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戴金雙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這磔池裏的陰氣又活了,要知道,此刻戴金雙的身體與一般人有本質的區別,對陰陽的敏感程度比羅盤還誰,剛才進來的時候,這磔池中的陰氣是停頓的,而此刻忽然又開始流動了,明顯是某種機關被觸動了。


    在當時,戴金雙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還以為是自己中了什麽機關闖了禍,便開始順著原路往迴走,沒想到剛出暗室迎麵便碰到了瘋跑的廖衝夫婦和羅連壽。問明情況後,戴金雙差點被當場氣死,原來那個羅連壽擔心戴金雙進寶藏私藏寶貝,沒等到戴金雙返迴便慫恿廖衝夫婦下來,廖衝這個沒主見的也就聽了,幾個人下來後狗屁不懂見什麽都新鮮,尤其是羅連壽,竟然把堵住“天門”泉眼的卵石給摳了出來。此時此刻,磔池的水流已經開始循環了。


    其實戴金雙在剛進磔池的時候,對這個泉眼也分析過:這整個磔池就是一個培養“蛟褫”的基地,就像現代軍事基地中培養細菌武器的實驗室一樣,研究人員自己也要冒很大的危險。而“天門”那個“泉眼”則是整個磔池的陰陽中樞,把泉眼堵住,磔池便相對安全,一旦這個泉眼開始向通道中補水,整個磔池的陰氣隨溪流開始循環的話,那此處便是不毛之地,是絕對不能有活物出現的。當初那個擺鐵竹陣的大哥,之所以肯受如此痛苦,就是為了堵住那個泉眼,泉眼堵住了也就安全了,鐵竹陣也便沒有必要再擺了。


    碰到戴金雙,這三個人好像也找到了救星,定了定神,說有一個渾身鐵甲的怪物追他們,兩位專家已經被困在來時的水道裏了。聽說有“身披鐵甲的怪物”之後,戴金雙腦袋嗡了一聲,剛從密室裏讀過蛟褫的養殖方法:喂活人吞下蛟褫,之後罩上鐵網,活著沉入水中,因為身上有鐵甲,所以人死後怨氣難以散發,而水則源源不斷的將陰氣送入屍身中,蛟褫便依靠陰氣加怨氣迅速成長,不出一年便可繁殖出後代。這其中,被吞下的蛟褫稱為“蛟膽”,被鐵網罩住的活人則被稱為“靈根”,那個所謂“身披鐵甲的怪物”,不就是“靈根”麽?想到這,戴金雙二話沒說便跳下了水道,並不是為了救那兩個所謂的專家,而是要原路返迴“天門”,重新堵上水眼。此時此刻戴金雙可是知道後果:水眼不堵,這磔池裏的“靈根”要是都起了屍,包括自己在內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後來我堵上了水眼,但是追他們的那個‘靈根’已經起屍了,必須除掉!我隻能硬著頭皮跟那個東西拚了幾個迴合,”戴金雙邊說邊搖頭,“老實說,我不是對手,法器不怕,陣法不怕,劍砍不穿槍打不透,後來我猛然間想起了桓齮身上的那個‘鎖魂環’,便將那東西從鐵鎖的縫隙裏刺進了那東西的身子,沒想到還真管用,那東西馬上就老實了。”


    其實,戴金雙這次也是有備而來的,看那“鐵中玉”上把“蛟褫”這種東西寫的神乎其神,便也想抓幾隻迴去煉成丹試試效果,用“鎖魂環”製住“靈根”之後,戴金雙便想解剖這個“靈根”捉幾隻活“蛟褫”,於是就在暗室的石台上直接給這“靈根”動了手術,發現一個“靈根”的身體中大概有十幾條左右的“蛟褫”,因為暗室中滿地是赤硝,所以戴金雙便就地取材擺了個陣,很容易的用預先準備好的細絲網將這十幾條蛟褫裹了個結實。


    起初,廖衝還很擔心那兩個專家的安危,戴金雙也順著水道來迴找了好幾遍,但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幾人便猜想兩個人可能已經順著原路返迴了,否則這麽短的水道,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屍體的,便也準備打道迴府。就在這時候,排山倒海的“蛟褫”卻又把幾個人逼迴了暗室。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如果水眼流水的時候水道裏進了人,最多隻能讓那些‘靈根’起屍,但絕對沒理由把那些‘蛟褫’從‘靈根’裏引出來!之所以這些東西都從‘靈根’裏頭爬出來了,隻有兩個解釋:一、有人‘漏陽’!二、水裏被放了能溶解於水的屬陽法物!看暗室裏滿地的赤硝,我以為又是誰手欠把赤硝往水裏扔了!後來才知道,是那個羅連壽從水道裏逃跑時漏的陽!嚇得邊遊邊尿!”戴金雙憤憤不平邊說邊罵,“連個女人都不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時我真想一劍殺了他!”


