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


    不出意料。


    和客戶關係有隔閡後,蘇明遇到不少麻煩。首先是客戶幫忙搞定的營業執照出問題。新辦的外地執照三頭兩天違規,光在這虧掉幾萬不說,原本上升的銷量曲線也因為店鋪分數下降而降權。


    “任重而道遠啊。”


    事到如今,蘇明也隻能硬著頭皮上。畢竟,所有家底都在裏麵。


    5月30日。


    對於蘇明而言成果算滿意吧?


    至少月銷量恢複到之前的曲線,在逐步上升。積壓的貨款結算周期也到了,能拿到現金。壓力小很多。


    6月12日。


    截至現在,蘇明運作的店鋪能和當營銷部長收入一致。當然,工作時間完全不同。


    沒可能早班晚五。


    毫不誇張的說,蘇明夢裏都是平台‘叮咚’的聲響。


    就害怕又出現任何違規被降權。好在都隻是半夜不睡覺的買家諮詢。


    6月17日。


    京都。


    今天就是安詩瑤畢業的時間。


    按理說,不該到這會才去思考……她是不是應該去讀研之類的更好。而不是來自己身邊。


    但人就是這樣吧?


    沒等事情擺在眼前,想的總沒那麽周全。


    而且,當初誇下的海口。1000w市值啥的,事到如今別說1000w的規模,不出任何紕漏勉強有個年100w流水就謝天謝地了。


    “哢擦。”


    “……”


    大學裏,很多畢業生都穿著禮服拍照。


    安詩瑤也不例外,一樣身著畢業禮服。


    “來,蘇明先生看這裏~”


    被她摟住脖頸後,麵對相機鏡頭蘇明把本來想說的憋迴去。


    等著連續幾次快門過去。


    “……黑眼圈太重了,到底熬了多少夜?”


    等著她鼓起臉抱怨。


    “那什麽,我有個事。”


    蘇明才慢吞吞的整理言語,看向她,“要不要直接來我的公司實習?”


    “……實習?”


    迎著她困惑的視線,蘇明有點後悔。


    現在就說這個,太早了。


    算哪門子的公司?不過找了幾個外包客服、美工之類的,一個人住在出租屋操作電腦。而且,真要入職,要女友來幹熬夜的活兒?


    “為什麽我會是實習,我應該是老板娘。”


    “該不會蘇明先生眼看公司變好,就不打算帶我了吧?”


    “……”


    那種笑,絕對是調侃。


    這麽小的攤子,要女友放棄深造的機會真的好嗎?


    “其實,我覺得……”


    “啊,不要說。”


    蘇明剛想開口,便被安詩瑤嫌棄的打斷。


    “蘇明先生會限製我一邊工作一邊查資料學習嗎?”


    “……不會。”


    “那會害怕我變更出色?”


    “……當然不會。”


    “那就好啦,當老板娘又不代表就不能深造。還是說……”


    她嘴唇伏在蘇明耳邊,聲音壓的很低,“不希望和我同居?”


    “……”


    見著她有些染紅的臉頰,蘇明下意識別開視線,“沒。”


    “有什麽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想就說。”


    “……”


    “我,比如說我,我就想同居。”


    先前的顧慮都打消了。


    嗯。


    沒有什麽阻攔不阻攔前程的,正如她所說,自己並沒打算組織她變更優秀,相反……會盡最大努力提供支持。


    不過,自己和女友還沒結婚,怎麽就已經感覺在那方麵反而是年紀小的她更需要?


    6月17日。


    晚。


    蘇明先生去京都高新區附近應酬。


    說是要去找之前熟悉的客戶誠懇道歉。我不在乎,反正隻要是去……就一定會是成功的道歉。


    他的事業發展很順利。


    在今年之前就能到幾百萬流水的規模。


    我已經不在乎提前幫忙,尊重他之類的……


    完全不在意。


    咬著手指甲。我盯視麵前站立的女人。小個子,或者體態中等……或者與我身材差不多的。


    “……”


    全都呆滯的站在那。


    “你,還有你。”


    “別再出現。”


    “……”


    我厭惡至極。非常討厭蘇明先生被這些東西奪走視線。作出一副沒忘幹淨的樣子。


    連著和我身材差不多的也很討厭。


    要是,這裏除了我沒有任何女人就好了。


    ‘父親’也在人群裏,‘母親’和‘妹妹’也在。


    “你們,用最合理的辦法,和蘇明先生關係變好。”


    “……”


    它們沒任何怨言。也不會有。畢竟都隻是虛假的東西。


    “是我的!”


