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淮術眼睛一亮,覺得解氣,「該,讓他們一個勁地顯擺醫術,這下樹大招風了吧?」


    「這事既然皇上出手了,咱們家不著急插手,以免徒惹皇上不滿。」


    「那生肌止血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藥?」


    「爹,我從袁小將軍手上弄來了一些成品,您瞧瞧?」


    房宗譽接過,一番檢查試用之後,原本十分的好心情隻剩下五六分了。房淮術房安哲不明所以,房宗譽深感憂慮,如果這藥真為謝家所製,房家的出路在哪裏?


    蓬萊酒樓


    蘇木躲過了一些眼線的跟蹤,鑽進酒樓後,來到天字號梅字頭包廂,戰戰兢兢地將成果匯報給袁大公子。


    說完後,袁承恩尚未表態,他想了想,然後一臉義憤填膺地告起謝如沫的狀,「......大公子,你沒聽見謝如沫說那話,簡直氣人!」


    「她竟然慫恿那些愚蠢的人民來拆英國公府的門匾!」


    「她敢?!」聽到這,袁承恩終於崩不住了,打破了方才那副淡然若廝的模樣。


    此刻他眼中一片陰翳,「她原話是怎麽說的?」


    「她原話,原話——」蘇木吞吞吐吐,實則膽戰心驚,謝如沫的原話實在是往英國公府上的人的肺管子裏捅啊。


    袁承恩不耐煩了,「說!你說不說,你不說,我相信自有人會說!」


    蘇木心裏苦,小心翼翼地將謝如沫的原話學了一遍。


    聽到謝如沫說『你們最應該砸的是英公國府!英國公身為將帥,負責領兵,負責將他們帶出去,更肩負著將他們帶迴來的義務』時,他嗤笑一聲,「她倒是聰明敏銳!」猜到是他們用的計,然後才緊緊咬著英國公府不放。


    聞言,蘇木更是抖得不行,天啊,袁大少竟然誇起對頭來了,太可怕了。


    想到剛才替他引開的監視,袁承恩下了這麽一個命令,「罷了,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了。」


    他覺得謝如沫這一輪的遭遇,她這會應該沒空攀咬他們袁家了。她這會對皇帝應該是有怨的吧?以往君臣想得的景象還會存在嗎?


    設計這一步的袁承恩不知謝家與武成帝早已嫌隙深不可測,他這麽做,隻會將已方埋伏在傅府的釘子給暴露了。進而被謝如沫他們順藤摸瓜,幸虧袁家的勢力機靈,於完全暴露之前就棄車保帥,這才斷了指向他們的線索。


    睿王府,王妃主院


    趙嫻的奶嬤林氏將屋裏的丫頭都趕出去後低聲說道,「王妃,傅太醫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林氏將打聽到的消息全說了。


    趙嫻連忙追問,「那謝少主呢?」


    「聽說她去了天牢想見見傅太醫,也去了梅嬪宮中想瞻仰一下梅嬪遺容,這兩個要求都被拒了。」


    趙嫻倒吸了一口氣,手有點抖,顫著聲音問,「奶嬤,之前搜出的東西——」


    「噓!王妃,那是宮庭秘藥。」


    趙嫻咽了咽口水,「奶嬤,我覺得,這是衝著我來的。如果不是我們先發現了這宮庭秘藥,我覺得梅嬪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


    這一切都是為了逼謝如沫就範的手段啊。趙嫻本就聰慧,別人還雲裏霧裏的時候,她早已看清了這裏頭的彎彎繞繞。不過梅嬪之死也讓她越發肯定了自已當初的猜測,皇上公爹和丈夫都無意救她都在等著她咽氣好空出王妃之位。太狠心了,要知道梅嬪是他近一兩年來陪伴他最多的妃嬪啊。


    趙嫻的話讓林氏嚇了一跳,「王妃,你想多了。」


    趙嫻心裏清楚,沒再多說。她越想越覺得自已沒有多想,她之前還作死地換了請平安脈的太醫,而且誰也保不準他們是不是想摟草打兔子,一來在梅嬪那欲得到的東西在她這她一死了一樣能得到,還能讓她將睿王妃之位空出來。加上她之前身體一直不好,即使仙逝也並不讓人意外,多好的目標啊。


    「奶嬤,你說這事會不會影響謝如沫下次出診?」趙嫻突然想起來,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了。要知道,經過一次治療,她的身體好了很多,她是最希望謝如沫能平平安安地替她治好病的人了。


    因為謝如沫治病的方式與眾不同,她接受一次治療迴來後曾招來親近的太醫就謝如沫的治療方式問詢過,那些太醫思索了很久,仍舊搖頭,自認才疏學淺,參不透她的治病原理。也就是說,她的病隻能由謝如沫來治。換句話說,每七天一迴的診斷,趙嫻當然不希望期間中斷治療了。


