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特區警察局。


    “到這幹嘛,莫非抓住兇手了?”看著來來往往的美國警察,孟老鬼問道。


    “秦先生!”一位穿著白大褂、留馬克思般大胡子的洋老頭與秦戈握手。


    “你帶來的東西,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難以入睡!”


    “非常感謝!”秦戈握著這位老者的手。


    “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先生,我的中國朋友,這位是康恩史密斯,我的美國朋友!華盛頓警局痕跡物證專家!”


    “很高興見到你!”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孟老鬼,伸出了手。


    “我也一樣!”孟老鬼和這位洋大爺握了一下手,發現自己的手比對方小了差不多一半。


    “請進來!我已經得到了結果。”康恩一擺手,把四人讓進了屋裏。


    “這就是我複原的那個紙團!”康恩用投影機把一個布滿奇怪象形符號的地圖打到了牆上,“有些地方的符號已經無法複原了,所以我隻能盡量將它們描繪出來。”


    這圖是在從尼羅河打撈出的屍體身上,埃及警方發現了一個紙團,上麵的內容因為被河水浸泡時間過長,以埃及警方的能力已經無法鑒定了,秦戈將其帶迴美國鑒定。


    “噢!”劉丹睜大眼睛,“天呐!他們,他們難道?”


    “難道什麽?”秦戈很少見到見多識廣的劉丹出現這樣的表情。“上麵標的是哪裏?”


    “他們去了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劉丹一字一顫道,“怪不得他們要保密!”


    “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秦戈皺著眉道,“這個法老有什麽特別麽?”


    “代得夫拉是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在胡夫之後,在位時間並不是很長,傳說他的金字塔就在基查莫地北麵五裏左右阿布勞阿什,不過這些都是傳說,這個區域根本沒有金字塔,考古學家甚至懷疑,代得夫拉根本就沒有自己的金字塔,”劉丹道說,“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太陽神受到崇拜,所以有許多法老的名字中都有‘拉’的音節,其含義就是‘太陽神’,包括代得夫拉在內。但代得夫拉卻是阿努比斯的兒子!”


    “阿努比斯是幹啥的?”孟老鬼問道,“這個所謂的兒子,是親生兒子?”


    “不是親生兒子,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話中幫助死者通往地下世界的神,也就是地獄統治者,”劉丹道,“埃及的法老,習慣把自己塑造成神靈的兒子,以此來增加自己統治的神聖性,就如同中國的皇帝喜歡把自己塑造為‘龍’一樣,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創世神也就是太陽神,‘拉’受到崇拜,所以從第四王朝開始,法老的名字大多聲稱自己是‘拉’的兒子,包括這個代得夫拉!但後世的很多僧侶認為他不是‘拉’的兒子,而是阿努比斯的兒子!”


    “你是說,孫少爺發現了他的金字塔?”孟老鬼皺眉道,“也就是說,孫少爺的詛咒來自代得夫拉?”


    “據傳說,代得夫拉有一個奇怪的詛咒,凡是將自己墳墓位置泄露的人,其靈魂都會受到阿努比斯的召喚!”劉丹道,“我猜想他們是顧忌這個古老的傳說,才隱瞞自己的行蹤,但孫亭孫少爺受到的詛咒是否就是代得夫拉的詛咒,我也不能確定!”


    “這圖上可標明了金字塔的具體位置?”秦戈問道。


    “沒有!”劉丹皺眉道,“這個圖是金字塔內部的地圖!而且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麽坐標是反的?”


    “你們,能不能講英文?”一旁的康恩感覺自己被冷落了,“破解這個東西有我的功勞,我有資格知道這裏的秘密!”


    “史密斯,我的朋友說,這個地圖是埃及一個傳說中的法老,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的內部地圖,但他說坐標是反的。”秦戈翻譯道。


    “是的,我曾經進入很多金字塔,內部的布局大體上很相似,這地圖很像一個金字塔的內部路線圖,不過圖上所描繪的線路,似乎與現在的大多數金字塔內部格局相反!”劉丹道。


    “康恩,你確定那張紙在你複原的時候,沒弄反麽?”秦戈問道。


    “我確定我沒搞錯!”康恩對金字塔沒興趣,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研究成果的正確性,“如果這些符號是正確的,那麽這張圖就是正確的!”說罷康恩把幻燈片反了過來,整個地圖路線換變換了方向,但奇怪的符號方向也變了。


    “沒錯,”劉丹目不轉睛的盯著牆上的幻燈,“剛才是對的,現在字反了。”


    ----


    “閻王讓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秦戈家裏,孟老鬼反複端詳著桌子上的照片。


    “閻王爺他兒子的墳都敢盜,活該他找死!”說實在的,孟老鬼生平最煩的就是盜墓,雖說這埃及不是中國,又扣上了所謂考古的帽子,但人家的墳埋得好好的,你非得進去折騰,有點值錢東西還得帶走,美其名曰“科學研究”,這跟盜墓又有什麽區別呢?


