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被五彩的燈光映襯得落寞消沉。
右手邊擺了四隻空瓶。啪嗒一聲，第五隻倒了下來，撞到了兩隻，咕嚕嚕的順著狹窄的桌麵朝著地板滾去。
酒保的手很快，很快接住了，免去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災禍。他瞟了那肇事未遂者一眼，卻沒得到歉意的迴複，而是另一張褶皺的百元鈔票，和一句“再兩瓶。”
他無奈的轉身要去拿酒，卻被我阻止了。
我微笑著坐在他的身邊，對他說：“展嘉先生，消沉得太厲害了。”
他抬起埋醉的頭，瞥了我一眼，有些尷尬的說：“是你啊。對不起，見笑了。有點累，所以來放鬆一下。”
我說：“沒覺得放鬆了，這不是越來越重嘛，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他苦笑。
我要來一杯水遞給他：“喝了吧。”
“還是來瓶酒吧。”
“酒和水，你選一樣，然後，繼續消沉和救菲菲，你也選一樣。”五彩的燈光劃過我的眼睛，讓我恍惚了一下。
第二天。
“你說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利息？我才轉了五百萬過去，哪裏還有一百萬？”聲音壓得很低，幾乎用了氣聲，但是也難掩口氣裏的憤怒和焦急。
“我可沒有簽那種東西……什麽？不是說好了嗎，五百萬就一筆勾銷的！”
……
“不可能，這些錢填上公司的賬沒問題了，按照之前說好的，利息也夠給你們了。你們知道這些錢，我多麽不容易得來的嗎？”
“當然不容易。你用別人的前程，隻換來這五百萬？”秦子霖的聲音鏗鏘有力，嚇得講話的男人瞬間把手機掉在了地上。
他真是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渾身洋溢著精英的外表，卻散發著黑腐的臭味。
“你……你們……”尤濤驚恐的發現，他置身的自己的辦公室，鎖閉完好，有秘書把手，安全如諾亞方舟的地方，竟然忽然進來了警察！
“別急！”秦子霖揚了揚手。五分鍾後，尤慧鋼來了，尤玲娜也被推了進來，似乎都有些懵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麽。
“既然人齊了，我就開始說了。”我走到秦子霖身邊，從他手裏拿過幾張打印紙，遞給尤慧鋼和尤濤，“這些是尤濤虧空公司資金，又借了高利貸補空缺的證據。雖然他們已經銷毀了很多證據，並且買通了群林的財務做了假賬。不過，我有個很可靠的經濟學家朋友很快的就幫我們分析出了那賬目中存在的問題，現在已經提交給經偵。”
“什麽？”尤慧鋼皺起了眉頭，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
我繼續說：“不過，高利貸的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為了獲得尤濤更多的利息，為了威脅他，早就搜集了他操縱比賽，操縱幕後賭博的證據。”
“什麽？”這迴該尤濤驚訝了。
我瞪著他說：“你一直在操縱各種體育比賽，不單單是舉重。這也是你娶菲菲的真正原因。你看中了菲菲的實力，也看中了利用她的賠率賺錢的利益。”
“可是，他已經是菲菲的副指導了，已經很接近她了。沒必要一定要娶她啊？”尤慧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我依然瞪著他說：“他要把菲菲當成一顆可以隨時操控的棋子，就得牢牢的抓住她，獲得她的信任，也獲得整個世界的信任。運動員的訓練和飲食，都有專人控製，定期也會做檢查，如果服用了禁藥會很快得知。然而，尤濤為了掌控比賽，借用丈夫的身份多次偷偷在比賽前給她吃藥，然後買通檢測的人員讓菲菲和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憑實力得到的榮譽。”
