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了心跡,謝理仍然不想說,葛如沫也就不勉強了。待她迴到她居住的院子時,院子裏人聲鼎沸,幾個漢子正在哼哼嘿嘿地搬著藥櫃,藥櫃用的是酸枝木,看著就有質感,自然不會太輕。


    一籮筐一籮筐的藥材堆滿了院子和走廊,葛如沫看了看天,幸虧沒在下雪了。


    等她帶著人將藥材整理完畢,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這間屋子不僅是一間小型的藥材室,裏麵還放置著一些炮製工作,儼然一間小型的藥材加工作坊。


    關於王聿的病,她要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


    購買紫衣獨頭蒜這些可以交給外人,但調配龍膽紫藥水、製艾柱等等,這些就得她親自動手了。


    還有中藥敷貼她早就想做了,藥方她有,奈何一直找不到適合的藥物載體,迴到謝家後和謝理一說。謝理弄清楚她要的物品性狀及相關的作用後,還真給她弄來了能做載體的樣品。


    葛如沫迴到院子後就一直忙碌著。


    「謝家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謝羌恆看向遠處目光悠遠,悠悠嘆息。


    「是啊,大家做事都積極了許多。」小小姐院子裏人聲鼎沸,聲音遠遠傳來,為這寂靜的冬日添上些許熱鬧。


    「萬物生發,即使是大雪也不能掩蓋,這是希望的氣息。」謝羌恆眺望遠處的嵐湖雪景,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清冷中帶著梅香的空氣,胸中竟然難得流露出一絲快活的意味。


    好一會,謝羌恆收迴目光,問謝理,「外麵情況如何?」剛才他和如沫在外麵的話他都聽到了,謝理進來後他也不著急問。


    「如您所料,在龍源樓有那麽幾個人蹦躂得厲害,但這次,跟著起鬧的人比較少,翻不起大浪來。」


    這不奇怪,葛如沫不是別的人,她是謝大國手的孫女啊,獨一條血脈,


    全京城的百姓,大部分人都受過謝家的恩惠。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不願意摻和到這事來的人很多。再加上那天在崇文路目擊者眾多,從頭看到尾的人也不少,對於那些人攻擊葛如沫不仁不孝這點,並沒有想像中那麽多人附和。


    「還是得小心點,密切注意龍源樓。」


    不僅謝家在關注龍源樓的情況,馮家也在頭疼,昨天謝家傅謝高調地雪中認親一事,今天果然全城都在討論此事。如果此時有熱搜熱點,葛如沫必然包攬了這兩天的熱點頭條。


    這些都沒什麽,如果昨天他爹沒摻和進去,馮家也完全可以將謝家認迴孫女一事當成熱鬧來看,但是不行,他爹摻和進去了,而且站的還是反派一樣的葛家。


    這不,麻煩來了。


    要是站謝家和傅家就沒事了。還有,這謝傅兩家搞什麽鬼,葛如沫來京不趕緊認迴家去,最後害得馮家被裝了進去!馮潛默默地發著牢騷。


    牢騷發完,該麵對的麻煩還是得麵對。


    馮潛瞪著桌麵上的材料,頭疼。這幾篇是發表在龍源樓上的檄文,言辭最為激烈的幾篇,那幾個孺生是馮老的腦殘粉。


    這些檄文,馮潛看得頭皮發麻,仿佛又看到當日舊事重演,但葛如沫可不是毫無根基的寒門學子。


    這些人中,最難纏的一個人叫水合的,這名字當然是化名,但真身是誰他還真就知道。這人真名叫方知淼,有官職在身,是一個禦使。他最終愛的小兒子由於一場被糊塗醫生治壞的病給治傻了,從此他對大夫是深惡痛絕的。


    另外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大夫手上吃過虧,或者是因為親人生病請不到高明的大夫,所以憤世嫉俗。


    這些人聚在一起,拿著他爹昨天抨擊葛如沫的話做大旗,攻擊葛如沫,攻擊謝傅兩家。這不是打著他爹的名號行事嗎?將他爹架在他們前頭,方便他們行事。


    要是以往也就算了,但謝傅兩家可不是軟柿子,真要出什麽事,受損的可是他爹的名聲。要他說,這事就該靜悄悄地過去,誰也別提,對他爹才是最好的。


    他現在也沒什麽好的辦法,隻能迂迴地請人出麵,讓方知淼幾個別鬧了。結果也不知道能不能如他的意,但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整理好屬於她的小型藥材加工坊,葛如沫拿了前些日子在王聿的院子裏整理好的一疊資料,轉身又去了壽春堂。


    對於她的去而復返,謝羌恆有些意外。


    「祖父,我想和你談點事。」


    看到她手上還拿著一疊材料,謝老爺子領著她去了書房。


    「你想談什麽?」


    「我想談談接下來的打算。」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謝老爺子問她。


    「我想承襲祖業,行醫濟世。」一句話,就是想繼續行醫。


    她的專業就是行醫,她既然有能力讓人減輕病痛苦難,何不繼續這個行業?而且她覺得自已在這個專業領域裏麵做得還不錯。


    雖然她不行醫了,謝家家大業大,憑謝家的產業養她也盡足夠。但不管是在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她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閑暇幾天可以,但她一直閑著,是一種浪費啊,人還是需要有點事做的。


    就是不知道謝老爺子會不會反對,葛如沫有些忐忑。


    對此,謝老爺子倒是沒有意外,亦不反對她繼續行醫。正如她認為的一般,她的能力也夠,就應噹噹仁不讓。她不行醫,難道讓那些庸醫盛行?什麽男的女的,在他看來都不重要。


    本來謝家就是以醫存世,憑醫術說話,她有那麽好的天賦,不行醫太可惜了。於是來說是一場大型的埋沒,於世人於杏林,未嚐不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那你需要到太醫署考個行醫資格證。」


    這是同意了?她是完全沒想到謝老爺子這般開明。


    對於他所說的要考個行醫資格證,葛如沫深以為然,這次的牢獄之災,她被質疑行醫資質,未嚐不是她沒有考取這個行醫資格證的原因。雖然當時白沉香手持白大國手的黑金令給她解了圍,但有沒有在太醫署備案,是經不起推敲的。


    她需要通過考核,需要拿到那枚行醫資格證,需要以此來證明她有行醫資格,並非非法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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