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七斤家,對於葛如璽的話,葛茂生首先應和,「傅大小姐這個請求並不算過分。」


    接著便有其他人附和,「確實,傅大小姐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葛滿金道,「阿榮啊,你是咱們的裏正,這是好事啊,咱們就應下來吧。」


    族老們一個個勸著,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十拿九穩,隻等葛祥榮一點頭,他們就可以商量動工的事了。


    可以說這些族老都是他的長輩,你一言我一語的,弄得葛祥榮頭都大了,他是不想答應的,可又找不到不答應的理由。


    他想著,且先看看葛七斤夫婦二人給小五安排何樣的親事再說,「不知道七斤你們夫婦對小五的親事是如何安排的?」


    葛祥榮問的是葛七斤,卻是葛如璽來迴話的,「其實很早之前我爹娘就給她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是鎮上孟元外家的嫡次子,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了。我爹娘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在啟程入京前看到我五妹嫁人安頓好。」


    「可前些日子,小五不是親自將這門親事給退了嗎?怎麽還將她許配給孟家嫡次子?」那天那場拒親的鬧劇,見證的人可不少,葛如璽一提,就都想起來了。


    「孟家心誠,被拒後還託了幾次人來說媒,這樣誠心的人家,我爹娘實在不想小五錯過。」


    這麽一聽,倒覺得這是一門頂好的親事,在場的眾人中大半是這樣認為的。


    這些人此時都有同樣觀感,想著葛小五葛七斤夫婦雖然不親近,先前他們夫婦二人待小五確有些苛刻不慈,但在大事上還是能摒棄成見為女兒考慮的。


    「按理說,這事乃家事,實不必勞煩眾位叔伯長輩。隻是我那五妹太強了,心裏總擱著以前的小事兒,疑心爹娘不是真心替她打算的,不肯答應。可天地良心,那孟家的孟冠林確實乃良婿不假,方圓百裏內都經得起打聽的好名聲,家風也不錯。說句真心話,小五配他,不虧。」


    葛如璽笑笑,其實心中不無得意,一開始她也並不知道孟冠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來著,真以為是良配。她一心想讓小五順利出嫁,心想便宜她了,哪知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


    葛祥貴的二兒子葛鴻熙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孟冠林我見過,才貌雙全,人品貴重,實乃良配。」


    「是啊,孟二公子的才名,我在海棠書院也有耳聞。」葛茂生的孫子葛鴻銘附和。


    族中兩位讀書人都如此肯定,這話也從側麵證實了葛如璽所言非虛。


    「自古以來哪個子女的親事不是由父母做主的,人大姐都乖乖聽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她能。」說話的是葛如翠,在梅香荷香上了茶後,找了機會站在葛如璽身後。會嘀咕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忿。


    葛祥榮問,「這事葛八不是也沒答應吧?俗話說好馬不吃迴頭草,當初孟家來提親,拒親一事還鬧了老大一場,還選孟二公子的話,小五以後會不好過吧?」


    葛如璽蹙眉,「爺爺是沒答應,但他年事以高,這事本就不該麻煩他老人家,是小五不懂事,讓他老人家操心了。而且祥榮叔,人家孟二公子是個讀書人,才不會記恨這種小事呢,您想多了。」


    「旁的不說,你覺得葛八這事能做得了主嗎?」葛祥榮又問。


    「能是能.」葛如璽沒否認,而是四兩拔千金地說道,「但小五畢竟也是爹娘的孩子啊,與其什麽都沒安排好去到京城牽腸掛肚,不如離開前將她安頓好。要是爺爺和小五有同樣的擔心,不如小五的親事就由三人共同掌眼相看,豈不是可以二者兼顧?」隻要葛八同意,那葛如沫近期出嫁就是板釘釘的事。


    葛祥榮覺得葛如璽現在一點都不好對付,處處給他挖坑,被她將了一軍,他隻好轉而說道,「這事太倉促了。而且小五上頭還有四位姐姐未定親,就說長幼有序這點,就不合倫常。」


    這迴葛如璽沒開口,倒是葛鴻熙接話了,「這事是倉促了一些,但父母一片冰心,情由可原不是嗎?」他完全沒理會一直朝他使眼色的父母。


    祥貴嬸滿臉焦急,可二兒子就是不看她,你說他來淌這趟渾水幹嘛呀,而且說這些話明顯是站在葛如璽那邊,這怎麽可以?


    葛如璽微笑著抿了一小口茶水,笑看著這些理由一個個被駁倒,很快她就能達成所願了。


    謝通在人群外看著自家小小姐氣定神閑地和裏正等人周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他是謝家的陪嫁,他家世代為謝家的家生子,對謝家忠心耿耿,縱然隨謝氏陪嫁入傅家。他對傅家的歸屬感始終比不上謝家。


    既然那葛如沫令小小姐如此不喜,那就讓她永遠都不會礙著小小姐的眼好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管是否願意嫁給孟冠林,她嫁人是一定的了,不是孟冠林,她爹娘也會替她相中其他人的。葛如沫也不能一再拒絕,否則就是罔顧父母好意,就是不孝。


    端看葛如沫如何破局了。


    「這事事關小五,是不是該問問她本人的意見?」葛祥榮頂不住了,隻能祭出這一招了。


    葛滿金反駁,「裏正,你這話就不對了,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從來沒聽過讓子女自己決定嫁不嫁人的。」


    葛祥榮瞧了瞧,坐著的幾位族老無人反駁他。他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三房葛滿金和六房葛茂生是站在葛七斤葛如璽那邊的:五房人丁單薄七房混得不好,葛旺弘葛建林都是沉默為主;葛八不知因何被絆住沒出現,本來二房應該站在他這邊的,可葛水生卻沒吭聲,他被葛滿金與葛茂生懟得無力還嘴,漸感獨木難支。


    高大娘當仁不讓地站出來,「葛滿金,你也少在這滿嘴噴糞,你說的那種情況是家中父母不疼愛女兒的。真心疼女兒的,哪家不是讓兒女偷偷見過人之後再決定的?剛不是說了嗎?七斤兄弟夫妻二人是疼女兒的,這是小五的終身大事,哪會不問問女兒的意見啊?」她是七房的人,葛建林勢弱不好表態,她可沒這層顧忌。


    葛如璽暗罵,這老娘們真是牙尖嘴利,看她說那意思,如果不問葛如沫的意見就是不疼她。雖事實如此,但被她這樣反將一軍也著實另人不快。


    被一個娘們當眾下了臉,葛滿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高家嫂子此話差矣,小輩的話終究隻能做個參考,俗話說,父母走過的橋比兒女走過的路還多,兒女婚事自然以父母意見為準。」


    這就是做父母的天然優勢,人群外,葛如沫暗自感嘆。此時,她也明白到了她該出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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