“是啊，隻有丈夫給老婆一杯水，才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懷疑，教練也好，營養師也好，都不會無聊的去阻止和檢測。”秦子霖接話道。
尤慧鋼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這一次，他需要一大筆錢。一直讓菲菲贏比賽而賺的錢，也不夠了。於是，他決定放棄菲菲，甚至都不願再花錢買通檢測，任由菲菲的職業生涯被斷送。”我咬著牙說。
“可惡的東西！”展嘉忽然大喊著從屋外衝了進來，抓住了尤濤的脖子，“你這個混蛋，你要害死菲菲嗎？你還害得我們分手！是你害我的，是你！就是見了你之後我才忽然出了事，被菲菲誤會的！”
我握緊了拳頭。
秦子霖叫人把展嘉拉了出去，拍了拍我，讓我繼續說。
“為什麽？他……為什麽……”尤慧鋼感覺情緒就快要崩潰了。
一旁的尤玲娜似乎也沒料到這事情的走向，冷冷的說：“他要爭財產，不就是原因嗎？”
“我什麽時候說不給他財產了？就算……就算……”他忽然欲言又止，看了一圈在場的人。
秦子霖接話道：“就算他不是您親生的……對嗎？”
“你們……你們知道了……”
尤濤憤恨的看著我，似乎對身世也是知道的。
“他是賴文慧和胡宵的兒子。您心疼賴文慧，才撫養了他這麽多年。但是，您想過您的妻子趙麗麗嗎？想過您的第二任妻子，尤玲娜的母親嗎？她們都是怎麽離世的，您知道嗎？”我質問他，然後轉頭看著尤濤，對秦子霖說，“是不是可以啟動兩任尤太太死因的調查了？”
秦子霖說：“當然，我們也早就懷疑了。”
“不用了！”尤濤揚起了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我們跟前說，“都是我幹的。可惜啊，沒能打死這個丫頭。”他咬著牙看著尤玲娜。
“你……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你媽媽嗎？你……”尤慧鋼情緒一激動，當即就暈了過去。
警察拷住了尤濤，將他帶走。我看到他迴頭看尤慧鋼的眼神，這才體會到什麽叫做喪心病狂。
“哎。”一聲歎氣聲從輪椅上傳來。
屋子裏的人都散了去，隻剩下我和秦子霖，以及需要人幫助的尤玲娜。
“我來幫她吧。”我走到她身後，接過一個女警的手。
秦子霖看了我一眼，遠遠的走了。
我推著她走在後麵。
“你說，這是鬧的什麽事啊？可是……這怎麽說來也是推理，證據總是不足的吧。”她問我。
我說：“是啊，隻會先拘留起來，再進一步調查。”
她說：“是嗎？那就好，會拘留在刑偵隊吧？”
“您需要知道具體的拘押位置嗎？”
她迴頭看了我一眼，說：“不用啊，不用……我知道這做什麽？哥哥犯了錯，總要收到嚴厲懲罰的。”
“您哥哥如果罪名成立，隻怕活不了。這下您可是唯一的繼承人了。”我說。
她卻歎氣道：“哪能啊？我當然最期盼的是一家子平平安安了。”
“也對，您對這點財產可沒興趣。”我沉默了一會，推著輪椅一點一點放慢了，腳步，就在靠近電梯的一刻，才對她說，“這些和蒙哥寶藏比起來，可是九牛一毛。對吧，嚴悅人小姐。”
右手邊擺了四隻空瓶。啪嗒一聲，第五隻倒了下來，撞到了兩隻，咕嚕嚕的順著狹窄的桌麵朝著地板滾去。
酒保的手很快，很快接住了，免去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災禍。他瞟了那肇事未遂者一眼，卻沒得到歉意的迴複，而是另一張褶皺的百元鈔票，和一句“再兩瓶。”
他無奈的轉身要去拿酒，卻被我阻止了。
我微笑著坐在他的身邊，對他說：“展嘉先生，消沉得太厲害了。”
他抬起埋醉的頭，瞥了我一眼，有些尷尬的說：“是你啊。對不起，見笑了。有點累，所以來放鬆一下。”
我說：“沒覺得放鬆了，這不是越來越重嘛，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他苦笑。
我要來一杯水遞給他：“喝了吧。”
“還是來瓶酒吧。”
“酒和水，你選一樣，然後，繼續消沉和救菲菲，你也選一樣。”五彩的燈光劃過我的眼睛，讓我恍惚了一下。
第二天。