    「這——」林奶嬤也說不準,隻能希望老天保佑謝少主能順利渡過難關,正常出診吧。


    「罷了,讓人留意國醫府的動靜,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趙嫻最終隻能這樣,不甚甘心地說道。她也沒辦法,有了剛才那番猜測,她不可能去到皇上跟前去替謝如沫求情,她怕武成帝見到她會起反效果,於她於謝如沫都不利。


    國醫府


    謝如沫前腳迴到國醫府,後腳傅遠誌就登門。


    傅遠誌一見謝如沫就說明來意,「堂妹,我剛才去了天牢見到了伯父。」


    謝如沫連忙問道,「我爹怎麽樣了?」


    「他被用刑了,連說話都哆嗦。堂妹,你快想想辦法吧。」


    謝如沫的腦子不斷地轉著,不允許她探視,卻允許傅遠誌去見了她爹,加上謝婉的異常,謝如沫越發肯定裏麵有文章。


    足不出戶的謝婉所說的話似是而非,謝如沫料想她所知不多,但她背後一定有人。開始她以為是皇上,但通過傅遠誌能進天牢探監一事告訴她她猜錯了,


    如果她是武成帝,兩件事隻做一件就夠了,不需要畫蛇添足。並且天牢由他直接掌控,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像現在這樣,她不被允許探監而傅家的人可以,因為武成帝應該對她深為忌憚,不,是對她的醫術深以忌憚。加上她之前在汝陰監牢的表現,他是不敢讓她接觸與真相相關的事的。因為他要的是他們謝家獻上藥方,而非梅妃的死亡真相。


    捋清了這些,謝如沫對傅遠誌說道,「堂兄,我知道怎麽做了,你迴去等等消息吧。」


    傅遠誌也知道自已幫不上太大的忙,遂也不願意耽擱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隻管叫我。大忙或許幫不上,但小忙堂哥一準給你辦妥了!」


    謝如沫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我會的。」


    「對了,堂哥,我有件事和你說。」


    謝如沫將自已對於謝婉異常的猜測說了,並且告訴他這背後之人很有可能與英國公有關。


    「堂妹,你放心,我迴去後稟明了老夫人,就開始清理埋伏在傅家的釘子。」


    就此,兩兄妹分開各行其事。


    壽春堂


    丁香在門外守著,此時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此時,大門打開,謝如沫的聲音傳了到外麵,「祖父,我去了。」說完,她沒再耽擱,轉身,披風一角借著風力打出一個好看的漩弧,踏上被春雨打濕的青石板,在她帶領下,一行人漸行漸遠,拐個彎就沒了蹤影。


    謝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目送她遠去。


    謝理道,「家主,你要保重呀。」


    謝老爺子握著拐杖龍頭的手緊了緊,「我會的。」


    謝理再看一眼已空無一人的庭院,嘆息,「少主,難為她了。」


    「救傅香儒,是她的責任!」


    話是如此,可轉過頭時,謝老爺子卻有淚落地,「我們也開始吧,她有她的使命,我們也有我們的責任。」濃濃的鼻音昭示著對孫女的擔心。


    謝如沫剛出府,等馬車的空檔,傅梓琳從角落裏走了過來。


    「傅大人的事我聽說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傅梓琳祈求她。


    「謝謝你,你有心了。」謝如沫向她道謝,不管如何,她都是出於對傅香儒的擔心才來找她的,這一點她承情。


    謝如沫著急出門,兩人也沒多說。國醫府的馬車備得很快,一會功夫就已經停好在大門,謝如沫上馬車,錯身而過的時候,傅梓琳叮囑了一句,「你要小心啊。」


    京城往南近百裏地之處,一支軍隊暫停了前進。


    斥侯迴稟,「大將軍,咱們還有八十裏地就到京城了。」


    宇文白及騎在馬背上,遠眺京城方向,他知道近日來,皇城一直籠罩在抗北軍接連失利的陰影中,征南軍打了勝戰班師迴朝的喜悅也被沖淡了不少。


    半晌他收迴目光,下令,「原地休息兩刻鍾,然後一股作氣迴京!」


    士兵們鬼哭狼嚎,「迴京!迴京!迴京!」


    沈東籬也強迫自已下馬閉目休息,其實他心裏恨不能立即打馬入京。因為有關謝如沫的消息都列為一級,近來她的遭遇,他都知道。他為自已給她帶來的風雨感到心焦,他心疼她獨自一人麵對的壓力,恨不得能立即插上翅膀迴到京中。


    不過,快了快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迴到京城了。他暗暗告誡自已再忍耐一會。


    可沈東籬萬萬沒想到,迴到京中看到的一幕簡直令他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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