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


    千代區。


    其實這地方我應該很熟悉……


    畢竟,我是在這出生的。也是在這裏就讀幼稚園,女子中學、高校。知道剛拿到大賞和麵向伊豆首都大學偏差值高於85的結果為止。


    【涉南站】


    撿起掩埋在水泥塊和泥土裏的路牌,我根本分不清眼前的殘痕斷壁曾經是那麽繁華的商業中心。


    “你以前住著?”


    “……我住在離這裏6公裏的地方,在那前麵。”


    我指了指南邊的方向。


    如果是曾經站在這,肯定能見到繁華的高級公寓區。


    “這麽說,你以前是資產階級?千金大小姐?”


    “您說笑了。但……也算吧。比起同齡人,我既不用為將來發愁,也不用擔心會被金錢的事困擾。”


    時隔兩年多,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我的心情很複雜。


    但深吸一口氣之後,見到他的表情……又完全和我不同,像是來旅遊。


    一天一夜時間,沒見到幾個怪物。


    可明明在兩年前千代區就是誰去誰消失,誰也不願意談起的地獄。


    難不成在這裏所謂精英的怪物其實早就死了?


    就算死掉了,外圍的怪物怎麽可能不來這?


    “德川,來了。這次交給你吧。”


    “嗯。”


    隨著蘇先生的聲音,我也看見了。從公寓樓底保安亭背後出來的怪物。三條觸手而已,體型也沒多大,更沒用花紋。


    頂多算是比最好解決的低級怪物強一點點的類型。


    “唰——”


    我攥緊武士刀,很輕鬆就能解決。


    6月28日。


    晚。


    還是在千代區。也許是因為沒有幾個人有膽子來這的緣故,偶爾能找到還算完整的酒店。是說,各種設施都比較齊全。


    幹淨的毛巾,浴袍……


    食物也完全不缺,隻要有膽子在空無一人的大街小巷搜尋,輕而易舉就能找到比以前我花一天時間還多的資源。更別說雖然淩亂但大體藥品都保存完好沒被人搜刮過的藥房。


    “你們伊豆人也吃火鍋嗎?”


    “吃。但不叫火鍋,我們叫煮爐。”


    “你們學的課本裏,三億年前是什麽紀元?有沒有聽過三疊紀,白堊紀之類的?”


    “……沒有。”


    “電是誰發明的?特斯拉、愛迪生之類的聽過嗎?”


    “……”


    我搖搖頭。


    特斯拉是誰?


    愛迪生又是誰?


    電不是叫愛衛什麽的西方人發明的嗎?


    “是嗎?看樣子還真不是一個地方……文明又差不多,抽象。”


    雖然不知道蘇先生一邊吃火鍋一邊問這些和我記憶裏不太對等的知識有什麽理由,但我能看出他那種毫不在意。


    不會和我一樣奇怪吧?


    我端著熱氣騰騰的碗,在想,假如爸爸真的早就消失了。我想複仇的最優先的,刻苦揮刀兩年想看到的……根本就沒有。


    我該怎麽做呢?


    迴去,也許跟著什麽人類的正規組織一起獵殺怪物,直到死亡或者重新迎來光明的一天?


    還是,隨便怎麽樣……麻木的,依然作為孤狼死在獵殺怪物的道路中?


    “哈……”


    凝視蘇先生唿啦唿啦的嗦著寬粉,似乎有些燙,哈著氣。


    確實是有點迷茫,所以才會這麽想問吧?


    因為他是經曆過很多不亞於我的痛苦,還能活著的前輩。


    想知道,他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為了什麽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看起來非常輕鬆,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


    “德川,是不是有話要說?”


    但當他將視線投向我,我又頓住了。


    “沒。隻是沒想到人人都害怕的千代區會是這樣。”


    “別放鬆警惕,我們才走幾步?搞不好再多走幾步就會蹦出來棘手的家夥。”


    “……”


    我當然不會放鬆。


    揮灑無數汗水,等的就是現在。


    6月29日。


    中午。


    “德川,有的玩了。”


    “?”


    我不太理解分頭行動迴來的蘇先生何以露出這樣燦爛的笑。是有什麽好事嗎?