    “明白嗎?我才是……真的!”


    “嘩啦——”


    我暴躁的砸壞身旁的花瓶。


    瓷片割破手背,流露出的血並非鮮紅。而是如淤泥般的黑。


    恰如在這裏和蘇明先生的第一次,床單也並非是染紅。我就像怪物。


    有什麽需要是真的?


    除去我和蘇明先生,其他的東西全部都不存在,也沒關係。


    6月23日。


    冬市。


    蘇明有點受寵若驚。


    嶽父有在關注自己?


    “你做的不錯,能獨自弄到這種規模。”


    不然也不會特地來冬市,來自己租住的出租屋。


    “瑤瑤和你的事,我不會再過問。但婚前協議一樣要簽。”


    “……”


    蘇明就沒想過圖謀安家的財產。


    “另外,如果是你自己在不損壞安家的名義下,能給你和瑤瑤帶來利益。我也不會過問。”


    “……”


    蘇明還是搞不懂。


    難道說,本身對嶽父就有誤解?雖然他長得一副不好說話的模樣。實際很好說話?


    6月27日。


    不僅是嶽父。


    連著安家的親戚,還有嶽母,蘇明都通過各種不同的方式認識。都是友善的態度。


    “姐夫,一定要和姐姐結婚。我會當花童的。”


    如果說成年人的態度,也許可以懷疑。


    那換成女友的妹妹,一個小女孩。就沒那麽多需要思考的地方,可以去試著相信……安家對自己的態度就是這麽友善。


    6月30日。


    事業,或者說忙事業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能有資格明媒正娶女友。


    公司的規模在得到安家幫忙後,以蘇明難以預計的方式成長。短短一個月,流水漲了起碼五倍。蘇明也不再需要每天盯著電腦屏幕。


    貨源也不需要去尋找,總是能從安家的渠道拿到最好的。


    但又很奇怪。


    事業蒸蒸日上。


    和女友的關係,卻完全不是預想中那樣。雖然同居在一起,起初幾天很熱烈……到現在卻變成有點像冷戰一樣的局麵。


    她白天都不在,不知道在做什麽。晚上很晚才迴來。


    要是問理由,從蘇明的角度隻能想到一件事。


    “……”


    自己生病了。


    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隨便在哪,隻要遇到特定的女人就會挪不開視線。


    那也並非是好色。


    就隻是盯著發呆,直到被對方發現,以厭惡的視線迴應才會迴過神。


    “她好看嗎?”


    之前被女友這樣問過。


    “好看,你就多看看她吧。自己在這慢慢看。”


    “……”


    也不是說沒給蘇明解釋的時間。是蘇明壓根不知道怎麽解釋。


    為什麽會被吸引,為什麽挪不開視線。


    從那天開始,和女友的關係就成半冷戰的狀態。雖然仍然睡在一間屋子,一張床,但中間隔了被子。也會做,會普通的說話。


    但蘇明能感覺到,這是一根刺……


    抽象點說,能感覺到做的時候,女友沒剛來冬市同居時那麽高興。


    肯定不對吧?


    明明女友就親密的挽著自己胳膊,也從沒盯著哪個男人挪不開視線……對,換成自己,換位思考,肯定會不舒服。


    可是,蘇明也確實不理解。


    很多時間盯著看的女人,既不漂亮也不性感,穿的也很正常。硬要說,就連白色連褲襪來舉例,遠遠不如女友。


    身材、外貌也遠遠不如。


    到底是哪有問題?


    總是發呆,會不會是身體出了問題?


    7月1日。


    上午。


    “我去圖書館查查資料。”


    一如既往的找了借口,我道別蘇明先生。


    我也知道,最近的狀態很可能會讓他有某種消極的想法。


    但沒法忍耐。


    誰會吸引到蘇明先生盯著看,誰就消失。


    一直到再也沒有為止。


    可為什麽‘消失’那麽多人後,還是有?


    就那麽想離開我?


    那麽想記起來?


    不要。


    如果非要這樣,我寧願……就變成怪物。


    “給我消失!”


    任憑我差遣的‘人’,化成淤泥。


    越是這樣,我越能感覺到,這地方有多假。


    又要真,又要沒人可以被蘇明先生盯著看,那就隻能是……沒有別人的世界吧?


