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逆著水流往迴去找秦戈,在水中一開手電,還算不錯,這美國手電就是先進,防水的,在水下還能照亮,但這水好像也不是很清,出了裂縫,水裏的能見度也就一米。


    依著剛才的位置,秦戈就應該在裂縫下麵,果不其然,石三憋住一口氣,往深處遊了兩下,看見一團黑黑的東西正在掙紮,遊到跟前,發現秦戈身上包了四五張人皮,正在手舞足蹈,石三抽出劍,在水中一頓嘩啦,雖說水有阻力,但這幹將可不僅僅是鋒利那麽簡單,唰唰幾下,四五張人皮被劃成了兩半,石三抓住秦戈的胳膊,猛的往上拉,隻覺得這秦戈的身子像灌了鉛一樣沉,這時秦戈的意識也恢複了,拚命解自己的包,石三也想起來了,這孟老鬼好像往秦戈包裏塞了兩塊金條,少說四十斤啊,想罷幾刀割斷了包帶,抓著秦戈遊迴了裂縫。


    幾人站在外麵焦急的等著,突然有東西浮了上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被割開的人皮。


    “三兒!?”不知道裏邊怎麽迴事,孟老鬼更著急了,正在這時候,忽然看見兩條腿從裂縫裏探了出來,繼而嘩啦下來一片,用手電一照,是秦戈。


    石三的腿緊跟著也探出來了,撲通一聲落到了地上,和秦戈兩人躺在地上一通喘氣。


    “三爺,沒事吧?”王胖子急忙上前查看。


    此時隻聽哐的一聲,石門一顫,原來掛著石門的另外一根鐵鏈也斷了,石門被斜著卡在了中間,隻聽洞內與四周哐哐作響。


    “洞要塌!”王胖子扶起石三。


    “快走...”


    此時秦戈從懷裏掏出濕漉漉的小本子和指南針,一把奪過孟老鬼的手電。


    “這裏是入口!我們應該往西走!”說罷站起身,大力則扛起石三,邁大步開始往西跑。


    跑著跑著,幾人覺得腳底下一軟,轟隆一下漏了下去,幾人不約而同心中一涼,心想完蛋,果然有陷阱。


    撲通通幾聲,全都掉進了水裏,這裏是條地下河,水流急得很,也不知道通到哪。


    石三隻覺得腳下什麽東西一紮,疼了一下,隨後就是一口一口的嗆水,好在上麵還有點空氣,幾人就這麽順流漂了大概十幾分鍾,忽然前麵出現了一絲亮光。


    “有光!”王胖子拚命的喊。


    “大家抓好了!”其實喊也沒用,如此急的水流,抓哪啊?


    眼看衝到出口了,石三一閉眼,心想要是瀑布的話,沒準自己就交待了,結果沒想到,雖說的確是瀑布,但落差也就二十米,外麵是一條河,河兩邊是峭壁,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幾人強打精神遊到了岸上,石三拔下“借命針”,身子立即軟了。


    火柴也濕了,想點火都點不了,深山裏的夜晚是寒冷的,幾人圍在一起濕著衣服挨到了天亮。


    “他娘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孟老鬼緊緊褲腰帶,站了起來,石三躺了一晚上,體力恢複了不少,站起來晃了兩晃,基本上自己能走路。


    這一宿幾人凍得睡不著覺,隻聽見孟老鬼一個勁的嘮叨,隻有秦戈一句話沒說。


    “秦先生,我很遺憾。”石三走到秦戈跟前,伸出手想拉他起來。


    “沒關係。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秦戈咬著牙道。


    “您的話什麽意思?”石三不解。


    “我答應過父親,有生之年一定要踏進寶藏,現在我做到了。”秦戈道。


    “父親?你有父親?”孟老鬼湊上來了。


    石三聽了想笑,誰沒父親啊?


    “如果兩位有興趣,我希望介紹你們與那位孫起林先生認識,相信你們會願意見到他的。”秦戈也沒理孟老鬼,隻是看著石三。


    “秦先生,我覺得,咱們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地方。”石三說罷拉了一把秦戈,大力在水流中也受了傷,刀子雖說好點,但此刻氣力也不足,幾人就這麽一瘸一拐的順著河道一直走。


    大概走了一上午,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眼熟,定睛一看,原來是“落定台”下麵的那條河。


    “他娘的,怎麽會繞到這來了?”孟老鬼邊罵邊走。


    “那個什麽趙三格到底啥意思?既然修了陷阱,還不整狠點,把咱們衝到這麽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應該不是。”石三一說話,孟老鬼立即看了過來,問道:“應該不是啥?”