    “跟我來。”


    “……”


    緊跟蘇先生的腳步,我很快就知道他之所以能笑這麽開心的理由。


    怪物。


    不少於二十隻怪物集體躲在陰暗的下水道,我想並不是因為它們喜歡下水道,而是以前有人躲在這裏。它們的周圍有些許早就嚴重變色髒汙的塊狀毛發。


    都沒動。


    但屬於人的身體部分卻在微妙的顫動。比我整個人還要大的觸手和那身體完全不成比例,散發出非常惡心的腐臭味。


    “搞不好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吃的,選擇休眠。”


    “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我們來了而醒。”


    “但比起等它們舒舒服服的睡醒,不如你去叫它們起床。看看裏麵有沒有你要找的怪物。”


    “……”


    沒有。


    我第一眼打量就在找,有沒有熟悉的工牌,灰色西裝。


    6月29日。


    下午。


    我的衣服沾滿汙穢。擦拭武士刀沾染的血跡。


    “嘶……進步的有點快。”


    “都是承蒙您的關照。”


    其實我也詫異,沒想到能在起碼摻雜兩頭高級怪物的它們中取得絕對優勢。


    哪怕是肩膀被刮到小口子,也很快愈合……和我之前的自愈水平完全不同。


    蘇先生那種詫異的表情,是終於開始擔心有天我會反噬?反客為主?


    “進化者有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能力?比如說控火控電控重力,如果你把這幾隻高級怪物的肉都吃了,會不會有新的能力之類的?”


    “……”


    但完全沒看到擔心,倒是在對進化者的能力好奇。


    “您說的控火控電我沒聽說過,但以前有聽說過有人能直接扛住高壓電。也有進化者從十幾層樓掉下來毫發無損。”


    “對很多東西的抗性也許會越來越強,但沒有您說的那種人物。”


    我沒聽說過,但他卻可以用。是說,右手可以冒出幽藍色的火點煙。


    東方的進化者都這麽強嗎?


    “請問,您故鄉的進化者……您這種水平換成進化者算哪個階段呢?”


    如果是蘇先生故鄉的進化者被感染,和他一樣水平的怪物,我再怎麽練也不可能在兩年內有反抗的可能。


    “故鄉?在我老家,隻能算最基礎的,很多人出門都不會用車,都是禦劍飛行。”


    玩笑和真話我還是能分清的。


    可能,蘇先生不願意提起悲慘的過往吧。和我一樣。


    7月1日。


    晚。


    爸爸到底在哪兒呢?


    是不是真的早就死掉了?或許被誰獵殺,或許被什麽更高等的怪物餓的不行當食物吃掉。


    在這裏獵殺強一點的怪物,對我而言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寬慰。


    找不到目標,不明白前麵努力的動力有什麽意義。是不是能當做複仇已經完成了?然後考慮之前沒仔細考慮,更以後的事?


    “咻——”


    隻是稍稍發呆,手上的武士刀就被蘇先生打掉。


    “德川,今天不在狀態?”


    “抱歉……”


    我撿起武士刀,甩開雜亂的思緒全神貫注應對蘇先生的攻擊。嗯,沒找到太有訓練價值的怪物,蘇先生會選擇親手教導我。


    7月6日。


    我不知道蘇先生說的東方大國,占地超百萬平方公裏的國家走完一個繁華的城市要多久,一片特區又要多久。


    但千代區真沒那麽大。


    坐電車環一周隻需要一天,步行一周已經夠去絕大多數地方。


    我沒找到爸爸。


    “想清楚。好不容易來這,至少把執念消除才行吧?”


    “就算真不存在了,它們可不會吃掉衣服,手表,不一定非得是找怪物,找到能代替證明是你想找的怪物也行。”


    “……”


    蘇先生說的很對,我不可能就這樣毫無收獲的迴去。


    至少要確切的知道爸爸已經死了,死在哪。


    可說到底,這真的有意義嗎?


    比起去找個沒用的身份證明,擺在眼前的一切就證明千代區根本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複仇……隻剩下對導致城市變成這樣的怪物全體的仇恨。沒那麽強烈。那隻是不管怎樣隻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有的普通仇恨。


    所以,現在就可以問了吧?


    “蘇先生。”


    我望著坐在拿了電池連線組裝出能通電的電磁爐邊上,煮東西的他。


    “嗯?”


    “雖說沒有親手終結,但您確確實實幫我複仇了。”


    “按約好的,接下來我是您的物品。”


    “……”


    “現在可以說了嗎?最後是想要我做什麽呢?”


    隻要蘇先生說了需要我做什麽,就不用想太遠的事。更久遠的活著也好,死掉也好都不用想。


    “早呢。我覺得你想找的怪物還活著。”


    可他沒迴答。


    7月6日。


    深夜。


    我不知道到底是害羞還是不習慣。


    總之,為什麽會下意識避開蘇先生去別的地方換衣服呢?


    我都說了,隻要幫我複仇,自願被站起來蹬什麽的……身體也被他拿走了。以前沒有理由遮掩,現在也沒有理由遮掩。


    迎著那種看了一眼又移開目光的視線,我反而越來越坦蕩。


    “……”


    我從來沒想到來千代區會是這樣。跟複仇一點關係也沒有,每天要麽是和平常一樣獵殺怪物,要麽就是吃火鍋,練習。


    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對那種事情的體會……那次被蘇先生當做妻子時的感受,也會有普通的體會。


    “德川?”


