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穎兒對穆懷風的心思,比起穆懷風對半夏的心思,簡直不提一提。


    或許她對穆懷風的耿耿於懷,隻是因為穆懷風作為一個將軍,一個男人,說出來的話沒有兌現,這樣的行為不是公孫穎兒看好的,所以她心裏一直惦記著那件事情。


    倒是將原來的清明聰慧都差點忘記了,以為真的是求而不得,所以才會惱怒。


    其實不是的,她隻是覺得,男子漢大丈夫,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迴去的。不管是對待感情,還是由感情的問題衍生到打仗,一個男人如果出爾反爾,或者牆頭草一樣三心二意,她是看不起這個男人的,覺得這種男人不適合當一個將軍。


    可是今晚聽了穆懷風的話,公孫穎兒慢慢的正視了自己的內心。她知道她先前的小心思不是喜歡穆懷風,而是因為穆懷風為人處世的風格,不是她欣賞的,所以才會在知道穆懷風三心兩意之後,有點惱怒。


    而半夏是最早發現公孫穎兒心思的人,可能在公孫穎兒自己都沒發現,她對別人的感情是怎麽樣的時候,半夏就已經看出來了,估計她不是喜歡人家,而是討厭人家。


    今晚一開始的時候,公孫穎兒確實在擔心,如果她的心思被別人知道了,是不是會有什麽不一樣的事情要發生?


    但是相比起穆懷風的“醉話”,公孫穎兒又覺得,她已經好多了。


    而且作為一個未來的女將軍,她如果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正視,何談麵對各種各樣的行軍打仗?


    公孫穎兒覺得她又學會了一些事情,變得更加的堅強,也更加清晰的認識了自己,對於以後很為女將軍這件事情,公孫穎兒覺得,就連感情都難不倒一個女子的話,行軍打仗又算得了什麽。


    而她才知道,原來不管是穆將軍這樣的人,或者是普通人,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一樣人,就沒必要要大哥說二哥的壞話,放平了心態看待每一個人,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心思難猜。


    公孫穎兒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微笑,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很多。


    半夏看見公孫穎兒的笑臉,倒是對她沒什麽好說的,而是轉頭問公孫錦,“穆懷風怎麽迴事?他家的情況這麽艱難?”


    公孫穎兒也豎起耳朵,聽著公孫錦的迴答,像是真的放下了一件心思,完完全全的把被人當做普通人來看待。


    公孫錦對半夏沒什麽隱瞞,直言不諱的說道:“穆家有很多的旁支,有些旁支確實沒落了,並且比一般的人家都不如。”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透露的消息可不少。


    半夏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沒落,才會發生穆懷風說的那些事情。


    公孫錦看著天上的夜空,歎息道:“以前的時候,我還小的那些年,總是能聽見很多的流言,不管是關於國公府的,還是關於公孫家的,其實都差不多。”


    誰家還沒有兩門窮親戚,隻是一般人的人家,如果窮,人家也窮的大方,而有些人家,不但窮,還喜歡窮講究。


    那就造成了,有些人隻是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當做了世界的中心,看不到外麵的世界,也就隻有折磨能看見的身邊人。


    而往往身邊的人,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所以說來說去,這就是一個死循環,不斷的折磨,不斷的落敗,越是落敗,越是折磨,如此循環,再是強大的家族,撐不了幾年,也就沒落了。


    “還好在很早的時候,穆家就已經傳到了國公爺的手中,雖然在別人看來,或許國公爺一生都守衛著北疆,也好不到哪裏去,吃的穿的,或者一些講究,還比不得普通人。但是,比起很多見不得光的肮髒,這樣的克製己身,才是最不容易的。”


    半夏點頭,她能明白公孫錦的意思。


    或許有些人到老了,到死了,都要講究很多沒必要瞎講究的東西,但是有些人,隻要放下了那種世俗的講究,更多的時間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那是相當不一樣的效果。


    “所以,之前公孫家出事的時候,其實老爺和夫人並沒有相當的擔心,好像很多睿智的人都看明白了,有很多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講究,如果把講究忘記了,普通人和權貴之人,又有何區別?”


    半夏有點腦袋轉不過彎,公孫家當初出事,可不是講究不講究的事情,而是會被定罪的,公孫錦現在說起來,卻這麽的簡單,他是不是說糊塗了?


    公孫錦卻淡淡的笑了笑,好像從自己的話語當中,也看明白了許多的事情,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的透徹。


    “我現在才明白,你在點醒別人的時候,也在點醒自己。”他非常高興的說道:“難得今天還能有這樣的收獲,我現在不去跑十圈,我覺得我睡不著!”


    這是要幹什麽?!!!


    半夏眨了眨眼睛,感覺這話不對勁,剛要出聲,“你……”


    話還沒說出口,公孫錦卻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半夏:“……”


    神經病年年有,今晚特別多!


    公孫穎兒看著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的公孫錦,道:“別擔心,他就是在練武場瘋一下,沒關係的。”


    半夏倒是不擔心公孫錦這個神經病,隻是穆懷風那邊,好像真的有點醉了,公孫錦不去看看穆將軍,真的說得過去?


    公孫穎兒像是知道半夏在想什麽,和她並肩站在原野之上,道:“穆將軍也不用擔心,已經都交代好了,不會有事的。”


    半夏斜眼瞟了一下公孫穎兒,端正臉色看著遠方。


    公孫穎兒歎道:“有時候我也滿苦惱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神經病一樣,我卻這麽的睿智聰明,我也有點難為情啊!”


    半夏:“!!!”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已經無話可說了,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準備洗洗睡吧,和“單細胞”的男人說話,真的有點遭罪!


    至於公孫錦和穆懷風,都比少年歡樂多,懶得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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