    好啊。


    既然非要想起來,那就讓我……親自,一個個擊碎所有可能沒忘幹淨的迴憶。關於她們的迴憶。


    7月1日。


    晚。


    對於蘇明而言有點難熬。


    他去過醫院,醫生給出的診斷意見是,他很正常。


    沒任何病。


    會盯著別人看發呆,完全是自主行為。沒有任何借口。


    “如果非要找一種理由。”


    “那方麵需求旺盛……精神空虛?”


    “……”


    要相信醫生的話,認為自己就是好色?


    不論怎麽樣,蘇明也不覺得自己會饑渴到如此程度。對稚嫩的國中生也會盯著看,也饞?不可能。


    那又到底要怎麽向女友解釋?


    “啪嗒。”


    公寓門開了。


    “好煩呀。畢業還有這麽多事……”


    女友的臉色有些疲憊。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這段時間會不會根本就不算冷戰,隻是女友單純的累。


    按她的說法,畢設出了點問題需要整理什麽的。


    但總歸,會盯著別的女人發呆,這是事實。


    7月1日。


    深夜。


    “我想道個歉。抱歉。”


    趁著女友洗澡的間隙,蘇明隔著門開口。


    “道歉?蘇明先生在說什麽?”


    “啊,就是之前盯著別人看的事。”


    “……”


    浴室裏沒聲了。


    果然,對她而言是一根刺吧?


    “不知道蘇明先生在說什麽。”


    “啪嗒。”


    浴室門開了。


    隻用浴巾遮掩的女友,頭發濕漉漉的。有股淡淡的香氣。


    “是不是最近我白天都沒在,以為我在生氣?”


    “沒有啦,早就忘記了。”


    “快進來,一起洗香香~好久沒一起洗澡了。”


    “……”


    猝不及防之下,被女友拽著進入浴室。


    接吻。


    她的發絲侵染蘇明的衣服。鬆軟明顯貼合。


    有一瞬間蘇明感覺哪裏怪怪的。比如說……摟著自己後背的手,形狀有點奇怪?


    “明天我暫時不用出去,可以……那個很久喔?”


    “……”


    “嗯,我想要。”


    很輕易的就被撩撥,忘記剛才所想的。


    主動伸手碰到她身上唯一的浴巾,和雪白的肌膚相照應的顏色。在其中又唯一不同,因為自己伸手觸碰而綻放的可莉。


    7月2日。


    淩晨四點。


    “思瑤……我……”


    “……”


    到底是多少次呢?


    我單純在發泄,索取這些天跑出去讓那些人消失的負麵情緒。


    我為什麽會覺得在眼前的蘇明先生,會和記憶裏的他一樣強大?他又不知道可以用加成能力。


    完全在用頂多比普通人好一點的身體,滿足我。


    很害怕。


    恐懼在他眼裏出現除去愛意以外的東西,比如說,厭惡,嫌棄……覺得,20歲的女友怎麽會念頭強到這種地步?


    “說一下,關於會盯著別人看……”


    啊啊啊。


    又是這件事。


    都說了,不要講!


    “我也說不清,但當時什麽都沒想,迴過神就已經看——”


    “……”


    我不想再聽,直接趴在蘇明先生身上索吻。


    起碼四五分鍾後,再坐起來.


    好了。


    我用這具身體,給了他能再繼續的能力。


    隻要繼續做就好,做到忘記問題,忘記那些多餘的東西。


    “我總結了一些東西,覺得可能真的是……有點精神上的問題。容易走神之類的疾病我也去看過。”


    “也找專業的醫生問過。”


    “……”


    為什麽還要說?


    “閉嘴!”


    我開始害怕了。


    為什麽相差無幾的身體,就是沒法讓蘇明先生進入忘我的狀態?


    我差在哪兒了?


    和她相比。她沒懷孕之前,也一樣可以。


    “說,隻喜歡我。”


    我不想去看蘇明先生困惑的表情。隻想聽到這一句話。


    隻有我。


    隻喜歡我。


    隻會是我。其他的,什麽都不需要。我已經不在乎什麽循序漸進,沒有必要。我現在就要。一刻也不能忍。


    “思瑤?你……手?”


    被看到觸手也沒關係,反正立馬就會忘。


    所以,全憑我這種身體維係的戀愛……不想去思考,真假什麽的。


    至少蘇明先生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不是嗎?