    “雖然您沒說,但如果想念妻子的話……關了燈。短暫的把我當做妻子也行。我不會說話破壞氣氛。”


    “啥?”


    7月6日。


    深夜。


    “那麽,我去守夜。”


    德川清理完之後,穿好衣服,主動拿著刀出去。


    小燈又亮了。


    並沒做到那一步。


    “……”


    蘇明凝望著右手,該說什麽?


    拒絕了被抓過手放在她食堂,也拒絕了探索她身體的奧秘。


    但防不勝防!


    tmd。


    她要探索自己身體的奧秘,並且在說之前已經先一步掌握奧秘要怎麽辦?


    越是拒絕,她越是微笑。


    說什麽‘其實我明白,您不是好色的人。我也沒有想過您會對我有多大興趣……隻是隻有這種報答。您就短暫的當我是雪兒小姐。’


    貼臉開大。


    絕對是貼臉……不,臉沒貼,但右手是真貼了。


    雪兒為什麽一言不發,一個字也不打?


    親眼目睹一個好人怎麽變成出生,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了?


    【柏拉圖,你要是再搖手】


    【我親自拿她的刀把她頭砍下來!】


    打字了。


    【還有!我不瞎!看的見她是怎麽一個卑鄙、下流、好色的淫蟲!不用你提醒!你身邊就隻會出現這種淫蟲!】


    怎麽感覺她連自己也罵了?


    所以。


    話又說迴來,任務指定的怪物到底在哪?她的父親到底還活著沒?


    遊戲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總不能是找到怪物的殘骸再鞭屍,那也太抽象了。


    不行啊,在第二個任務浪費這麽多時間,得想個法子加快進度。


    再這樣下去……感覺德川會先變成了不得的形狀。到底為啥啊?這次自己已經這麽克製,為什麽還是在像自己的形狀發展?


    世人都說有幸運女神。


    難不成自己背後站的是色孽女神?


    7月8日。


    中午。


    “蘇先生,您真要這樣做?”


    德川愛莉肯定不可能想這麽隨便的方法找怪物。


    但蘇明可以。


    是說,想辦法找材料總算製作出能擴音的大喇叭。裝在電樁上,一刻不停的製造噪音。


    “嘩嘩——”


    可能原本在休眠的怪物自然而然會被吵醒,接二連三的往這趕。


    7月10日。


    效果確實不錯,甚至又見到有花紋……比之前還恐怖的怪物。


    但吸取過上次的教訓,蘇明不可能再被那體液汙染,全副武裝去解刨。


    “沒有用……”


    監督德川愛莉吃,不會讓她在失控一次性全吃完。


    但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沒法再有什麽明顯的作用。


    7月12日。


    晚。


    她有獨立行動的能力,蘇明也不會分要一起行動,反正有什麽事都能立馬迴來。


    “蘇先生,找到了。”


    “……”


    等到各自找線索迴來時,見到她一臉落寞,攥著帶子早就被汙染的不成樣的工牌。


    “爸爸他……應該,已經死了。嗯,肯定死了。”


    “結束了。”


    “我最想做的事,已經不用再做了。謝謝您。”


    或許是再次見到活人,她沒忍住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無聲落淚。


    【德川大茂】


    【職位:千代區株式會社社長】


    “……”


    應該是真的。


    所以,任務目標呢?


    已經死了,難道說任務指定的目標根本不是她父親?


    “雖然最想做的已經不用再做,但我還要殺光所有怪物……這也是早就決定好的事。”


    “請您再訓練我吧!用的真刀,請您讓我更明白,我還需要變得更強!”


    是因為知道最大的執念沒了,沒機會做。所以想用高強度訓練麻痹自己嗎?


    7月13日。


    淩晨。


    “您先洗澡吧。我還想在複盤您剛才的招式。”


    “然後……在您真正開始洗澡之前,我想再報答您。”


