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喬伊到底要幹什麽,故此隻能選擇一路的跟隨。


    前往第一案發現場是陳剛昌親自駕車送我們去的,直到來到這片陳舊的小區的時候我才了解到或許孟小冬的家庭應該並不是很富裕的樣子。


    這是一片大約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的老樓,根據介紹因為當時的機械製造廠就在附近的關係故此為了方便工廠內的幹部職工並解決他們的家庭住房故此才建築了這一片樓群。


    經過歲月的洗禮,樓梯雖然依舊結實但卻顯得陳舊不堪。


    這裏的住宅樓都不是很高很大的樣子,根據陳剛昌的介紹這裏每一棟樓不過也就5、6層左右的樣子。而相比於現代化的建設新樓,這裏每一戶的使用麵積也不過隻有40到50平米上下左右而已。


    車子就此駛入小區,而狹窄的道路明顯還有些不適合車子的同行。想想畢竟是上世紀70年代的產物,而那時候還並不是汽車普及的時代。


    剛剛走進小區,陳剛昌便將車子找個地方停了下來。


    他充滿恭敬的先走下車子,之後甚至像是奴仆一樣為我和喬伊先後打開了車門。那種充滿禮貌的態度甚至有些顯得低三下四,即便是想要仰仗我們但這樣的禮貌也似乎有些讓我所無法接受。


    “不好意思,還有一段路程恐怕我們要下車走了。因為前麵沒有停車的地方,而這裏又是進出小區的唯一出入口所在。這樣狹窄的道路,車子到時候掉頭都很吃力的。而被害人所居住的地方,則又正好是這座小區最裏麵的13號樓。”


    他不好意思的對我們解釋著,甚至都因為害怕我們的責備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對於他所麵臨的境況表示理解,然而喬伊的目光卻不禁在此時充滿了陰翳般的深邃。


    她沒有理會陳剛昌的謙恭,而是直接走下了車子。


    “兄弟,這……”


    “放心吧,她就是這樣。”


    麵對陳剛昌的不安,我不禁這樣勸慰了句。


    “哦~一切拜托了,請您一定要幫我向喬伊女士好好解釋一下。”


    他這樣說著,我也感覺他講什麽東西塞進了我的衣兜。我有些驚訝的伸手摸了摸,似乎是一個小禮盒一樣的東西。雖然感覺樣子不大,但重量卻明顯不輕。那應該是手表或者玉鐲一樣的物件,而價值無疑不會很低。


    我想要掏出來還給他,然而他決絕和乞求般的目光卻讓我無法拒絕。


    他死死地按住我插入衣兜裏的手,似乎很害怕我會選擇將東西掏出來還給他一樣。我勉為其難的苦笑了一下,也望著他充滿期盼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我的妥協讓此時的陳剛昌如卸重負,他長長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了難以形容般的歡喜。


    “隻要能夠將案子順利解決,什麽都行……”


    我感覺到他對於自己這身警服的留戀,心中也不知到底何種一般的滋味。


    對於陳剛昌的所作所為,喬伊無疑是完全看在眼裏的。然而她卻並沒有選擇理會,而是在之後催促陳剛昌在前麵帶路。陳剛昌馬上走在了最前麵,隨即也帶著我們來到了被害人孟小冬的家。


    那是最貼近小區裏麵的一棟老樓,而孟小冬的家則是老樓位於頂樓的601室。自從這裏發生兇案便一直有警方的人24小時嚴密蹲守,而看到陳剛昌領著喬伊和我的到來,幾名身著便衣的警察在一個肅然般的敬禮之後也不禁伸手掏出鑰匙打開了第一現場也就是孟小冬家的房門……


    盡管兇案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但身為第一兇案現場的這裏仍舊彌漫著充滿濃重的血腥味。雖然屍體都已經被警方抬走,但這裏直到如今還仍舊盡可能保持著曾經第一時間發現兇案現場時候的模樣。


