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賤人,都是賤人!」花園深處,鄭明珠一手鞭子使得唿唿作響,地上殘花落葉一片。


    「誰又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一道輕佻的男聲響起。


    鄭明珠一看是沈南方,收起鞭子,徑直越過他往外走去。


    沈南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後視線落在她因為劇烈運動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上,「幹嘛一見我就走?」


    「放手!」鄭明珠使勁掙開他的鉗製,「你眼睛看哪裏?」


    沈南山高舉雙手作投降狀,「又在為沈二身邊的鶯鶯燕燕生氣?」


    「關你什麽事?」鄭明珠睨他。


    「別氣了,生氣傷身。」沈南山好脾氣地哄道,「沈二有什麽好的,光那張臉就足夠女人們前仆後繼的了。你醋性那麽大,就不該找他。而我就不同了,雖然臉沒他那麽妖孽,但也是俊男一枚,而且我自認比沈二更懂得疼人,你怎麽眼裏就隻有沈二這棵歪脖子樹呢?」


    「滾開,你算什麽東西,給沈二提鞋都不配!還敢來肖想我?」鄭明珠惱得直接朝他抽了一鞭子。


    沈南山躲開後忍著氣說,「我好歹是國公府的長子——」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明珠打斷,「確實是長子,庶長子!也不想想你生母是個什麽東西!還有,我警告你,再欺負沈二,我饒不了你!」


    放完話她徑直走了,徒留沈南山站在原地,滿臉陰翳。


    就在這時,他的貼身小廝匆匆找來,說了兩句話後,隻見他臉色大變,朝著事發之地——淚湖疾馳而去。


    沈國公府的菊花宴聲勢浩蕩地開始,卻以狼狽收場。


    宴會還沒結束,各家就收到了沈國公的宴會發生意外,少爺小姐們在湖心亭遊玩的時候,通往湖心亭的木橋發生脫踏,致使多名少女落水,雖都被救上來了,但都和外男有了摟抱等肢體接觸。


    各家均派了馬車將自家小姐少爺給接了迴去,麵對沈國公繼夫人的歉意,大家都有點不樂意接受。


    迴府後,謝婉得知她們姐妹二人當時並未在湖心亭遊玩,所以很幸運沒出事,直唿謝天謝地。


    安撫好謝婉等長輩的情緒,姐妹二人才各自迴院。


    迴到院子,傅梓琳便得知了葛如璽與衛盈盈間的談話,不稍片刻,她便得出了葛如璽想借刀殺人,對付葛如沫的事。


    她在閨房裏來迴踱步,半晌後,她做了決定。於是她喚了阿玟進來,讓她吩咐下人準備馬車。


    「姑娘,你這是要出門嗎?」


    「嗯,去一趟謝國醫府。」


    她才剛迴府,加上今天的菊花宴又發生了這麽大的意外,今天實不宜再出門,但她又確實不出去一趟不行。


    阿玟知道她一旦決定了的事,一般都不會更改的,於是沒勸她,而是默默下去準備了。


    傅梓琳知道今天還要用馬車,必會受到刁難的,但她相信阿玟有足夠的能力擺平這件小事的。


    出門前,傅梓琳遇到了得知她們迴府匆匆趕來看望傅如璽的俞徵聲,她是連點頭致意都沒有直接和他迎麵而過,無視。


    她抬頭挺胸如同高傲的天鵝般的樣子,看得俞徵聲牙癢癢的,打照麵而過後,他忍不住停住腳步,迴頭,「傅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不,應該說是葛二小姐才對,我就不明白了,雖然你出身不好,但好歹也受了傅家十多年的大家閨秀的教導,如此主客不分,難道連點寄人籬下的羞恥心都沒的嗎?」得意什麽,十來年的公主生活,還不是被他一手打落。


    傅梓琳對他的挖苦全然不當一迴事,這人顯然忘了當初在她身邊像哈巴狗一樣轉悠著討她歡心的日子了。但後麵他的話越聽越不像,她雖然並非傅家親生,但這麽些年被傅家謝家嬌寵著養大,也不是那種受氣包的性格,更何況他俞徵聲,她用得著忍嗎?


    傅梓琳迴過頭,對俞徵聲說道,「俞公子,你也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以為的如珠如玉的人,或許連我都不如呢。在不久的將來,你會後悔今日的所做所為,別到時騎虎難下才好。」


    說完,她不等他反應便穿過林間小道,朝大門而去。


    下了馬車,傅梓琳怔怔地看著眼前肅穆的大門,門扁上大狼毫蘸寫的『國醫府』三個字熟悉又陌生。


    「這裏是謝國醫府,閑人免進。」


    傅梓琳一看,門房換人了,所以都不認得她了。


    「我們小姐姓傅,來拜訪謝國醫,麻煩通傳一下。」


    這些日子因為葛如璽認祖歸宗的事,連帶的,給謝國醫府守門的人都換了。


    「請出示帖子。」


    「沒有帖子,你將這枚玉訣交給謝理大管事。」傅梓琳取下身上的一枚玉,作為曾經謝羌恆的嫡親外孫女,她自然知道找誰才能見到謝羌恆。


    門人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大概覺得她們沒什麽威脅性,說了一句稍等,就關上了大門。


    阿玟替自家小姐心疼,曾幾何事,能自由進出國醫府的,竟因沒帖子被攔下了。


    傅梓琳經過上一世,倒是很能適應,至少國醫府不會惡言相向。


    等了好一會,謝理才匆匆而來,「葛二姑娘登門有什麽事嗎?」


    「我想見謝大國手。」


    「您知道的,老爺子他身體不好,已經很少見客了,所以您這請求有些難辦。」謝理拒絕。


    「我有重要的事,謝老爺子必不會後悔拔冗見我一麵。」傅梓琳沉聲道。


    幾句話,謝理就看出來傅梓琳變沉穩了,「你知道我的身份,府裏的事全權由我管著了,你告訴我,我轉告老爺子也一樣的。」


    謝理試探著提議。


    傅梓琳搖搖頭,「這件事事關重大,而我是有要求的,恐怕你還做不了主。」


    她有要事這點謝理信了,自打傅家真假千金的事出來後她隻來過國醫府一次,還是為了感謝這些年謝羌恆這個外公對她的照拂,之後就沒再登過門。


    她的識趣,讓謝府的人對她不至於反感。


    這次登門,十之八九像她所說的有要事要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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