    石三挽起褲腿,隻見腳脖子上一道大口子。


    “這是我掉下來的時候受的傷,那個陷阱原來肯定是條地下河,被趙三格順勢做成了陷阱,河底肯定是利刃,而原來的地下河則被截流,成了保護寶藏的機關,一旦有人破壞寶藏,截留地下河的機關就會生效,放水衝毀寶藏,咱們幸虧是從後門進去的,歪打正著把水給放出來了,否則沒水的時候掉進這個陷阱,就兇多吉少了。”


    “嗯,有點道理。”聽石三這麽一說,孟老鬼心裏也是一陣的後怕。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山頂有人喊,抬頭一看,原來是陳三來,身後還帶著幾個人,原來這陳三來見三位神仙進洞這麽久也沒出來,不敢自己一個人進去找,便迴村喊人了,村裏人開始十個一組,在到過的幾個鎮台附近找,就這麽巧,陳三來剛到“落定台”上邊的懸崖上,便看見下麵有人,一喊還真是他們三個。


    迴到席子村,幾人好一陣狼吞虎咽,把個李村長都看傻了,在農村裏呆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能吃的。


    修養了大概一個禮拜,幾人的身體基本都恢複了,告別李村長,準備迴程。到了西安,秦戈直接上了去廣州的火車。


    “石先生,你真的不想見孫起林先生麽?”


    “秦先生,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聯係我,但我現在的確要迴一趟家。”石三雖然不知道這個孫起林到底是幹嘛的,但經曆了這次的冒險以後,還是覺得這個姓秦的少接觸的好,他瞅準的事不是刀山就是油鍋,這次雖然僥幸逃出來了,下次沒準就得讓喬菲守寡。


    “秦爺,但願您這火車別出軌。”孟老鬼一邊拉石三,一邊連挖苦帶諷刺的跟秦戈告別。


    秦戈並不理會孟老鬼。


    “石先生,這次我還要在香港辦點事,會在香港逗留兩個月左右,如果你想見孫先生,可以隨時來找我。”


    “行啦行啦,唉?列車長同誌,您這火車咋還不開啊?”走過來的列車長也被孟老鬼搞懵了,送行的人都是依依不舍,怎麽這老頭子還盼著開車呢?


    迴到洛陽,孟老鬼對那兩塊金磚丟了的金條耿耿於懷,石三對古董的興趣也不算大,幹脆把大力包裏裝迴來那幾件古貨都給他了,這孟老鬼開始還假模假式的推托,邊推托邊把東西往自己家櫃子裏掖。


    而拿下餘下的金條什麽的,則全都被王胖子拿去了,這可算是大發了一筆。


    同時,秦戈給的支票也被他給兌換成了人民幣,拿著使勁花。


    這天,喬菲剛做好飯,石三倒上一盅白酒,正反複琢磨去不去見一趟秦戈,這時,孟老鬼敲門進屋了。


    “三兒啊,咱們幫王子豪那兔崽子處理了那塊玉,是不是也得迴去訛他一鼻子啊?”


    石三想了想也是,若不是秦戈給了支票,如此一趟冒險,讓王子豪那個奸商幾萬港幣就打發了,的確太便宜他了。正好自己也正猶豫見不見秦戈,反正香港又沒有什麽危險,如果這老小子真有什麽歪主意,不答應就是了,想到這裏,石三給孟老鬼倒上酒。


    “行,下禮拜咱就去香港!”


    香港,王家。


    “石先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王子豪睜圓了眼睛。


    “那你有沒有帶迴什麽證據?比如玉的碎片?如果你們走了,那玉又迴來我該怎辦?”


    “這...”石三無語,當時那麽危險,哪還有心思揀玉的碎片啊?奸商啊,以後不能跟商人打交道。


    “唉,王先生,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有名有姓,怎麽能騙你呢?”孟老鬼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秦爺也可以證明。”


    “你們等一下。”說罷王子豪拿起電話嘰裏咕嚕說了一通,臉上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


    “石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們!”說罷拿出支票,噌噌幾筆,王胖子好奇這姓王的能給多少,湊上去一看,五十萬港幣。


    “王先生,玉雖然沒了,但事可還沒完喲。”王胖子心說你個王子豪也太摳門了,秦戈沒你有錢,光定金就掏了不少,你小子事都辦完了才五十萬,不狠敲你一筆就算我這一把老骨頭白活。


    “王先生你係說,還會有問題?”王子豪的聲音立即就抖了,最近剛過上兩天踏實日子,不會是那些邪門歪道沒處理幹淨吧?


    “王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玉,為什麽會自己迴來?”這王先生過來,王先生過去的,王胖子說著先把支票揣進兜裏。


    王子豪搖頭。


    “你家裏要是沒什麽別的東西,這玉就算邪,也邪不到自己長腿的地步吧?”


    王胖子這麽一說,王子豪的汗立即就下來了。


    石三和孟老鬼也喝著茶看著熱鬧,也沒多說什麽,看王胖子表演。


    “王先生,那你能不能再幫幫我,看看我家裏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王胖子故作樣態,點了根煙,美美的嘬上了,石三看著直想樂,但此時也隻能佯裝嚴肅。


    “噢!”王子豪恍然大悟,又開出一張支票,王胖子懶洋洋的溜達過去,定睛一看,二百萬,心想差不多了。


    美滋滋的從孟老鬼身上借來羅盤,繞著屋子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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