    “嘩啦嘩啦——”


    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直在邊上被壓的響。


    我暴躁的從蘇明先生後背下拿出來……那是幾張打印好的a4紙。


    【疑問1:我為什麽會盯著別人看?】


    【解:我可能,真的在本能上會有無法控製的行為。】


    【疑問2:她們比女友更漂亮嗎?】


    【解:沒有。不論從外表、身材、靈魂,都比不上。】


    【疑問3:有什麽辦法可以避免?】


    【解:也許可以試試……呃,列出至今為止所有會讓我走神的女人,總結她們的特征。再去和瑤比較,或者……如果瑤換成很吸引我的樣子,我會更挪不開眼睛?】


    【疑問4:你會背叛女友嗎?】


    【解:不會。我愛她,也珍惜她。】


    【……】


    幾張a4紙密密麻麻的寫著蘇明先生真正想說的東西。


    我可以確認。


    被我或者蘇明先生的汗水汙染,有些模糊的紙張……記錄的就是他真正想說的。


    沒想起來。


    或者,壓根沒打算去想。隻是,想表白。


    而我又在做什麽?


    雙手和雙腳都化成觸手,牢牢鎖著他。


    “嗯,我隻需要思瑤就夠了。”


    “……”


    不對。


    紙張上寫了。


    【疑問17:為什麽想給女友換昵稱?】


    【解:si不吉利。再有就是,瑤更可愛。很配她。】


    而我,隻是因為不想和另一個我重名。避免他會想起多餘的事。


    “我愛你。”


    “思瑤,非常可愛,非常漂亮。”


    “……”


    明明紙張沒任何聲音,麵前因為我的能力實質的言語……反而像沒有聲音。


    機械式,呆板的聲音。


    就連能和我做,也是因為我的能力。


    “……思瑤?”


    我站起來,不著片縷。


    “……瑤?”


    “不,你不是……”


    “……”


    身體依然很燥熱,而我卻莫名感到一股難以遏製的寒意。渾身冰冷。


    我到底做錯什麽了呢?


    隻是想呆在一起,想在一起。


    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又不是怪物。


    為什麽……厭惡?


    又不是我想變成這樣,我隻是……


    7月3日。


    早。


    蘇明盯著淩亂的房間,到處都充斥奇怪的痕跡。


    可完全記不起發生過什麽。


    但身體的悲鳴又不是假的。確實腰酸背痛……像是做過很多不可描述的事。


    “……”


    “奇怪了。”


    不論怎麽樣,蘇明都想不起一點點關於昨晚的事。


    打開手機,發送消息,沒迴信。往常頂多一分鍾就會迴複的消息,這次別說迴複,連已讀或者正在輸入都沒有。


    打電話也沒人接。


    蘇明下意識迴房間,想找準備好的a4紙。沒有。


    昨晚到底有沒有拿出來?


    記不清。


    將自己有的問題和想過的解決方法列出來,中間再加一些自認為肉麻但有真情流露的東西……算了。


    等再見到女友就知道了。


    蘇明打算先不想,簡單洗漱再發了一條信息給女友,穿衣服的時候又發現奇怪的事……鏡子碎掉了。明顯是被人為破壞的。


    出過什麽事?


    7月3日。


    上午。


    “……”


    兩件事。


    第一,原本再怎麽也不可能沒人的公寓外邊,現在確確實實一個人沒有,一輛車沒有。


    或者說有別的東西代替了他們,都是淤泥狀的鼓包。不管是路上還是街道,或者商鋪裏的人。


    第二。


    手機一直在響。


    來電是陌生號碼。


    “……”


    蘇明盯著就在他腳邊的鼓包端倪,通體黝黑……凹凸不平,還有很多類似血管的紋路。與醜陋的樣子相反,有股說不清的香氣。


    “嗡嗡。”


    “喂?”


    慢了半拍,蘇明才按下接聽按鈕。


    “是蘇明嗎?


    “……是。”


    “你女友托我告訴你一些事。”


    “……”


    蘇明的注意力從鼓包收迴,專注話筒裏平靜的女聲。


    “你可以盯著別的女人看。她們也不叫別的女人,有名字。繆雪兒.伊麗莎,夏夜……那本來就是你的自由,你真正的人生。她要死了,從此以後請當她不存在。”


    “就這樣,她要我說的就這麽多。再見。”


    “嘟。”


    電話被掛斷。


    沒給蘇明任何理解意思,迴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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