    “孟先生,這不是盜墓!”劉丹橫眉立目,對孟老鬼義正辭嚴,“這是考古,是科學研究!”


    “哎,這話可別跟我說,跟那個什麽代得夫拉說去。”孟老鬼懶洋洋的,二郎腿一架,把煙點上了,“劉同誌,劉小姐,我跟你說,盜墓不盜墓,是法律問題,但現在劉少爺遭了詛咒,那詛咒,不單單是為了阻止你們科學研究的吧?”


    “你!”劉丹也沒詞兒了。


    “孟先生,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秦戈推門進屋,“艾爾遜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直飛開羅,孟先生,我希望你能幫忙。”說罷,秦戈從包裏拿出一個精美的楠木盒子擺在孟老鬼麵前。


    “嗯。”打開盒子,孟老鬼滿臉的皺紋立即舒展成了光滑的平麵,隻見玉樽上“武帝禦樽”四個篆字格外顯眼。


    “行!看在孫老的麵子上,就陪你們走一遭!我是看孫老麵子,跟秦爺沒啥關係啊。”孟老鬼拿起玉樽左右端詳,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第二天。


    “哎,你說這地球為啥是圓的啊!”飛機上,孟老鬼哈欠連天,但就是睡不著,老年人本來覺就少,加上這幾天反反複複的時差變化,幹脆已經神經衰弱了。


    “孟先生,我也失眠。”艾爾遜道,“我擔心孫少爺的病。”


    “哦,你跟他很要好嗎?”孟老鬼本來對這個滿臉國仇家恨的艾爾遜沒什麽好印象,但此刻實在是找不著打發時間的對象了,跟他說話,總比跟秦戈說話強吧……


    “不,他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就算丟掉這條性命,也要還他這個人情。”艾爾遜開始談論起自己和這個孫少爺的淵源來。


    孟老鬼得知,這個艾爾遜原來是一名偵察兵,參加過對越反擊戰,身手不錯,複員後分配到中東邊境當了緝毒警,還在全國公安係統散打比賽裏拿過冠軍。


    當緝毒警的時候,艾爾遜還是個熱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五年裏查獲了三百多公斤的毒品,立過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嘉獎更是無數。算是個緝毒英雄了,然而,縱使其業績斐然,但官場有句老話,“想騎馬,先拍馬”,內向的性格給艾爾遜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幾年下來,自己的幾任部下相繼都坐起了辦公室,而自己卻還在一線耍單,工資雖然沒怎麽加,仇家倒是增加了不少,國內國外不少毒販子都想找機會除掉這個人。而最讓他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昔日最信任的戰友,竟然為了錢出賣自己。


    羅毅是艾爾遜最早也是最信任的戰友,從越南前線時便一起出生入死,直到後來當警察也分在一個隊裏。後來這個羅毅忽然莫名其妙地辭職了,說是下海去做生意,艾爾遜也沒往心裏去,但在羅毅辭職後的第二個月,艾爾遜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說羅毅在柬埔寨被綁架了,讓他一個人前往柬埔寨,不許聲張,一向講義氣的艾爾遜竟然真的單槍匹馬去了柬埔寨,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號稱被綁架的羅毅,竟然冠冕堂皇的跟毒販子在一起喝酒。還充當起了說客,勸艾爾遜入夥,艾爾遜哪裏肯答應?把羅毅罵了一頓後就要走,正在這時候,周圍早就埋伏好的雇傭兵一擁而上,十幾把槍立即頂在了艾爾遜的胸口上,在此之後,艾爾遜的處境便可想而知了。


    “有血氣!然後呢?”孟老鬼此時對艾爾遜的印象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被裝在一個木頭籠子裏吊在樹上。他們希望我在餓死前答應他們的條件。”艾爾遜麵無表情,“直到孫少爺的探險隊救了我。”


    “這小子還挺厲害。他不怕那幫毒販子?”孟老鬼問道,“對了,他跑柬埔寨幹嗎去了?”


    “孫少爺知道柬埔寨那一帶不太平,特意雇了幾名退役的特種部隊士兵,”艾爾遜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


    “他們是去尋寶的,據說是中國最值錢的寶貝。因為那次救我,所以他們的尋寶計劃也放棄了,直接護送我迴到邊境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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