    燈又關了。


    還是和之前一樣俯下身,清理。金發搖曳。


    蘇明總覺得哪不對勁。


    雖然說是複仇完了真想報答也說的過去……但就是不太對。


    【好感度:69】


    【描述:認為你是極度強大之人。對你抱有一定感激之情。】


    這次真不是好澀。


    隻是想看看德川想做什麽。是真的因為一下子結束太迷茫選擇思考怎麽報答自己才這樣做,還是別的。


    7月13日。


    淩晨一點。


    果然,蘇明洗澡的時候,仔細聆聽……能聽見外邊輕微的腳步聲。


    似乎為了不被自己發現,選擇光著腳輕手輕腳出去。


    就說嘛。


    光是對未來感到迷茫不可能會突然要在自己洗澡前攔在身前,關了燈說什麽報答。那更像是打算做什麽前立旗子,像是一種償還過自己恩情可以毫無牽掛做什麽的態度。


    7月13日。


    淩晨兩點。


    我獨自邁上迴家的路。


    嗯,家……就是我從前住過的地方。先前怎麽也無法通過廢墟辨別出那是我住過的家。


    昨天,我再次來那才看見。


    遠遠地隔著望遠鏡發現了。連身體也是怪物的東西在朦朧的霧裏出現。


    雖然是觸手,卻模仿著生前的舉動。


    試圖修好早就是廢墟,廢墟裏的臥室門。那是我不小心弄壞的……在事情發生前,父親總說會快點修好,但好久都沒空出時間。


    它還會從廢墟裏拿出被壓斷的武士刀端倪,合在一起……又因為發現根本沒法簡單的合攏而惱怒。瘋狂捶打周圍的事物,導致地麵震顫。


    現在,它正試圖坐進爸爸的車裏,那車早就被倒塌的房子壓的成一張扭曲紙。


    這都是爸爸生前的習慣。


    “……”


    我攥緊武士刀。深吸一口氣。


    食道似乎還殘留著什麽。可以了吧?


    要怪就隻能怪蘇先生太信任我,忘記我其實也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手還在抖。


    但既然找到了,這就是我該做的事。親手終結。如果我還活著,那麽我甘願迴去切腹謝罪越好,真的正常任由蘇先生戲弄的玩物也好,都無所謂。


    “咕、咕嚕……”


    已經成為怪物的爸爸,似乎對隔很遠的我接下來要做什麽完全不知道。


    繼發現沒法坐進車裏暴怒過之後,又呆呆的坐在那。用古怪的如貓打唿一樣的聲音咕嚕咕嚕……細聽,是我很熟悉的旋律。


    ‘爸爸,你哼的是什麽呀?’


    ‘秘密。’


    ‘小氣……’


    ‘不是小氣,我說哼的就是‘秘密’。當年,我就是用這首歌在稻田大學獲得優先擇偶權,讓你媽媽迷戀我。’


    ‘達令,又在和愛莉醬胡說什麽?’


    ‘好吧,實際上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曲子,為了追求她也成了我唯一能完整唱完的歌。’


    我有一個疑問。


    後悔沒問蘇先生的問題。


    他的妻子消失後,他複仇過嗎?如果麵對妻子也變成怪物,這種保留生前習慣的怪物……是如何殺死對方的呢?


    可我已經不能迴頭了。


    也不會有人在這時候替我做什麽,更不會有人來救我。我一定要做到,我就是為此活到現在。


    抱歉,蘇先生。


    謝謝您幫了這麽多忙,但到最後我能給的迴報就隻有在您洗澡前……那樣一下。除此之外,沒別的。


    將我記成卑鄙的女人就行。或者完全記不住當一個笑話一笑了之也好。


    “唿……爸爸,您已經死了。”


    “變成這樣活著是不行的。您已經死了,兩年前……殺掉媽媽的時候您就已經死了。那時候我沒辦法拯救您,現在……可以。”


    我邁出了腳步。


    空氣中隨著霧氣越來越濃烈的冷意我全然不顧。隻覺得每邁出一步都無比沉重,每邁出一步都會迴想起過往溫馨的家庭。


    有爸爸,有媽媽,有我。


    ‘雖說愛莉醬遲早會嫁人,但隻要是好男人,爸爸絕對會非常高興。’


    ‘喂,老頭子……你眼淚掉的太早了。’


    ‘你不是也在掉眼淚?’


    ‘那是,一想到我們家愛莉醬有天也會溫柔的給心愛男人戴上圍巾,總覺得又高興又落寞。’


    才怪。


    就算我結婚了,也一定會經常帶丈夫迴娘家看望。


    “轟隆隆——”


    它的體型比我以前麵對過的任何一個怪物都要龐大,直立起來和我原本住的兩層樓伊豆國傳統建築一樣高。中間身體那部分原本有的衣服早就因為體型過大而撐破,隻剩些殘渣。工牌和手表會在這裏撿到,說不定是它哪次迴這的時候體型變化掉的。


    它沒有眼睛,更沒有迴憶中……那種父親該有的一絲模樣。隻是揮舞著在霧中越發朦朧的觸手。


    “爸爸,曾經您教我……刀是用來斬斷不平事。並不是用來欺負人的東西。”


    “現在,和蘇先生練過之後居合斬用的比以前更順暢。”


    “就請您親自檢驗吧!”


    “哈!”


    我沒別的想法,沒任何動搖。


    要麽我死在這。


    要麽,我成功複仇。


    其實我期待的根本就不是單純的複仇……也沒在意過成功與否。隻是在失去一切後強烈的,一定要做點什麽。這種想法。


    嗯。說不定爸爸和媽媽早就轉世又相愛了,在等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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