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石三起初還真以為這位寶貝師兄在基因領域也有所建樹呢,敢情也是胡猜的。


    得知桓齮失蹤的消息後,秦德便借著嬴政讓自己給桓齮平息怨氣的機會來到了王宮,與嬴政密談了一夜,但嬴政死活都不肯承認自己殺害過桓齮,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甚至在第二天頒布旨意,承諾找到桓齮下落的人可獲得五座城池的獎賞。


    其實秦德也明白,這隻不過是嬴政逢場作戲而已,桓齮親自把十萬趙軍俘虜押解到修建磔池的地方,不但知道秦國修磔池為秦王祈九五之數的事,甚至連具體地點都知道,像自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身處磔池內部主持修建的文人,倒還有可能暫且幸免,但像桓齮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天天走南闖北到處打仗的武夫,嬴政又怎麽可能放心大膽地留你活口?人是你殺的,別人怎麽可能找到下落?就算有知道內情還僥幸活著的,敢說實話嗎?


    雖然這秦德心裏明鏡似水,但也並沒點破嬴政的謊言,而嬴政此刻似乎確實也有點兩頭為難:殺死鐵哥們,心裏確實有些過意不去,聽秦德說夢見桓齮陰魂不散,更是害怕其冤魂來找自己算帳,但眼下又不能跟秦德說實話,便隻能示意秦德暫停修建磔池,全力以赴尋找桓齮的下落。


    說實話,隻要死者有怨氣,那麽找到其屍首並不是什麽難事,這也正是當初王四照為什麽非要將老五魂魄打散的原因。按“鐵中玉”記載,秦德運用“星隕陣”不出一個月便找到了桓齮的屍身,並請命嬴政,表示要為桓齮就地修建靈塚。


    當然,為了讓秦德想辦法搞定桓齮的冤魂,嬴政也同意了秦德的提議,隻不過暗中派了大量的眼線嚴密監視秦德的舉動而已。秦德也不是傻子,知道嬴政派來這些所謂的“監工”大部分都是眼線,便用了“石中裹玉”這麽一招,把嬴政背信棄義的事全都記了下來。並騙這幫眼線說“鐵中玉”是墓局的一部分,對此,嬴政並未懷疑。古代人十分在意後世對自己的評價,秦德認為,嬴政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殺害對其忠貞不二的忠臣加好友,是一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如果自己不想辦法把這件事記錄下來,那麽嬴政如此狠毒自私的一麵便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才冒險用了這麽一招。


    在當時,秦國正在打仗,另一方麵還要修磔池,所以財政方麵比較緊張,嬴政批給秦德用以給桓齮修墓的資金也很有限,秦德便不得不用一個簡易的方法給桓齮做了個墓局。也就是屍身頭尾兩個銅盂上的刻紋,秦德的初衷很簡單,就是想在這無陰無陽的四不像地帶聚一些陰氣好讓哥們的屍身保持不腐,但沒想到這刻紋的威力竟然持續了兩千年不散。因為當時道術尚未盛行,也沒有超度這麽一說,所以桓齮的怨氣也便在其屍身上留存了兩千多年,隨著陰氣的聚少成多,甚至已經成了一枚一觸即發的“定時炸彈”。


    “我終於明白那梁三鏟為什麽說吃這裏種出的糧食能生兒子了,”戴金雙道,“如果按現代醫學分析,精子的成活數量直接決定懷孕的幾率。但按道術的說法,男子陽氣旺盛與否直接決定陽精的多寡!他們盜墓的人,常年累月在墓裏打滾,陽氣衰微陰氣旺盛,陽精自然不多,別說兒子,連個閨女他都生不出來!但若是生活在這桓齮墓的附近,體內陰氣則會被這棺材中的墓局漸漸吸走!糧食是從地裏長出來的,地屬陰,所以一般的糧食上多多少少都會帶一點陰氣,而這片地裏長的糧食卻不帶半點陰氣,所以不出一年,基本上就能恢複生育能力!而且在這沒有陰氣的地方住著,生兒子的幾率自然很高!”


    這段話把石三和孟老鬼聽得張口結舌,“那麽說,秦德留下的‘鐵中玉’裏,記錄了磔池的具體位置?”


    “當然!”戴金雙微微一笑,“如果能學會秦德的方法,抓幾隻‘蛟褫’迴來煉丹,我也不用天天戴著墨鏡見人了。”看來,這戴金雙雖說表麵上對自己的外表不在乎,但內心深處還是蠻耿耿於懷的。


    “第一次去磔池的時候,我並沒有告訴廖衝,而是自己去的!”戴金雙歎了一口氣,“最開始,我到‘鐵中玉’中記載的地方轉了一圈,按‘鐵中玉’的記載,磔池應該建在山中!但我卻沒發現任何通道或山洞,最後便把這件事放下了,因為磔池到最後是否修建完成,‘鐵中玉’也沒有記載!”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衝?”孟老鬼問道。


