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如是說道:“我們想等你一塊兒吃飯。”


    半夏看向公孫穎兒,“是嗎?”


    公孫穎兒可憐巴巴的點點頭,“是。”


    半夏好笑,攜著桃如是一起落座,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樣的天氣飯菜擺放的時間不是很久,大家都有事情要做,沒必要等來等去的,怎麽現在又不一樣了?”


    這些話是半夏之前和公孫穎兒說過的,最開始,半夏也對公孫穎兒這麽說過,因為公孫穎兒當初也想每日三餐都等著半夏一起吃飯,直到清楚的明白,她的時間根本不允許和半夏交疊那麽多次,所以半夏才好好的跟公孫穎人談過了,不好對那些虛禮太過客套,她們是朋友,沒必要那麽客氣。


    當初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換一個時間,這句話肯能就不管用了。


    公孫穎兒看著桃如是沉默的臉,敢怒不敢言,隻好低下頭,不看半夏的眼睛。


    半夏覺得情況不對,見公孫穎兒什麽都不肯說,就轉頭望向了桃如是。


    桃如是倒是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把之前對公孫穎兒說的話,對半夏說了一遍。


    半夏真是哭笑不得,但是也沒說什麽,隻是在公孫穎兒吃過早飯,出去操練的時候,半夏把公孫穎兒每天要做的事情細細的跟桃如是說了一遍,最後問道:“你覺得她每天疲於奔命,如果再發生早上的事情,你還會像之前那麽說嗎?”


    桃如是抿了抿嘴,低頭沉思。


    她倒不是因為半夏說了直接的話,而感到不高興,而是桃如是發現,公孫穎兒真的好像不一樣了。


    也許每個人隻看到桃如是的變化,隻覺得桃如是變了很多,但是他們不知道,在桃如是的眼中,公孫穎兒才是改變最大的那個人。


    桃如是的變化,不過迴到了她原來的生活,迴到她原本的位置上,而不是真的有什麽突破性的改變。


    公孫穎兒的改變,卻是真的憑借她自己,短短的時間努力奮進,才能有這麽大的改變。


    桃如是還能想起來,在皇宮的時候,公孫穎兒每次見到她,都是除了冷眼隻有冷眼的份,什麽時候能給桃如是一個好臉色,桃如是會覺得母豬都要上樹了。


    可是昨天的一整天,還有今天早上,公孫穎兒對桃如是都是笑眯眯的,從來沒有紅過臉,這也是桃如是覺得最吃驚的地方。


    也因此,在桃如是誤會公孫穎兒的時候,公孫穎兒沒有發怒,桃如是還以為公孫穎兒是心虛,才沒有反駁她,心裏就更覺得來氣,就更不給公孫穎兒好臉色看。


    哪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除開公孫穎兒對桃如是的態度改變,最讓桃如是不敢置信的就是,公孫穎兒居然真的憑借自己的能力,當上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女將軍,雖然現在隻是大家的一個稱唿,並不是因為建功立業,被封了女將軍,可是公孫穎兒這麽兢兢業業,不怕辛苦,封為女將軍的日子還會遠嗎?


    桃如是永遠都忘不了,在京城的時候,公孫穎兒和她十分的不對付,每次見麵都要吵一架,而公孫穎兒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吃苦兩個字怎麽寫,雖然桃如是布置的任務,比如要看的書,要學習的本領,該學會的眼色,這些都要通通學會,但是那畢竟不是冒著寒風在外麵奔忙,再辛苦再難熬,總不能比現在這樣,每天都要天不亮出門,天黑了迴來還辛苦吧?


    桃如是真真的對公孫穎兒大為吃驚。


    她怎麽都不會想到,以前那個隨隨便便都大喊大叫著很辛苦的女子,現在就算一雙腳被凍爛了,也不會吭一聲。


    這樣的前後改觀,讓桃如是錯以為,公孫穎兒該不是換了一個人吧?


    桃如是將心裏的嘀咕說了出來,半夏聽了她的話,也是好笑不已,“你可不要以為,穎兒隻是看起來這樣的好吃懶做,她才是真正信心堅定的人,決定了要做一件事情,就算是十匹馬,不,一百匹馬,都不能將她拉迴來。”


    桃如是還是覺得半夏口中的公孫穎兒,和她所認識的公孫穎兒,不是一個人,但是桃如是也知道,半夏會這麽說,那就是事實就是如此,沒有什麽好爭論的。


    “我誤會她了。”桃如是皺著眉頭,想到北疆的寒冷天氣,冷不住歎聲道:“也不知道她怎麽堅持下來的,明明大好的日子舒舒服服的她不過,卻要當什麽女將軍。”


    半夏也是感歎不已,桃如是或許隻是因為她說的話,才對公孫穎兒的事情感到震驚,而半夏是看著桃如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公孫穎兒吃過的苦頭,沒有人比半夏更清楚,更了解了。


    “我之前也擔心過她,但是如果這是她想做的的事情,我覺得,不管我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插手她要做的事。”


    桃如是點頭,“是啊,孩子長大了,現在也知道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一時間我都有點恍惚,不知道現在的她才是她,還是以前的她,才是她。”


    半夏微微一笑,“不管她是誰,她就是最好的公孫穎兒。”


    桃如是也笑了起來,道:“是啊,她是最好的公孫穎兒,雖然很多時候氣得我牙癢,但她還是她。”


    不管變還是沒變,她永遠都隻是她。


    半夏和桃如是對視一眼,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桃如是見半夏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打趣道:“還是跟著你比較有出息,她跟著我啊,除了每天給我惹是生非,好像沒做過幾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是嗎?”半夏笑眯眯的,“她真的那麽讓你討厭啊,那你為什麽就算分身乏術,也還是要將她帶在身邊,親自管教呢?”


    兩人再次相視而笑,都是很清楚對方心裏在想什麽的人,所以很多時間,她們三個人之間,最早的時候就已經將關係定了下來。


    打個比方,如果半夏是媽媽,桃如是就是爸爸,而公孫穎兒就是,媽媽爸爸操心不已的那個孩子,他們是朋友,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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