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在心裏歎息。


    公孫穎兒是真的變了,雖然很多人都對這種乍然長大的變化感到痛苦,可看到公孫穎兒也會變得認真和小心的樣子,半夏又覺得心裏十分的欣慰。


    她想,公孫穎兒就算變得和萬千眾人一樣,變得同樣的世俗而實際,她卻還是半夏在清河村認識的那個公孫穎兒,隻要公孫穎兒在清河村留下了她的歡聲笑語,就不會因為外界的紛擾,因為眾多事情的發生,而改變她真正單純而炙熱的內心。


    半夏笑著道:“我也不是要批評你,我隻是想說,你現在長大了,我很高興你現在能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了,就像今天的事情,你覺得以前的你能處理的這麽好嗎?”


    公孫穎兒低頭,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對,如果是以前的我,麵對今天的事情,肯定比任何人出麵解決都要更糟糕,所以,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我。”


    “是啊,你看你自己喜歡你的改變,我也喜歡你的改變,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半夏循循善誘的說道:“你要記得,隻要你永遠都有一顆真摯的內心,你就是我很珍重的人,我要的你你能越好越好,而不是你一直停留在過去,自己先將一切否定。”


    公孫穎兒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她看著半夏笑容依舊的臉龐,不好意思的埋入她的懷裏,道:“你都知道我在城門口做的事情了嗎?”


    半夏摸著公孫穎兒的腦袋,笑而不語。


    公孫穎兒也嗬嗬笑了起來,道:“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威風,如果下次還有機會,我一定在你的麵前展示我的威風,你肯定會為我感到榮幸。”


    半夏沒好氣的揪了揪公孫穎兒的耳朵,道:“知道了,你永遠都是那個令我感到認識你很榮幸的人,這樣可以了嗎?”


    “恩!”公孫穎兒又重重的點了下頭,非常開心的說道:“我現在開心了,我決定今晚多吃兩碗飯。”


    說到晚飯的事情,半夏又想到公孫穎兒消瘦了不少,想著晚上她親自下床,給公孫穎兒多做一些好吃的東西,在帶著公孫穎兒去參觀她已經小有成就的農田,保證公孫穎兒會吃驚的大叫起來。


    半夏這麽想著,就和公孫穎兒慢悠悠的說著話。


    “你今晚想吃什麽呀?烤羊肉可以嗎?”


    “可以啊,我早就羨慕大家可以一起圍坐在火堆邊吃烤羊肉的情景了,如果我今天就能實現願望,那也不枉我千裏迢迢趕到了北疆!”


    半夏失笑,拍了拍公孫穎兒的手臂,道:“現在你倒是會胡說八道了,剛才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簡直嚇死我了。”


    公孫穎兒嘻嘻笑著,抱著半夏不撒手。


    定國公夫人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她抬眼一看,就看見在她麵前表現得端莊大氣的女兒,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半夏的懷抱,不知道把半夏當成了她的母親,還是說明明了她和半夏現在的關係很好。


    定國公夫人心裏不是沒有想法的,但是再有想法又怎麽樣呢?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早在他們十幾年前,堅定的做出決定的時候,公孫穎兒和他們的關係就已經拉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隻會越來越陌生,而現在,她這個親生母親看著親生女兒對別人那麽親近,想到剛才見麵女兒對自己語氣淡淡的樣子,定國公夫人產點一口老血咳出來。


    “咳咳!”


    雖然定國公夫人沒有咳出老血,但是她也不能一直站在門口,偷聽兩個小姑娘說話,而隻要她不出聲的話,她敢保證,裏麵的兩個小姑娘覺得不會發現有一個人還站在門口。


    半夏和公孫穎兒同時抬頭,看見站在門外的定國公夫人,都是十分的意外。


    公孫穎兒立馬從半夏的懷裏坐正身體,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十分平和的詢問自己的母親,“有事嗎?”


    剛才的那口老血沒咳出來,定國公夫人卻覺得,她現在又可以再咳出一口老血。


    公孫穎兒隻差明晃晃的在臉上寫出“不歡迎你”這四個大字,可定國公夫人又是何其的無辜,她隻是覺得和女兒說話的時間太短了,還有很多該問的事情沒問清楚。


    再說了,公孫穎兒都到了北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還得她這個做母親的來和她說,即便公孫穎兒再不歡迎,她現在也隻能忍著自己的不高興,讓定國公夫人把話說完。


    “你們還有什麽知心話沒說完嗎?要不我等一下再過來?”定國公夫人隻是客氣的一下,或者說,她是想提醒兩個小姑娘,不要說著話就忘記了時辰,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呢,可不能偷懶。


    比如如半夏的農田,現在已經進行到一個關鍵時期,不要因為說話忘記了時辰,把更加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


    可公孫穎兒不這麽想啊,也不打算跟任何人客氣啊,所以就在定國公夫人話音剛落,公孫穎兒就道:“好啊,我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今天,不,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三天之後再來找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半夏麵前太放鬆的原因,本來公孫穎兒打定主意要和定國公夫婦裝作平淡的相處,沒想到她隻是和半夏說了一會話,好像又有點收斂不住自己的脾氣,隱隱有一種要崩了的錯覺。


    公孫穎兒暗自在心裏自省。


    定國公夫人卻沒有因為小姑娘的一句隨口之語有什麽不高興,她知道她這個女兒最喜歡的人就是當初她最討厭的人,雖然年輕人的感情十分奇妙,但是誰又沒有年輕過呢。


    定國公夫人也是年輕過的人,當然懂得年輕人之間惺惺相惜的感覺。


    隻是年輕的時候都以為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任意說很多不理智的話,可以任意做許多根本沒有意義卻能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可以任意的隨著自己的喜好自由自在的過活,等到過完半輩子,才知道一切都由不得人,而太過散漫的話,終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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