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夫人倒沒什麽異常之處,不過她有個貼身侍女,名叫魏紫的丫環,據說那安宮牛黃丸本來衛夫人並不是隨身攜帶著的,是那丫環提醒她的。衛老夫人在汝陰時,生了一場大病,當地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後來衛家請了關仲淮走了一趟汝陰,還是沒治好。聽說用了關仲淮的藥將衛老夫人原先的病治成了壞病,最終還是葛如沫出手,治好了衛老夫人。當時衛老夫人身邊的大丫環魏紫一樣患了病,也是很危急的那種,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葛如沫順手治好了她。」


    「如果是她,邏輯上也說得過去。」樓燕南得出來這樣的結論。


    試想,如果有人找到她說葛如沫有難,隻要她說兩句話就能幫上葛如沫的忙,甚至能救她,他想她會願意的。畢竟葛如沫救過她的命啊,多少名醫人仗著醫術好,從來不將下人看在眼裏,更不會給下人治病。


    宇文銜怔愣,「葛如沫才十五吧?生長在民間,她的醫術真那麽厲害?」


    樓燕南也沉默了,有些天才,即使將她放在土礫裏,她依然會發光。況且她還是謝家的血脈,醫術天份高,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你說王聿的腿,她能不能治好?」


    其實不僅宇文銜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如果說之前有人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小村醫能治好大國手都治不好的病,他一定會笑他瘋了。但經過雪中認親這段,葛如沫給馮鶴昌的望診,話裏話外說他有更重的病,對此是真是假大若仙謝羌恆等人竟然不能肯定。馮鶴昌是否有更深的病,葛如沫所言是不是真的,大家都不得而知。但她當時說馮鶴昌不久後會感覺到身體不適,這一點是被印證了的。要知道,當時馮鶴昌是一點病痛的徵兆都沒有,一直以來人也健康,並未有什麽宿疾。


    至於後麵的結果,時間會證明一切。


    不過如果他是馮家人,經過這一場,心裏肯定會發毛。


    宇文銜猜得沒錯,馮家人確實心裏發毛,但馮老爺子對葛如沫又很反感,不然請她幫看一下那是多好的事啊。沒辦法,老爺子強,但他們不能不管這事啊,於是在馮潛的示意下,馮家偷偷摸摸請了幾個很有名詞的大夫來看,可幾個大夫摸了脈,都說馮老爺子龍精虎猛,身體健康得很。即使有些肝氣鬱結,吃了白大國手開的藥已好轉了。馮潛當時就想破口大罵,都是庸醫,一個豆蔻之年的小姑娘都能瞧出來的病,他們一個個都是成名已久的老中醫了,竟然瞧不出來。同時馮潛心中也是狐疑,難道老爺子真的沒病,那葛如沫當時說那話是譁眾取寵?但她沒那必要不是?到底有沒有病,真是為難死了,難道真要等到發病嗎?到時會不會太晚了?今日葛如沫所言頭懸著一把刀的滋味,他是感受到了。


    馮潛在糾結,樓燕南聽了宇文銜的問話心裏也不好受。


    他是再也不敢想他和葛如沫配不配的問題了。麵對三皇子的疑問,也不敢像上次一般斬釘截鐵地說她不能了。其實他也擔心葛如沫這要是給他治好了,那對他的威脅就大了。那不僅僅是王聿多了兩條健康的腿的事,那是人生所有的道路以及所有的可能都向他打開了啊。這相當於他之前失去了入場的資格,葛如沫給他重新辦了一張入場的令牌。


    「應該不能吧?畢竟王聿的病是出了名的難治。而且我們從送他們來京的那條船上的船工得知,葛如沫是給王聿看過腿的,如果能治,怎麽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那個丫環給我處理掉。」他暫時拿沈東籬沒辦法,但不代表會容忍一隻小羅羅。


    一直以來,王聿都是個謀略型人才。如今看來,這沈東籬也是個善算人心的高手,如果得這兩人相助,大業何愁不成。可惜這兩人對他伸出的橄欖枝很是無動於衷,不說不屑一顧,而是裝傻充愣。


    這兩人都與葛如沫交好......宇文銜心中一動,想起之前的冬鹿宴上他對樓燕南的提議,收了葛如沫,就能牽扯住王聿和沈東籬。


    王聿對她的情誼有多少,暫時不得而知,但沈東籬嘛,肯替她冒那麽大的險,受那麽重的傷,若說情誼不深,宇文銜還真不相信。


    這仍然是一個很好的提議,隻不過對象,可能需要換一下。


    稍晚的時候,傳來了安淮被秘密處理掉的消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宇文銜直接砸了桌子,當即起身趁著星夜去了三公主府。


    雪中認親一事,除了宇文珩感受不好之外,還有武成帝,此事一出,他深感自已對京城的掌控力不夠。隻能說他和三皇子不愧為父子。


    而且此事對武成帝的計劃影響挺大的,現在葛如沫的身份一變,許多事情都變得複雜很多,原先不必考慮的因素都要納入考慮的範疇裏,還有一些布局也要作相應的變動。一想到這些,武成帝就頭疼。


    「大意了,一切皆有跡象啊。」


    葛如沫是謝羌恆嫡親外孫女一事,讓她天選之人的身份越發地相符了。


    「傳口諭,將召見葛如沫的日子提前至後天!」十五歲的天選之人,他得見見啊。


    「嗻!」魏盡忠一掃佛塵,自打皇上聽到謝家雪中認親的消息後,最終下了這麽一個決定,也不知於葛如沫來說是福是禍。


    但他覺得,葛如沫的歸來,謝家一定是欣喜若狂的。比起之前一潭死水,如今她的歸來,就如同一粒火種投入到一堆註定灰飛煙滅的灰燼裏,讓謝家這堆火得以延續。至於潛伏的危機,再一一解決麵對唄,危險總比一開始就出局強,不是嗎?


    他在想,一會找誰去傳這個口諭。


    避諱皇帝,他不能與葛如沫乃至謝家多有接觸。即使這樣,他也不想得罪了葛如沫以及謝家,他還是找個機靈點的小徒弟去吧。多結善緣少豎敵。指不定哪天他就指著這些人救他這條小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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