    “不!當時我並沒著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別處發了點小財,後來手下那群廢物被抓了,剛籌到的幾百萬人民幣還沒來得及兌換也都被大陸公安給抄了,我真是後悔為什麽把好幾年的心血全都交給那兩個廢物打理!”戴金雙歎了口氣,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門歪道都闖過來了,到頭來卻栽在了公安局手裏,而他口中的那兩個“廢物”,想必就是馬陽和李樹林。


    一直以來,戴金雙的想法很簡單:梁小蘭病重期間,自己為了籌集醫藥費,將其名下的房子、珠寶、首飾、古董都賣了,這些東西中既有梁小蘭從青樓帶到廖家的嫁妝,也有嫁到廖家後花大價錢買的心儀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險在中國四處作案撈錢,隻是想把這些東西買迴來,免得老相好觸景傷情心生淒涼而已。這想法雖簡單,但真幹起來卻遠不是那麽簡單,梁小蘭的家當,可都是響當當的真貨,更不乏價值連城的珍寶,當時因為著急用錢,所以賣得很便宜,此刻想買迴來,價格可是翻了好幾倍,但此刻連錢帶貨帶手下人都被公安局連鍋端了,就算想東山再起都沒有幫忙的,把個戴金雙鬱悶得差點兒就抹脖子上吊。有心從頭再來吧,盜墓這活兒又不是一個人能幹的,現場培養新人又信不過,情急之際,戴金雙又想起了丹山李萬杉的“墓”。


    這李萬杉當初跟隨劉豫盜了一輩子墓,目標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讓李萬杉帶到隱居地給自己陪葬的東西,想必都是珍寶中的珍寶,前兩次去馴服“老五”的時候,自己對古貨毫不在行。隻是隨便拿了幾件方便攜帶的小件,就能從廖衝那兒賣個百八十萬英鎊。此時自己的眼力也練出來了,再去淘一次,沒準能把和氏璧傳國璽翻出來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這個等級的寶貝,不用多,隻要一件就能挽迴全部損失。


    懷著賊不走空的心理,戴金雙再次來到丹山,很快便找到了當時的那個山洞,經過一番入室盜竊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幾件能賣大錢的東西。但有一個玉盒卻讓戴金雙摸不到頭腦:隻見這玉盒雕刻非常精美,看雕紋應該是北宋的風格,盒內有兩個圓柱狀的凹槽,但槽內卻空空如也,看來裏麵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以戴金雙的眼力觀察,光是這個放寶貝用的玉盒就值個十幾萬美金,裏麵放的肯定是無價的至寶,但會是什麽呢?


    戴金雙仔細的迴憶了一下自己頭兩次帶走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能與盒內凹槽吻合的物件,仔細想了想,戴金雙恍然大悟,自己之外,進過這個洞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個便是因為從洞裏拿了幾件玉器而引禍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開看過,裏麵什麽都沒有,那麽很可能玉盒裏的東西是被那個王大富拿走的!


    帶著這個疑問,戴金雙又一次來到了毛桐村詢問當時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個兒子,在父親出事後的第二天便離開毛桐外出躲禍了,至今沒有迴來過。當戴金雙向其鄰居詢問知不知道王大富從山裏撿迴來的玉器的去向時,鄰居都表示不知道,並表示並未看見他家人扔過什麽東西,至此,戴金雙推斷,王大富的兒子外出躲禍是帶著父親撿迴來的玉器走的,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經被賣了!


    “沒魚蝦也行啊,”戴金雙說道,“既然找不到盒子裏的東西,我幹脆把這個盒子弄到了英國,在找廖衝鑒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細看了看,沒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紋,便足夠讓我大吃一驚了!”


    “盒子上刻了什麽?”石三好奇心十足。


    “剛找到那個盒子時,山洞裏黑燈瞎火的我也沒仔細看,隻是覺得密密麻麻雕得很複雜而已。等迴到英國以後,我才發現盒子外麵刻的是他李萬杉的‘探險記’!”戴金雙忽然一笑,“李萬杉這小子,進過磔池!”


    “他進去過?”石三不禁一愣。


    “從玉盒上雕刻的內容分析,這李萬杉應該是得到了兩張藏寶圖,一張是標明了寶藏地理位置的地圖,一張則是寶藏內部的詳細結構圖!於是李萬杉便按著藏寶圖找到寶藏,並且進去過,而且出來時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還刻了一個類似於香爐的東西,很像霜懷子煉虯丹用的玉丹爐!”戴金雙背起手,在屋裏溜達了一圈,“所以我懷疑,最早發現磔池並進入內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萬杉,而是東晉的霜懷子!之所以他後來發明了‘虯丹’,完全是在磔池裏和秦德學的!霜懷子進磔池時畫了地圖,後來落到了李萬杉的手裏,李萬杉便也進去逛了一圈,也學了點東西出來,所以才會學著霜懷子的樣兒,去山洞裏隱居!而玉盒裏放的東西,應該就是霜懷子所繪製的磔池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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