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師沒一會便被請來,看樓南開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忙催動母盅安撫子盅,可是不管用,子盅壓根不聽令,仍舊在國君體內亂竄。


    樓南開滿頭的大汗,忍著疼痛問道,「國師,朕體內的血盅是怎麽迴事?」


    「皇上,那兩名給您治病的人之中必有一人身懷盅王!」老國師隻能將自已的猜測說出來。


    「我管他們中誰身懷盅王,我隻問你能不能將朕體內的血盅引出來?」樓南開的想法是對的,隻要將體內作亂的子盅給引出來,那麽他就會沒事了。


    「皇上,這一時半會的恐怕不行。子盅被盅王嚇著了,根本不聽母盅使喚。」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引出來。」


    「等子盅平靜下來,大概需要兩三日吧?」老國師不怎麽確定地說道。子盅驚慌失措的樣子活似嚇破了膽,兩三日還不知道能否平靜下來。他覺得應該能,隻要它不要再次受到驚嚇。不過這種意外,誰也不敢保證不是?就比如身懷盅王的那兩人,不催動的話壓根不知道人家那麽牛逼。


    今日就該取血盅了,這血盅的作用是吞化養料延續生命,再拖延兩三日,必定對國君的身體傷害極大,但是沒辦法。


    哎,國君太著急了,要發作也等取了血盅再發作不遲,不至於弄到現在進退兩難。可是誰又能想到那兩人之中會有人身懷盅王呢?


    「來呀,去告訴二殿下,讓他將人給我活抓迴來!」


    「抓活的也不行啊,皇上,你已經得罪了他們了,將人抓迴來,要是他們有心使壞,那豈不是——」


    樓南開吃力地揮了揮手,意思就是『算了,他剛才所說的作廢』,以已度人,確實風險很大。


    唿——唿——


    嗤,沈東籬拉著謝如沫硬生生頓住了腳步,出於慣性她的身體往前傾,然後整個人被沈東籬攔腰抱住,然後一齊轉過頭。


    「跑啊,你們倒是跑啊,在樓月國的地盤,你們又能跑到哪去?」樓拜月好整以暇的聲音傳來,整個人慢悠悠地踱著步子上來。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該怎麽辦?謝如沫側頭看了沈東籬一眼,發現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但他整個人還算平靜,她莫名就覺得心安了,但腦中卻在不斷地思考如何解開這個困局。


    「拜月殿下真要將事情做絕嗎?」


    「兩位,抱歉,我也不想的,可是皇命難為。」


    「拜月殿下大概許久沒有端詳過自已的手心了吧?不妨看一眼?」沈東籬建議。


    樓拜月狐疑地看著他,將信將疑地反手一看,頓時大吃一驚,他的手掌上從手心長出了一根紅血絲,目前隻有半截手指節長,「牽絲盅?!」


    他猛地問沈東籬,「你到底是什麽人?」他父皇剛才的樣子分明是血盅不受控的反應,他父皇和他都是受製於盅,「怎麽用盅用得比我們樓月國還溜?」


    「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我隻問你,從咱們訂立協議之始,是不是你情我願?我自認為已經做到了協議上所說的,治好你父皇的病。可是你們呢,如今不僅要撕毀協議,還要對我們恩將仇報趕盡殺絕。你們父子二人真沒契約精神。」


    樓拜月被他說得臉一紅,樓拜月是非常不解他父皇為何要對沈東籬二人趕盡殺絕的,畢竟他和沈東籬的私下約定他並未向他父皇透露過。


    不僅他不解,沈東籬和謝如沫一樣不解,隻覺得他這種無厘頭的行徑就跟瘋子一樣。


    樓拜月並沒有完全將自已與沈東籬的協議告知他父皇,割讓土地,他丟不起這臉,即使隻是那麽一小塊。這事要是群臣知道了,一定會成為他們攻訐的把柄,他們才不會管他是不是拿著這點地救了他父皇的命呢。


    所以這條件他被迫答應了沈東籬,又不能喧之於口,隻能在他父皇有所好轉的時候求他將那一片的地賜給他了。


    天知道,這救駕之功用一點少一點,對於他提出的這點要求,他父皇看他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而父皇的近侍呢,則是看傻子一樣看他,天知道他心裏也在滴血。


    他本人也是非常想毀約的,但他直覺不能這麽做。


    現在看來,他的直覺準得可怕。果然,敢單槍匹馬來到樓月國,又能將他父皇從垂死邊緣救迴來的人,豈是好相與的?


    幸虧他將那一片地拽在手裏了,此時扔出來談,也顯得他有誠意。


    樓拜月咬了咬牙,壓低聲音說道,「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仍然作數,但等協議履行之後,你得把我這牽絲盅給解了!」


    「要是我們能活著,而您又願意履行兌現之前的協議,那咱們就還是朋友,根本沒必要拿這牽絲盅來威脅您啊。」沈東籬笑著說,話裏話外都帶著一股蠱惑性,「這隻是用來以防萬一你們毀約的手段,要是你們乖乖的,這牽絲盅我早讓人偷偷給解了。」哪裏知道還真就派上用場了,他也很遺憾啊,他們的協議如何經不起考驗。


    樓拜月麵無表情,這說來說去就怪他們自已是吧?


    「不必再說之前了,現在你說行不行吧?」


    沈東籬眸光一閃,「你打算放了我們?你後麵那麽多侍衛又沒眼瞎,你迴去怎麽交待?」


    樓拜月反問他,「你們會束手就擒嗎?」


    「當然不會了。」


    「所以那怎麽辦,你們一死,我也活不成了。你們不想死,可我也想活啊。」抓他們迴去是死,光明正大地放他們走,也不行,他的力量還不足以與父皇與大皇兄抗衡。


    「隻有放你們離開了。」樓拜月慢斯條理地說道,「當然,明放是不可能的,你們從這裏跳下去。」


    等他將話挑明了,沈東籬是真的心一驚,難道?尚未等他細想,樓拜月便遞過來一樣東西。


    「這塊令牌給你,崖下的阿依族酋長認這塊牌子。好了,你們下去吧!是死是活端看天意了。」樓拜月望天,畢竟那麽高的地方往下摔,死亡的可能性還是挺高的。自已的命怎麽那麽苦?


    可沒辦法,不給他們生路,自已也沒活路啊。樓拜月簡直欲哭無淚。從見到他們開始,他與他們的生死似乎就綁在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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