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國醫府,一如既往的安靜,對,是安靜,而非往日的死氣沉沉。上迴傅梓琳來過之後,整卒國醫府似乎被注入了一絲生機,細小卻生機勃勃。


    咳咳——


    「老爺,小小姐入獄了。」謝理匆匆而入,謝國醫府這邊的消息網比沈東籬那邊要慢上一點。


    「什麽?」聞言,謝羌恆猛地一站起來,身體卻搖晃著不穩。


    謝理忙上前將他扶住,讓他重新坐迴椅子上。


    「你剛才說什麽,小小姐怎麽了?」


    「她入獄了。」


    「具體什麽情況?」


    謝理將收到的消息一一交待清楚,當謝羌恆得知葛如沫是因兩個吃了安宮牛黃丸死掉的人入獄之後,不由得冷笑,作為醫者,這要的伎倆不要遇到太多。


    如果葛如沫打小生長在謝家,這些根本不是事,但現在卻要讓她一介女娃麵臨這樣的災難,謝羌恆光是一想都覺得心疼。


    那牢裏是個什麽情境,心智差些的人根本承受不住,他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安心她會因此被毀了。


    「不行,我得親自前走一趟汝陰。」


    「不行啊,老爺,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旅途奔波之苦!」


    「要是謝家連這丁點血脈都沒了,我還要這條老命做什麽!」


    "要是家主非要千裏奔波,萬一不幸——那即使將小小姐救了出來,你沒了,讓她如何在京中立足?你讓她一個小姑娘單獨麵對群狼環伺嗎?」


    「咳咳,可是如果現在她過不了這關,談何以後?」


    「小小姐這事剛發生,並非沒有轉圜之地——」


    謝羌恆低眉沉思,然後說道,「備車,我去一趟王家。」


    大理寺清王家?「我這就去安排。」其實謝理的袖中還有另外一封信,信上說的是先前莫家前去醫館鬧事之後的事,特別是陳老黑和朱八鬧事那一段,重點將李東仁替葛如沫擋災身死的事說了說。這事謝理根本不敢告訴謝羌恆,還是等小小姐平安了再說吧。


    清河鎮,梁宅,庭院深深


    「事情到此,總算不負葛如沫所託。」


    梁道斌伸了伸懶腰,笑道。


    「少爺——」王一清在一旁喚道。


    「什麽事?」梁道斌抬眼一問。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次的事很順利,感覺有人在暗中幫我們,要不然我們也不能那麽快就能順藤摸瓜摸到那暗室。」


    梁道斌低眉沉思,這次的事確實順利得不可思議,但會是誰呢?葛如沫那邊的?感覺不像,她上哪認識這種連他們都察覺不到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很有實力。但他們邊的?那就更沒必要藏頭露尾了。


    他迴過神來,「先別管這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葛如沫給撈出來。如果咱們的感覺對的話,暗中的人是友非敵,也沒必要將人家揪出來。」


    「既然那沈秋娘的姘頭是高家少爺的心腹何一清,晚點,你去查一下那宅子是誰的,看能不能查出一些和高家有關的蛛絲馬跡來。」


    王一清尚未迴答,一道悅耳的女聲由遠及近,他們巡聲望去,沒一會,一明眸齒皓的少女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秀卿,你怎麽來了?」


    梁秀卿罷手,「四哥,你先別管這個,你看,誰來看你了?」


    說著,她往旁邊一讓,露出另一位嫻雅少女的身形,「表哥——」


    梁道斌忍不住站了起來,「婉君——」


    「四姑娘,表姑娘——」王一清和兩位嬌客打招唿。


    兩人沖他點了點頭。


    王一清打完招唿就趕緊溜了。


    「四哥,你之前不是一直惦記著想再喝點瓊酥酒嗎?我們這迴帶了兩罈子過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如何?」梁秀卿提議。


    「這個——」梁道斌猶豫,明天就是升堂的日子,他擔心喝酒誤事。


    「今天商姐姐在哦,四哥不會不給麵子吧?」


    商婉君靜靜地看著他,梁道斌最受不了這個,「好吧,小酌一番即可。」


    ......


    「來,四哥,我們敬你一杯。」


    「不,不能再喝了。」梁道斌喝高了,明顯有些大舌頭了。


    酒過三巡,在二女不斷勸酒下,梁道斌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梁秀卿喚了兩個下仆扶著他進了屋,自己也跟了進去,而商婉君畢竟是外女,不便進入,便先迴了房。


    屋裏,梁秀卿作勢給醉死過去的梁道斌脫履解襪。


    下人誠惶誠恐,「二小姐,讓我們來吧。」


    梁秀卿罷罷手,「這是我四哥,我伺候一下怎麽了?你們趕緊去廚房準備點醒酒湯還有熱水,弄好後再端進來。」


    「是。」


    等梁秀卿將梁道斌的鞋拖下,下人們全都退出了房間,梁秀卿迅速扯下他腰間的荷包,取出其私印,匆忙出門。


    「爹,明天就是萬大人升堂的日子,咱今晚早點歇息,明兒一早咱就啟程前往汝陰,您就在家等咱們的好消息吧。」葛水生扶著葛有齡往屋裏走。


    葛有齡知道他這話是在寬慰自己,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寬心,自己知道的。


    「阿明他們狀師找的怎麽樣了啊?」


    「找到了,就是不是名狀,但在汝陰還是小有名氣的。」隻能說聊勝於無吧。


    葛有齡沒說什麽,葛水生扶著葛有齡推門而入,門內的情景卻令兩人大吃一驚。


    特別是當葛有齡看到地上那眼熟的東西時,更是目眥盡裂,「你在幹什麽?!」


    隻見葛無憂跪在火盆旁,抖著手將手上的東西扔進火盆裏,看著火舌將那些能證明葛如沫清白證明青囊醫館清白的證據給吞沒,變成灰燼。


    葛無憂見到葛有齡和葛水生,一臉的驚慌無措。


    葛水生反應倒是快,一腳將火盆給踢開,裏麵的紙灰灰燼飛揚,然後一手將存放資料的箱子給拿過來。


    飛出的火苗焚燒完地上最後的紙張,葛有齡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捂著心髒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說,你這是為了什麽?」


    「無憂,你知不知道這能救小五的命,能洗刷青囊醫館的汙點!」


    葛水生也很不能理解為何葛無憂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爺爺,三叔,我也不想的,我是有苦衷的。」葛無憂抱著頭,根本不敢再看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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