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有變,她得想想,其實她有點挫敗,傅梓琳發現重生後,她一直在努力改變一些事情的發生,但那些事似乎有一根線在牽引著它按原來的軌跡走。


    傅梓特意挑那天去護國寺上香,就是為了避開那一日的菊花宴,想不到最終還是沒躲過去。


    她都想好了,她不參加菊花宴也並不突兀。


    自打葛如璽認祖歸宗後,她就有意識地減少外出宴會應酬的次數了,除了偶爾見見些許個感情深厚並不因她身份的變化而而有所疏遠的朋友外。


    前世她不懂,即使身份有變,還是強稱著都去了。結果可想而知,身份變化帶來的待遇落差感太大,讓她一度焦慮落寞和自暴自棄,人也變得陰晴不定陰陽怪氣,更加不討喜,這也是她後來嫁了一個那樣一個人渣的原因之一吧。


    看吧,她的識趣,傅家人還是挺滿意的。


    因為早做準備,她拒絕沈國公家的菊花宴也並不突兀.


    她記得上一輩子,這場沈國公家的菊花宴,完全是沈國公夫人為了沈二相看貴女所設,可惜會場上發生意外,導致多名貴女最終嫁得不如意。


    前世的她因為身世的轉換心情很不好,雖然參加了菊花宴,但因為期間被幾位貴女奚落,心情煩悶地呆在角落裏,並沒有隨大眾湊作一堆,倒是逃過了一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世死在沈二手上的原因,加之死後的半年跟在他身邊見了他太多血腥的手段,她對沈二有種發自內心的懼怕,她根本不想見到他。


    或許膽大的人會覺得危機即是機遇,但現在奪嫡的態勢是越來越激烈了。她的力量太小了,隨時有可能湮沒在各方勢力爭鬥中。她不是不想憑著先知,投靠最終的勝利者,燒個冷灶,可那個人不在京,她在京裏大放異彩又有何用?她現在隻想平穩地為自己暗中謀劃一個好的未來。


    京城,南城的一座兩進的小院子


    門吱呀一聲,「你又去喝酒了?」周氏打開門,見到醉薰薰的丈夫,忍不住念叨起來。


    「你知道什麽?我這不叫喝酒,我這叫應,應酬!」葛七斤打著酒嗝說道。


    他們來京後,傅家看在傅如璽和傅梓琳的份上,傅家將他們安置在離傅府兩條街道上的一座兩進的院子裏。 他們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後才知道京城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說法,他們現在住的這座院子雖然離傅府隻有兩條街,但確實是屬於南城範圍了,這裏多為窮苦百姓和民間手藝人,和居於西城的傅府大為不同。


    傅府將他們安置好後,活計沒給安排,每個月倒是送些米糧過來過來,但量也不是十分的足。


    這和他們之前設想的生活差得太遠了,一開始葛七斤倒是出去找些活幹,但發現沒什麽手藝的他隻能幹些苦力短幹,一天掙個二三十個錢。這要是還在汝陰時,一天能掙上二三十個錢,全家都會覺得很滿足。


    但葛如沫的髮際,還有另外兩個女兒的際遇,讓他們對待金錢的態度變了,如今一二兩銀子到手都覺得少,甚至可以說,一個銅仔兒掉地上,他們都懶得彎那個腰了。所以二三十文錢一天的苦力活,葛七斤是不屑幹的,他現在就想開店做買賣賺大錢!


    「今天和老何喝這麽一頓酒,值了,我總算知道咱們該開店賣啥了!」


    「老何?開算命攤子那個獨眼何?」


    「就是老何!咱們店就賣一些南邊的貨!二道販子,懂不?咱就幹那個!」葛七斤酒勁上來了,說著醉話,」咱們很快就會成為有錢人了!「


    「這貨從哪裏來,不會是老何弄來的吧?」周氏心中有疑慮,那老何一看就不是麵善之人,跟這樣的人有牽扯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老何是咱們的貴人啊,他有個侄子是跑商的,往返於南北之間,咱們以後的貨就從他侄子那裏拿。他還說了,要是我們手上活銀不夠,還可以賒著。這賒帳一般人他侄子還不賒呢,能讓他侄子賒帳的都是那些背後靠著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的親戚或者是掌櫃的。」


    周氏心中疑惑,人家這樣的,還能找老何的侄子賒帳嗎?


    「老葛,咱們有吃有喝就行了,別瞎折騰了吧?萬一虧了連累了傅府的兩個女兒就不好了。」周氏擔心啊。


    「你胡說什麽?臭婆娘!老子肯定能發大財!」周氏的話不中聽,直接將他惹急了,「別忘了,她們的一切還是老子謀劃來的,就算連累了,她們也得認!她們要是敢像葛小五那不孝的,看我不打斷她們的腿!」


    「行了,你小聲點!」他的話唬了周氏一跳,忙用手將他的嘴掩上。


    唿吸有點難受,葛七斤一把將她的手扯開後,「可惡,葛如沫這個死丫頭,沒將六萬兩銀子給咱們——」嘟囔完,翻個身睡過去了。


    葛如翡沒想到,大晚上的臨睡前竟然聽到她爹說出這樣的話,仔細一想,竟是驚天秘聞。情急之下,竟沒注意腳下,卡擦一聲,踩斷了樹枝。


    周氏在屋內,正心神不寧之際聽到外麵的樹枝斷裂聲,忍不住高聲喝問,「誰在外麵?」問話間還疾步往門外走去。


    情急下,葛如翡高聲問道,「娘,我剛才聽到你這邊屋裏有說話聲,是不是爹迴來了?」


    「四兒,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周氏盯著葛如翡,眼睛一眨也不眨。


    「娘,你在說什麽?我爹呢?我剛將一件小屏風繡完,在屋裏好像聽到爹很大聲在說話,我以為你們吵架呢,就趕緊過來了。」葛如翡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


    周氏知道葛如翡做繡活時一向專心,對外界聲音是充耳不聞的,而她的神色也不像是聽到那話的樣子,「行了,是你爹迴來了,喝醉了,說著夢話,剛睡下。夜深露重,你趕緊迴屋吧。」


    「嗯,那架小屏風其實還有點尾巴沒收完,那娘我先迴去了。」


    周色一看這天色,女兒還在幹活,全是為了這個家,於是心一軟,「也別繡太晚了,身體要緊。」


    葛如翡迴到自己獨自一個人的房間,剛關上門,她的身體背著大門緩緩滑下,她爹的話細思極恐。但他的話就像魔音一般在她的腦海裏迴響,她是真不敢想,自己的爹娘竟然是那樣的人!小五她,是他們一家子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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