    正當走投無路之際,戴金雙發現了秦德所居住的密室床下的暗道,便示意要讓廖衝的媳婦羅美君先下,但羅連壽卻搶先下了暗道,在英國混了幾十年,竟然連“女士優先”的道理都不懂。當時戴金雙就起了殺心,抽出腰裏的“繩曲”就要動手,但卻被羅美君攔住了,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而此時漫山遍野的“蛟褫”已經進屋了,戴金雙也沒時間在這件事上糾纏,便示意自己在這施延一下時間,讓廖家兩口子趕緊跑。


    “後來,我們下了水,還是那個羅連壽,因為吸毒,體力太差,在水底下被‘蛟褫’追上了,他姐姐姐夫在水底迴去救她,結果,”說到這裏,戴金雙不免一陣惋惜,“我這個眼睛,雖然能辨陰陽,但在水底下也不好使,等我發現後麵的人沒跟上來再返迴頭去找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鑽進他們的身子了。”


    “鑽進他們的身子了?”石三不禁一愣。


    “對!蛟褫這東西,鑽入人的身體以後,會在第一時間打亂人的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亂了,就算人死了,順序亂了的三魂七魄也不會離體,這樣屍身就有了怨氣,這也是蛟褫的天性,有怨氣的環境有利於那東西修仙!把人的魂魄順序打亂以後,蛟褫便會立即置人於死地,因為活人的身子有陽氣,那東西受不了,但在水中,蛟褫卻不會置人於死地,因為在水裏的話,陰氣比較重,那東西沒那麽難受,人即使在水裏死了,也與蛟褫無關,而是被淹死的!人死得慢,就會積攢更多的怨氣!這也是為什麽秦德要把‘靈根’沉入水中的重要原因!”戴金雙道,“當時我並沒有把他們三個立即帶出水麵,而是隻把他們的腦袋露了出來,擺了個陣把鑽進他們身子裏的蛟褫又引了出來!此刻他們都沒死,但魂魄已經亂了,即使醒過來也是瘋子!”


    “我說在英國給那個羅連壽招魂的時候,招魂雲就在他身邊飄呢!原來魂魄還在他身上!隻是順序亂了!”孟老鬼恍然大悟。


    “魂魄順序亂了?”石三若有所思,“這好像與五師兄魂魄的情況有點像啊。”


    “一點都不像!”戴金雙厲聲道,“老五是散,不是亂!他們的魄雖然亂了,但卻沒散!隻要不散,就能超度!”


    擺了個陣引來一場小規模的“陰怒”後,戴金雙將廖氏夫婦的魂魄直接衝出了身體,出於對夫妻二人的惋惜,戴金雙不但給二人的魂魄超度了一下,還就地給這對夫妻布了一個與桓齮墓一樣的簡易墓局,隻不過這個局是露天的,所以陰陽偏差不算太離譜,人雖不爛,但也不會起屍。而那個罪魁禍首羅連壽,卻被戴金雙原封不動的送迴了英國。


    “對了,我們從磔池出來的時候,發現三兒以前丟的一把匕首在跑道的暗道裏插著,”孟老鬼用手比劃了一下“問天”匕首的長度,看表情,這個問題顯然已經憋了半天了,“不知道這把匕首是不是真雲師兄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聽孟老鬼這麽一問,戴金雙忽然一陣狂笑,“剛才聽你講你們去霧靈山取傳國璽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們!東西掉到水裏就不要了?這個德行還發個屁財啊?實話告訴你,那條暗河的水還不到腰深!挽著褲腿就能摸魚!”


    “這麽說,你去過霧靈山?傳國璽,在你手上?”孟老鬼的嘴角湧現出了一陣發笑前特有的微顫,而戴金雙卻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對了真雲師兄,我們去磔池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身上有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石三此刻可懶得琢磨什麽傳國璽的事。


    “後來我迴到了我們下磔池時挖洞的地方取東西,發現那兩個專家都已經死在了洞裏,離洞口就差幾米遠,隻要他們再跑快一點到了洞外,那東西是絕不可能追出來的!”戴金雙似乎有點替這兩位倒黴蛋惋惜,“我就近找了個地方,也替他們倆布了一樣的局,身上的字是當時馮昆侖教我的,叫‘淨身咒’,專門防畜生用的,露天做局不比墓中,沒有棺槨,如果有畜生修仙借了他們的屍身,我那局豈不是白布了?”


    “那麽說的話,那兩個專家的屍身也被你布了局了?”石三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那怎麽有一個起屍了?”


    “‘淨身咒’那東西,我也隻是略知一二,有可能是沒弄好吧。”說到這個起屍的,戴金雙似乎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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