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覺得這個話題不是很好,見公孫穎兒不說話,她也不想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對了,左右將軍有消息了嗎?”半夏問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公孫穎兒攏了攏衣服,道:“沒消息,也沒有發現。”


    “是嗎?”半夏迴頭看著公孫穎兒,見她臉色並沒有太差,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咱們試著出去找一找?”


    著眼看著就快要過年了,其實半夏是希望,定國公夫婦能迴來大家一起團聚,好好的過一個年。


    可自從那次收到小紙條之後,公孫穎兒和公孫錦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定國公夫婦的消息,畢竟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蠻族沒有動靜,京城那邊看起來表麵上是風平浪靜,可越是這種黎明前的黑暗,越是讓人有點心緒不寧。


    公孫穎兒搖了搖頭,道:“算了,他們如果覺得可以迴來了,自然就會迴來的。”


    這句話說出來,總是讓人覺得十分的無奈。


    半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又深深地覺得她轉換的這個話題不好。


    半夏不得不再想一個新的話題,“你們以前過年,都是怎麽過的?”


    公孫穎兒一聽這個話題,倒是把剛才的無奈和鬱悶都通通忘記了,興致勃勃的對半夏道:“我們以前過年啊,可熱鬧了!”


    “家裏麵的小孩子有很多,老爺夫人又是喜歡熱鬧的人,每次一到了過年,府裏四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景象,不管是貼畫還是燈籠,走到哪裏都可以看見紅通通的景象!”


    “我最喜歡過年了!每次到了過年,老爺和夫人都會給我發很大的紅包,我是孩子們裏麵紅包最大的人!因為這件事情啊,小時候很多年我都會被小孩子們欺負,因為他們得不到,他們就越要說一些難聽的話讓我傷心,倒是也有些人故意巴結討好我,但是我才不稀罕,久而久之,就沒有人願意跟我玩了。”


    “我還喜歡在過年的時候聽故事,每次守夜的時候,我都是最晚睡下的人,我喜歡在歡天喜地的節日裏,聽老爺和夫人給我講故事,雖然我每次都要求他們給我講爹和娘的故事,但是他們總是會岔開話題,講一些小孩子喜歡的事情吸引我的注意力,所以啊,每次過年,都是我有期待,又惶恐不安的時候……”


    半夏聽到這裏,整個人一怔,“難道過年不是高興的事情嗎?”


    公孫穎兒清淡的笑了笑,道:“那要看是誰。”


    “這話怎麽講?”


    “我從小沒爹沒娘,小時候不懂事,每次到了合家歡樂的節日,就貼別的想父母。”公孫穎兒道:“有一次正好是過年,本來每一年都是一樣的喜慶,也沒什麽特別的,但是那一年北疆正在打仗,所以每戶人家都沒有大張旗鼓的熱鬧,我也不是很懂其中的道理,聽到別人責怪定國公怎麽討人厭,在大過年的時候還要打仗,我雖然覺得不妥,但是沒想明白哪裏不對,所以也沒有反駁。”


    半夏猛然轉頭看向公孫穎兒。


    “那次我也跟很多小孩子一樣,因為沒有過上一個好年,就隨著大家一起抱怨定國公,後來……”


    公孫穎兒的語氣頓了頓,慢吞吞道:“後來,聽說北疆的捷報傳來,皇上隻是賞了一些莫須有的名頭給大將軍,就連銀子和糧草都還在繼續克扣,我那時候就覺得,好像有一點點不對勁。”


    半夏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是啊,有些人在歡天喜地的時候,也有些人,年複一年的隻能守著冰冷的嚴寒,就連一個好覺都沒有,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忍受別人的詬病。”


    “我小時候不想被小孩子們孤立,就跟著他們一起胡鬧,知道長大了之後,會慢慢的想事情的時候,我才會迴音很早以前的時候,往往可以發現自己有多麽的愚蠢,也就不好再說別人的壞話了。”公孫穎兒笑了笑,道:“這還給我帶來了不少好處,至少沒有處處招人厭惡。”


    半夏手上一動,伸出手將公孫穎兒的手抓住,握在掌心裏,“你是個好姑娘,隻是你的大器晚成,所以小時候難免要多吃點苦頭。”


    公孫穎兒哭笑不得的看著被半夏抓住的雙手,道:“還沒有見過你這麽安慰人的,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


    半夏笑嘻嘻道:“我不會啊,所以你也不要給我安慰你的機會啊。”


    公孫穎兒簡直對半夏無語了,定了定心神,又道:“其實想想小時候的事情,覺得也挺好玩的,在自己什麽都不懂的時候,還能像個小刺頭一樣,到處招惹是非,活得像是一個太陽,我覺得那樣的日子挺不錯的,至少沒有因為別人的風言風語,我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什麽都不去爭不去搶。”


    如果她小時候乖巧聽話話,或者被人說幾句就抬不起頭來,隻知道一個人躲著哭的話,她就不會在小小年紀,認識公孫錦這麽個小夥伴了,更不會跟在沈君如的身後長大,造成了現在三個人的關係莫名其妙的很好。


    有些事情總是發展的很詭異,明明好像是不相幹的人,也能因為天長地久的相處,而慢慢的積累很多的情感,也就有了後麵的牽扯不斷,這樣的日子精彩而錯亂,但是迴頭想想,又覺得心頭異常的溫暖。


    公孫穎兒說到小時候的事情,雖然也有很多的抱怨和後悔,但是總的來說,她已經能夠很平常的看待小時候的事情,並不會因為她現在長大了,就覺得小時候的自己有多愚蠢。


    那時候的孩子,懵懂無知,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不就是應該光明正大的犯錯,再屢教不改,然後總是被人追在身後訓斥,還惹得大人操心勞累又無可奈何的嗎?


    公孫穎兒覺得她還是很感激那段年月了,至少生活沒有將她逼成一個惡毒的女人,她現在性格潑辣了一點,但是她覺得比起很多人,她的心沒有壞,那就好了。


    說完了自己的小時候,公孫穎兒問起半夏的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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