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練這種功夫,是以真氣運行經脈,而戴金雙運的則是陰氣,在自然界中,單純的陰氣與陽氣都可以激發巨大的生物能量,之所以人與其它動物的力量有限,大體上可以歸結為體內陰陽中和的緣故,而戴金雙一把幹骨頭卻能爆發出幾十個人都按不住的蠻力,便是陰氣大減所致。


    片刻工夫,這戴金雙連臉都胖了一圈,揮起一拳便打在這大個兒的胸口上,隻聽哢嚓一聲,這大個兒的前胸幹脆被這一拳砸出了一個坑,哐哐的向後趔趄了好幾步。


    “跟我玩兒?”戴金雙暴叫著又衝向大個兒,飛起一腳便踢在大個兒的腦袋上,隻聽喀嚓一聲,“給我死吧!!”眼見這一腳起了作用,戴金雙幹脆又是一拳,隻聽撲通一下,大個兒瞬時被打翻在地。


    就在這時,隻聽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草響。


    “誰!?”戴金雙猛的一迴頭,還沒等看清楚,隻感覺唿啦一下被人揚了一身的灰白色粉末,隻聽噗嗤一下,一根銀針插入了自己身體七脈中的“心陽”脈。


    “啊!”戴金雙一聲慘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你……”


    “等的就是你用這招……”戴金雙身後,王四照渾身是水,手裏握著一個空玻璃瓶正在冷笑。


    “服過丹的人,七脈錯位。一般方法的確殺不死你,但現在是你自己運動陰氣,隻要再往你身上灑點礞石粉,開一下慧眼就不難找到你的七脈所在。”王四照拎著寶劍緩緩上前,手裏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根銀針。


    人體身上的氣脈,無論何時都是屬陽的,因為那是人體陽氣運行的必經脈絡,除非是人死了。而戴金雙雖說體內有大量的陰氣,也畢竟還是活人,七脈依然屬陽,而當盡全力其運行陰氣於經絡時,七脈的部位也便成了全身唯一有陽氣的地方,原來王四照弄出這麽個傻大個來,就是為了逼戴金雙全力運行體內的陰氣,好借機找到其七脈的正確位置。而此刻戴金雙耍起了“陰氣版”的硬氣功,雖說力量倍增,但速度卻也下降了好幾倍,麵對王四照的突然襲擊,就算想躲都躲不開。


    “本來我還想讓石三替我動手的,現在看來已經用不著了。”


    “你這個,畜生...”戴金雙一手捂著傷口緩緩的站起身,另一隻手則抽出了繩曲劍,“你以為封住我的一脈就能置我於死地?你以為我會乖乖等你插那其餘的六根針?”


    “我一個人的話當然沒把握,但如果還有一個呢?”王四照的話似乎胸有成竹,而戴金雙則又感覺到了背後的一股強烈陰氣,冷不丁的一迴頭,隻見一隻蒼白的手已經伸到自己跟前了。


    “怎麽...”戴金雙急忙一低頭,隻見剛才被自己打倒那個大個兒又站起來了,雖然沒有了腦袋,但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起來了,而且感覺陰氣比有腦袋那會兒更強烈。


    “你這是從哪學的旁門左道!?”戴金雙一個箭步躥到了三米之外。


    “臨死前讓你長長見識吧!這東西當地的土語叫‘金屍’,意思是‘像金一樣’,你就慢慢讓他追吧。”王四照哈哈一笑,轉身一躥,又消失在戴金雙有限的視線中。


    “別跑!”戴金雙剛想追,卻發現這“金屍”已經橫在了自己跟前。


    七脈被封了一脈的戴金雙,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剛才差了不少,一開始還能跟這“金屍”周旋一會,但沒幾個迴合下來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畢竟是活人,體力有限,然而這東西卻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勁。


    “這麽耗下去可不是辦法。”戴金雙咬著牙,忽然想起,剛才王四照的衣服好像是濕的,頭發也是一樣,整個人就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想到這裏,戴金雙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高會戰時那個幸存的衛生兵,好像就是順著陣地前的山坡滾到小河裏才躲過一劫的。


    “莫非這東西怕水…?”戴金雙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剛才王四照出現的地方直線狂奔,沒跑多遠,果然聽見不遠處有潺潺的水聲。


    就在這時候,忽然發現麵前人影一晃緊接著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麵門。


    “想下河,先過我這關!”看來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雙會往河裏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給我滾!”戴金雙一哈腰躲過這劍,迴手便是一招橫掃千軍,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小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給的,“咳”的一聲,旱地拔蔥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順勢一腳直踢戴金雙麵門。


