張其鼓地去道謝。而是謝家隱晦地托人告知,他們的情謝家領了並銘記於心。


    謝家傳承七八代,做事極有耐性。並篤信來日方長,總有能迴報的時候,幫忙也要幫到別人需要的地方,而非做一些表麵功夫,謝家不屑如此。


    謝家這樣,不少人心裏可鬆了一口氣。給謝家幫忙歸幫忙,但他們也不想給皇上留下惡感。


    宮中皇帝做事倒是高效,說要徹查梅嬪的死因,雖說發生了變故晚了兩天才下旨,但大理寺卿的速度很快,隻花了不到三天,就查出了梅嬪之死了前朝宮中秘藥有關,很快便還了傅爹清白。


    而且因為有了謝如沫闖宮並成功麵見皇上這一出,看守天牢的牢頭也是個精乖的,傅香儒在那天之後就沒再遭罪了。傅香儒清白被證之後,很快就被放迴家去。此番驚嚇不小,他拖著病體來看望了如沫後,方迴傅府安心休養。


    慶功宴那晚過後,歡喜班出名了。特別是禦廚爭霸這齣戲,因為在征南軍班師迴朝的慶功宴上演出,供皇上及文武百官觀賞過,京中無數的人想一睹為快。歡喜班這齣戲一天演六七場,花旦們差點沒嗓子冒煙。


    歡喜班能因一齣戲出名,也是有其原因的,當然,供皇上百官觀賞過是其一。其二嘛,自然是這齣戲的深意引人探究。


    老百姓不笨,特別是皇城根下的老百姓,腦子比別的地兒的人都要靈光,政治嗅覺也靈活,聯繫近來發生的事兒三兩下就將這齣戲的原型給還原了。


    從這齣戲,百姓們知道了什麽叫強行碰瓷,英國公袁家因此也得了不少籲聲。


    一時間,英國公袁家在百姓心中的評價褒貶不一。


    「你們別這麽說英國公,要是沒他領北抗擊突厥人,我們也沒太平日子可過。」


    「是,英國公一門忠烈,保家衛國,是很了不起。但皇上國人也沒虧待他們啊,高官厚碌,功勳爵位,哪一樣少了?」


    「就是,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責任啊。」


    「誰過得容易了,他們拋頭顱灑熱血,我們也很佩服。但我們做老百姓的,每年抽的稅就有不少是供養兵士的啊。咱們有錢有錢,有力出力,不比他們低賤。」


    「也不止抗北軍會打仗,鎮守邊關的將士還少了,就他們事兒多。」


    「而且國醫府謝家也很可憐好不好?」


    「我覺得謝家比袁家好,謝家行醫八代,為國為民,哪裏有災情疫病,都是沖在最前麵,最重要的是,人家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從來都不曾推諉責任。」


    「對啊,這次的事,對謝家來說才真是飛來橫禍跟日了狗一樣呢。」


    「罷了罷了,幸虧征南軍打了勝仗,早早地結束了與樓月國的對峙,英國公無能,皇上現在已經準備從征南軍抽調兵力,揮師北上支持抗北軍了。現在就希望他們能爭氣一點,撐到征南軍到達幽州。」


    「謝家很好的,我真不希望謝家像禦廚爭霸中的王家一樣敗走皇城啊。」


    「對啊,可不能寒了謝家的心啊,戲文中的王家隻是一鐵匠世家,走了影響雖有,但不及謝家那麽大。現在奇奇怪怪的病越來越多了,謝家要是沒了,對大周的影響太大了。」


    「大家一塊兒同心協力不好嗎?袁家為什麽要和謝家過不去啊。」


    這些話都被坐在龍源樓臨窗位置的兩位貴人聽進耳裏。


    樓拜月眼中的光一閃,笑著給宇文珩敬了一迴茶,「睿王爺,聽聞貴國謝國醫府中的謝少主醫術卓絕,不知孤何日可有幸一觀?」


    宇文珩麵上淡淡,心中卻極是不悅,樓月國和大周比就一彈丸小國,他敢在他麵前稱孤,真是不知所謂!可恨的是他父皇至今還沒給他確立太子之位,讓他無端在樓拜月跟前矮了一頭。兩人現在的地位就是平起平坐。


    「拜月殿下來京也有幾日了,京中的消息怕是沒少聽聞,應該知道謝少之前為救生父闖宮麵聖,吃了通關杖責,當日傷得有點重,至今還在府中養傷呢。而拜月殿下不日便要離開京城迴樓月國了,你倆怕是無緣相見了。」


    樓拜月聞言,心中也滿是遺憾。沈東籬和謝如沫所料不差,他此次來京,一來是送降書,二來是想查探一番當日找到他給他父皇治病那兩人。可是他一到京中就試圖接近武將與大周在京的醫道世家的公子們,一連幾日,一無所獲,他感覺他遇到的人都不是他們。


    想見謝如沫也是聽了剛才那些人的一番閑話後心中一動來的念頭,現在想來,當初給他父皇治病的醫者自稱姓王,長得很中性,雖無明顯的女性特徵,但也沒有明顯偏向男性的特徵啊。當然,這可以用年紀尚淺來解釋。


    而且,他恰好看了這麽一出禦廚爭霸的好戲,裏麵不是說了嗎?裏麵的王鐵匠家影射的國醫府謝家,樓拜月玩味一笑,他是不懂其中是什麽說道,知道有這樣的說法就行。所以他想啊,給他父皇治病的王大夫,有沒有可能是姓謝呢?姓謝又醫術特別好的少年郎,豈不是隱隱就指向了謝家少主謝如沫嗎?


    謝如沫還不知道她慣用的化名手段,因為王聿與她異曲同工的用法被樓拜月留意到,進而順藤摸瓜懷疑上了她。


    偏偏宇文珩所說的也是事實,那一場通關杖責謝如沫受傷頗重,她如今在家養傷閉門不出,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大剌剌地直接登門吧?他敢這麽做,武成帝怕是都要側目了。假如他猜錯了謝如沫的身份還好,大周內他們狗咬狗也不關他的事。要是猜中了,他怕自已會沒命。


    這個辦法不妥不妥。


    要是能找個人帶他進去一趟謝國醫府見到人就好了。可是謝府閉門謝客不是說著玩的,所有的拜帖一律被退迴,不見。


    樓拜月頭疼,不行的話,隻能來一次夜探國醫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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