    血淋淋的現場,之前肆虐流淌的鮮血早已幹涸。抬走的屍體,則被勘驗組以粉筆畫下來當時發現屍體時候的人形。


    自從我們走進現場的第一時間,陳剛昌的嘴巴便沒有閑著。他帶著我們逐一瀏覽第一現場每一處角落的同時,也對於案發現場當時的一切展開了詳盡並且充滿具體化的說明。他的介紹我一直很認真的在聽,但我卻發現喬伊卻似乎並不在乎這些。


    她的目光閃動並且迷離,雖然也仔細觀察著這裏的一切但目標卻並不在那些蛛絲馬跡的邊邊角角。陳剛昌精心準備的台詞此時完全無法引起她半點兒的興趣,而沒有選擇對於他的阻止或許隻是為了給他留一些麵子而已。我能感覺到她此時顯得粗枝大葉般的目光,與其說她是來勘察現場的她男人緣倒不如說她是個來看房子的觀光客。


    戶型、采光、裝潢與家具,相比於在兇案現場尋找沒有被警方發現的蛛絲馬跡,如今的她似乎關注的焦點更在於這些身上。而這些看似和兇案沒有任何關係的東西,老實說我倒完全不曉得如今關注它們到底有什麽特別的用途。


    “這是什麽套路?!?喬伊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露出了難以理解般的目光,然而喬伊卻無疑對於我的疑問並不在乎。


    “孟小冬的父母親都是什麽人?!?”


    “哦~附近機械廠的退休職工,養活加上孟小冬在內的三個孩子。孟小冬是家裏的老大,而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是剛剛成年。因為當時正值學校放假,故此這一幹人等在事發當天全都在家這才被來到這裏打劫的真兇給一鍋兒端了。”


    “嗯~那孟小冬的家裏丟了什麽東西嗎?!?”


    “值錢的東西被一掃而空,隻要是能賣上錢的幾乎都被兇手洗劫走了。現場淩亂不堪,就像您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樣子。經過我們對於小區監控錄像的排查,將嫌疑人初步擬定為一個年齡在三十所左右的男性身上。他應該是假扮成送快遞的工人賺開了被害人家的大門,之後實施的殺人搶劫計劃。”


    “真的是這樣嗎?!?”


    陳剛昌的話才剛剛說完,喬伊便轉過頭來看著他充滿輕蔑般的一聲冷笑。


    看到喬伊這樣的表情,陳剛昌的臉色不禁有些顯得難堪起來。我能感覺到喬伊目光中的冷漠,同時也對於陳剛昌他們身為警方的分析所完全不予以認同。然而她卻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在之後很快扭轉了自己的目光並且充滿凝重的看向了房間內掛在牆上的一副被精心裝裱下的玻璃相框。


    相框外麵的玻璃如今顯得有些斑駁了,然而照片上的合影卻還顯得格外清晰。那是孟小冬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合影照片,而具體的年代應該還停留在10年之前左右的樣子。


    照片之中的孟小冬不過還16、7歲左右的年紀,然而他卻沒有和家人一樣充滿開心的笑著。盡管和喬伊的差距甚遠,但我卻仍舊能夠感覺到他笑容之中的牽強與身為孩子時代不成熟般的叛逆。


    喬伊無疑也看出了這一點或者比我看出來更多的樣子,此時的她充滿凝重的看著照片之中的幾個人。而深沉背後的犀利,無疑再度瞄準了那個曾經對她開口說了話的屍體。


    跨越時間的追逐,讓我感覺到身為‘探靈’的她甚至能夠通過十年之前這張照片中的孟小冬的那種複雜眼神了解到更多、更加重要的訊息。


    “這難道才是你來現場的真正目的嗎?!?哦~我想是的。”


    我充滿凝重的看著喬伊充滿深邃般的背影這樣捫心自問的同時,卻又不知為何總感覺自己產生在心底這樣突發期限的認知在充滿正確的瞬間又是那麽的膚淺或者說並不全麵。


    “如果不單單如此,那麽你此行的目的還有什麽呢?!?”


    我心中這樣想,對於喬伊此行的真正目的卻又是那麽的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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