    就這麽會兒工夫,後麵的那個傻大個“金屍”已經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雙的脖子。


    戴金雙這邊光顧著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覺身後一陣陰氣,想躲已經晚了,隻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樣,任憑自己如何掙紮,卻一點用都沒有。


    “來得正是時候!”趁著戴金雙被抓之機,王四照一顆銀針刺入了戴金雙的“土門”脈,隻聽戴金雙又是一聲慘叫,當啷一聲繩曲落地。


    忍著劇痛,戴金雙冷不丁看見了“金屍”的腔子,裏麵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麵那麽硬。


    “看你厲害還是‘磔池’裏的‘靈根’厲害。”戴金雙以最快的速度從口袋裏掏出了那盒“鎖魂環”,噗哧一下把那鎖魂的小玉柱插進了“金屍”的腔子。


    還別說,秦德發明的這玩意還真是挺好使,隨著戴金雙這麽一插,感覺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間便減輕了不少。


    就在戴金雙想趁機脫身時,忽然感覺後背又是一陣劇痛,“啊...!!”七脈被封三脈,這戴金雙也絕望了,沒想到自己辛苦這麽多年找虯煉丹,最終會敗在一個凡人手裏,然而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鷂子叫,聽得戴金雙渾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時就怕這玩意,好在這東西平時很少見,尤其是城市,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竟然讓自己在這麽個鬼地方碰上,這人要是倒了黴,真是在澡堂子裏都能踩著狗屎。


    但讓戴金雙沒想到的是,這鷂子在天空盤旋了兩圈叫了兩聲之後,竟然一個俯衝直奔王四照的麵門,速度之快可以說堪比子彈,王四照正在專心確定七脈的位置,冷不丁這麽一下也是沒反應過來,隻感覺左臉一陣劇痛。


    “啊...!!!”王四照也是一聲慘叫,伸手一摸,左邊臉頰被抓掉少說酒瓶蓋大小一塊肉。


    “畜生!”王四照揮手便是一劍,但此時這鷂子已經飛上了半空,繼續叫喚著盤旋。


    趁著這功夫,戴金雙拚了全部力氣,終於從“金屍”的手中掙了出來,但跑了沒兩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著巨閥劍,緩緩地走向戴金雙,“當初在上高會戰的時候,念在咱們多年兄弟情分上,我饒你一命,你現在卻反過頭來對付我。”


    “王四照,你會不得好死的。”戴金雙一不躲二不閃。


    “到了現在還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劃著銀針蹲在了戴金雙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見了。”


    說罷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隻聽天空之中又是兩聲鷂子叫,瞬而一條大白蛇從天而降,啪嗒一聲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還沒等王四照反應,這大白蛇撲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虎口,半寸多長的毒牙齊根刺入了肉裏。


    “啊...”王四照這一聲慘叫可以說是響徹天空了,不過叫歸叫,王四照的第一反應便揮起寶劍照著左手就是一劍,隻聽啪噠噠幾聲,一隻人手和兩段白蛇齊聲落地。


    “畜生……!畜生……!”王四照疼得渾身哆嗦,隻見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齊刷刷的砍斷,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噴出動脈,而掉在地上那隻被咬的手,短短幾秒鍾內便已經變成了黑色。


    “報應,報應啊,嗬嗬……嗬……嗬……”戴金雙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知道那條蛇是誰嗎?那是老五,哈哈哈哈。”


    王四照此時也沒心思聽戴金雙的挖苦諷刺了,當啷一聲把巨闕劍扔在了旁邊,開始扯衣服勒住小臂給傷口止血。


    剛把血止住,王四照心裏又是一驚,隻感覺一個黑影在自己身邊撿起了巨閥劍,瞬時一柄涼絲絲的劍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四照,你活得夠久了。”毫無懸念,來的正是石三。


    “殺...了我,你老婆就永遠沒得救了。”雖說手臂劇痛難忍,但這王四照卻仍然故作鎮靜。


    “別相信他的話,瘴術沒得解。”戴金雙似乎快不行了,“快,快殺了他。”


    “他騙你,”王四照冷冷一笑,“還記得剛才我給你的符麽,用那個貼在她身上,我保證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石三還真從懷裏掏出了那張怪符,但還沒等著王四照笑,這張符便被撕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慢著!!”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變,“你們放過我,我認罪!你們放過我!我把家產全部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得夠多了,”石三緩緩地舉起了寶劍,“這些話你留著去和馬師叔說吧。”


    說罷就要下手,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手電筒光攢動,“三爺!冷靜!別衝動!”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柳東升,旁邊還帶著幾個人,“三爺!!快把武器放下!!”


    隨著喊聲越來越近,武警上槍栓的聲音已經能聽清了。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一看來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馬來西亞公民!這裏有人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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