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伴隨著一道血光衝天而起,削痩男子的右臂,脫離了他的身體。


    當劇痛侵入他的骨髓,讓他霎那間,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時,他才反應過來。


    啊~


    削痩男子滾倒在地,捂著鮮血狂湧的斷臂處,淒聲慘叫。


    但下一刻。


    慘叫聲再度戛然而止。


    一柄鋒利冰冷的長劍,貼在削痩男子的脖頸上,那股縈繞而來的危機感,讓他忘了身體的劇痛。


    “你,你想幹什麽?這裏是車候家,你如果殺了我,車候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削痩男子恐懼了。


    本以為,此次刺殺的對象,十拿九穩。


    萬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家夥身上,竟有如比恐怖的利器,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斬掉一臂。


    “你深夜潛入我徒弟房間,意圖刺殺,如今,還敢威脅我?真當我不敢殺你?”趙放眼眸一冷。


    “我,我並非是要殺他。”


    削痩男子叫道。


    “明白了!”趙放目光一閃,笑了起來,“車候瀟被主脈看中,你們不敢對他動手,所以,想把憤怒與恨意,全都發泄在我這個外人身上。”


    “即便車候家知道我的死因,也不會因為我這個外人,而大動幹戈,對吧?”


    聽到這話,削痩男子一副見怪的表情,“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殺你的人!”


    趙放閉上雙眼,藏鋒劍在削痩男子脖頸上一繞,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


    削痩男子死不瞑目!


    這時。


    車候瀟也忍著傷勢衝了過來,當看到那咕嚕嚕轉動,死不瞑目的腦袋後,他渾身一僵,不可置信道:“車候心猿。”


    “你認識他?”趙放平靜問道。


    車候瀟苦笑起來,“師尊,我們闖了大禍!”


    “是你們支族太不知敬畏,真當我不敢踏滅支族?”趙放眼眸冰寒。


    聞言,車候瀟心中一顫,這才明白,自己擺錯了位置。


    真正恐怖的,不是什麽車候支族。


    而是自己這位來曆神秘的師尊。


    連支脈中,僅次於四大宿老的車候心猿,都被趙放一劍斬殺,換做四大宿老來,估計也不過是幾劍的功夫。


    這樣一尊煞神,豈是支族能惹得起的?


    “師尊,他怎麽處置?”車候瀟指了指車候心猿的屍體。


    “丟到陣法外,我倒要看看,車候家有什麽說辭!”


    “是!”


    經此,車候瀟對於這個師尊,愈發敬畏,對其言語,更是奉若聖旨,不敢有絲毫的違逆。


    ……


    當車候心猿的屍體,出現車候瀟家門口時,隱藏在暗處,一直窺探此中究竟的強者,差點嚇尿了。


    “心猿被殺了?”


    “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點強者交手的餘波都沒傳出,心猿就被殺了?”


    暗處,一個馬臉男子,麵露驚容。


    “不行,這件事得立刻通知宿老!”


    當支脈高層獲悉這個消息後,又驚又怒!


    驚的是,車候瀟身旁,竟隱藏著這樣一尊強大的存在。


    怒的是,對方太過張狂,一點麵子都不給車候家,對車候心猿說殺就殺。


    “車候一馬,你確定,心猿進去後,不到十息,就被扔了出來?”


    灰發老者沉聲問道。


    “弟子願拿性命發誓,此事千真萬確。”馬臉男子凝重道。


    灰發老者看了眼身旁三位老者,四人渾濁眼眸中,都浮現出一絲驚容。


    “心猿踏入合道一重,已有數十年,近日更有叩開合道二重的趨勢,哪怕是老夫遇上,十息內,也不見得能夠重創他。”


    一個合道六重的宿老開口道。


    “這麽說來,車候瀟身旁,隱藏著一尊至少是合道六重,乃至合道七重的存在?”有其他宿老眼睛微眯。


    “就算那人是合道七重,他未免太過放肆,這裏是車候家,可不是他隨意撒野的地方。”


    與車候心猿交好的車候一馬怒聲開口,“宿老,此人不能留!否則,此事宣揚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車候家怕了那人!”


    話音甫落,灰衣老者頓時怒了。


    “你特麽就知道打打殺殺,怎麽就這麽沒腦子?”


    “那小子是車候嵐帶過來的,你連他身份都沒搞清楚,現在就想殺了他?就算你有這個實力,若他真是車候嵐什麽人,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聞言,車候一馬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分辨。


    “這件事,是誰的主意?”


    灰衣老者發泄一番後,目光鎖定車候一馬。


    車候一馬隱晦瞥了眼灰衣老者身旁的一個老者,根本不敢指認,否則,哪怕他扛過了灰衣老者,也會被另個宿老拍死。


    “哼!”


    灰衣老者冷哼。


    盡管車候一馬動作隱晦,但這哪裏又能瞞得過灰衣老者的眼睛,心中立時了如明鏡。


    “這件事,到此為止!老夫不希望,再節外生枝,若是給我支族惹下大禍,那就是我支族的千古罪人!”


    灰發老者沉聲道。


    支族說到底,隻是主脈的一條分支,相對主脈而言,無足輕重。


    車候嵐卻是主脈中,最傑出的一個女天驕,甚至未來,很有可能執掌主脈家主之位。


    對於這樣一尊強者,支族哪敢得罪。


    “是!“


    場內其他人紛紛應下。


    消息傳到車候麟處,他對於支族強者的隱忍,表示出了相當的不屑。


    “不敢得罪車候嵐,還去試探那個神秘小子,現在一出事,就開始龜縮,真是一群廢物!”


    “不過,一個合道境強者,進去不過數息,就被殺了,仙陣中到底有什麽?我反倒有些好奇了!”


    車候麟摸著下巴,目光微眯。


    翌日。


    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昏暗的房間,閉目休養了一夜的趙放,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閃耀著某種冷銳的寒意。


    相比於趙放的平靜,車候瀟這一夜,一直惴惴不安。


    唯恐支族派遣強者,前來清算他這個‘家族罪人’。


    他在支族蔭庇下活了近二十年,對支族有種本能的恐懼。


    兩人走出房門,打開仙陣。


    “屍體不見了?”車候瀟眼睛一瞪,他可是記得,自己把車候心猿的屍體,就仍在門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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