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穎兒注意到半夏的走神,擔心的問道:“怎麽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事情了?”


    “恩?”


    半夏疑惑的看著公孫穎兒,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公孫穎兒卻道:“你比我先來的北疆,是不是聽到過什麽傳言,還是聽到別人說過什麽話?”


    半夏恍惚沒明白公孫穎人的意思。


    公孫穎兒卻皺著眉頭道:“難道是之前有人跟你說過什麽話了,所以你現在才不方便跟我說?”


    別人?


    哪個別人?


    半夏不知道公孫穎兒指的是誰,索性直接問出來,道:“你說的是誰?”


    公孫穎兒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說道:“當然是戰神夫婦,不都說他們很厲害嗎?我今天也看到他們操練士兵了,真的很厲害,所以不管他們對你表達過什麽意思,他們其實都是很厲害的將軍,我不會往心裏想。”


    還說不會往心裏想,明明就已經往心裏想了,她還裝作沒有想的樣子,難道以為半夏看不出來嗎?


    公孫穎兒是那種心裏想什麽就會說什麽的人,她既然說了她不會往心裏麵想,就代表她其實已經往心裏麵去了。


    半夏輕笑一聲道:“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沒有聽到定國公和夫人說過你任何的話,我不知道是他們不了解你,還是不方便對我說什麽。”


    半夏覺得大概是因為後者吧,因為半夏和公孫穎兒的關係,聰明一點的人也不會在半夏麵前多說什麽隻有腦子糊塗了,才會對著別人的好朋友說別人的壞話。


    “哦,這樣啊。”公孫穎兒道:“看來是我自己想多了。”


    她雖然得到了半夏的肯定答案,可是她看清來並不高興。


    好像不管定國公夫人說沒說,她都不會高興。


    半夏隨便想了想,就知道公孫穎兒在賭氣。


    簡直太明顯了好嗎?


    公孫穎兒都不知道她嘟起來的嘴巴都可以掛油燈了,這般氣鼓鼓的模樣,還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公孫穎兒想的卻是,她的好朋友來到了北疆,而她的父母問都不問一下她的情況,沒有向朋友打聽任何的消息,就證明他們對她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一個人,所以即便看到和那個人有關的東西,或者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事情,還有人,他們也並不會生出什麽感歎,更不會因為心裏掛念,而主動的詢問什麽。


    還有什麽事情比這種無聲的否認更來的痛徹心扉?


    公孫穎兒並不覺得她有多喜歡自己的父母,在沒來到北疆之前,她確實一點都不動心,對於有沒有父母,反正她這麽多年也在生活,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可是到了北疆以後,不,還沒有到達北疆的時候,她一路上聽到的就是真戰神夫婦的威風,聽到他們好多好多傳奇的故事,還有他們是如何的愛護北疆的百姓,如何的與人為善,如何的與大家猶如兄弟姐妹一樣的自在相處……


    公孫穎兒不禁開始幻想,如果她也可以跟在他們的身邊,是不是也可以享受那麽多年的關心和愛護?


    甚至是嫉妒。


    公孫穎兒覺得戰神將軍實在是太厲害了,原先沒看到沒聽到,可以不動心,現在就在眼前,能摸到,能觸碰到,怎麽還有可能無動於衷呢?


    況且,她其實也是非常崇拜自己的父母的吧,就像千千萬萬的孩子崇拜自己的父母那樣,因為父母的高大和英武不凡,總是覺得他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所以孩子都會儒慕爹娘。


    可是終究是她自作多情。


    她即便想和人親近,還是被人推得遠遠地,本來沒有的心思,一旦生起了,再被人拒絕,前後之間的差別感受簡直讓人窒息。


    半夏還沒發現公孫穎兒的不對勁,溫和的說道:“你要知道,他們一定有他們的想法,要試著去理解他們,接近他們,才能和他們更進一步。”


    公孫穎兒沒說話。


    半夏接著道:“按我的意思,如果他們一直不主動,不如我們死皮賴臉的湊上去……”


    “怎麽湊上去?”公孫穎兒嘲笑道:“難道是伸出臉,給別人往上麵打嗎?”


    這話就說的有點過分了。


    再怎麽說,還不了解真實的情況之前,公孫穎兒也不能這麽誤解自己父母的意思。


    半夏忍不住訓斥道:“你現在都學著誤解別人了,是不是心裏還藏著很多的懷疑?我看你是被人捧著慣了,現在居然多出了猜疑的毛病,這樣不好。”


    “我覺得你……”半夏才微微轉過頭,立馬嚇了一大跳,“你怎麽了?”


    她蹦了起來,幾乎是跳到了公孫穎兒的身邊,看著公孫穎兒麵白如紙的樣子,嚇得都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麽。


    公孫穎兒痛苦的捂著小腹,還能笑著和半夏開玩笑,“看來是我真的誣陷了別人,沒想到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半夏手一直在抖,幾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卻還是堅持站起來,不隻是跑還是練摔帶爬的跑出來營帳,大喊著朝定國公夫人的營帳而去。


    今天的所有人都看見,半夏姑娘像是一個小瘋子那樣,到處亂跑的找定國公夫人,找定國公。


    還好營地現在人比較多,不用半夏怎麽折騰,她就找到了定國公夫人,也管不了太多,讓別人去通知定國公公孫穎兒出事了,她就急急忙忙的拉著定國公夫人迴到了營帳。


    還好公孫穎兒不是大病,她隻是月事來了,這段時間又疲於趕路,一時沒注意,所以才會驟然那麽疼痛。


    半夏和公孫穎兒都鬧了個大紅臉,被定國公夫人訓斥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定國公夫人卻還是不解氣,瞪著公孫穎兒道:“自己的小日子自己記清楚了,又不是三歲的娃娃,這麽一點事情也要讓人操心,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


    公孫穎兒有氣無力的半靠在床上,最裏麵喝著公孫穎兒親自熬得甜水,慢吞吞的迴道:“對對對,右將軍你說的都對,我以後覺得不敢讓自己的肚子再疼了,免得驚得右將軍眼淚婆娑的抱著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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