“你說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利息？我才轉了五百萬過去，哪裏還有一百萬？”聲音壓得很低，幾乎用了氣聲，但是也難掩口氣裏的憤怒和焦急。
“我可沒有簽那種東西……什麽？不是說好了嗎，五百萬就一筆勾銷的！”
……
“不可能，這些錢填上公司的賬沒問題了，按照之前說好的，利息也夠給你們了。你們知道這些錢，我多麽不容易得來的嗎？”
“當然不容易。你用別人的前程，隻換來這五百萬？”秦子霖的聲音鏗鏘有力，嚇得講話的男人瞬間把手機掉在了地上。
他真是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渾身洋溢著精英的外表，卻散發著黑腐的臭味。
“你……你們……”尤濤驚恐的發現，他置身的自己的辦公室，鎖閉完好，有秘書把手，安全如諾亞方舟的地方，竟然忽然進來了警察！
“別急！”秦子霖揚了揚手。五分鍾後，尤慧鋼來了，尤玲娜也被推了進來，似乎都有些懵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麽。
“既然人齊了，我就開始說了。”我走到秦子霖身邊，從他手裏拿過幾張打印紙，遞給尤慧鋼和尤濤，“這些是尤濤虧空公司資金，又借了高利貸補空缺的證據。雖然他們已經銷毀了很多證據，並且買通了群林的財務做了假賬。不過，我有個很可靠的經濟學家朋友很快的就幫我們分析出了那賬目中存在的問題，現在已經提交給經偵。”
“什麽？”尤慧鋼皺起了眉頭，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
我繼續說：“不過，高利貸的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為了獲得尤濤更多的利息，為了威脅他，早就搜集了他操縱比賽，操縱幕後賭博的證據。”
“什麽？”這迴該尤濤驚訝了。
我瞪著他說：“你一直在操縱各種體育比賽，不單單是舉重。這也是你娶菲菲的真正原因。你看中了菲菲的實力，也看中了利用她的賠率賺錢的利益。”
“可是，他已經是菲菲的副指導了，已經很接近她了。沒必要一定要娶她啊？”尤慧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我依然瞪著他說：“他要把菲菲當成一顆可以隨時操控的棋子，就得牢牢的抓住她，獲得她的信任，也獲得整個世界的信任。運動員的訓練和飲食，都有專人控製，定期也會做檢查，如果服用了禁藥會很快得知。然而，尤濤為了掌控比賽，借用丈夫的身份多次偷偷在比賽前給她吃藥，然後買通檢測的人員讓菲菲和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憑實力得到的榮譽。”
“是啊，隻有丈夫給老婆一杯水，才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懷疑，教練也好，營養師也好，都不會無聊的去阻止和檢測。”秦子霖接話道。
尤慧鋼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這一次，他需要一大筆錢。一直讓菲菲贏比賽而賺的錢，也不夠了。於是，他決定放棄菲菲，甚至都不願再花錢買通檢測，任由菲菲的職業生涯被斷送。”我咬著牙說。
“可惡的東西！”展嘉忽然大喊著從屋外衝了進來，抓住了尤濤的脖子，“你這個混蛋，你要害死菲菲嗎？你還害得我們分手！是你害我的，是你！就是見了你之後我才忽然出了事，被菲菲誤會的！”
我握緊了拳頭。
秦子霖叫人把展嘉拉了出去，拍了拍我，讓我繼續說。
“為什麽？他……為什麽……”尤慧鋼感覺情緒就快要崩潰了。
一旁的尤玲娜似乎也沒料到這事情的走向，冷冷的說：“他要爭財產，不就是原因嗎？”
“我什麽時候說不給他財產了？就算……就算……”他忽然欲言又止，看了一圈在場的人。
秦子霖接話道：“就算他不是您親生的……對嗎？”
“你們……你們知道了……”
尤濤憤恨的看著我，似乎對身世也是知道的。
“他是賴文慧和胡宵的兒子。您心疼賴文慧，才撫養了他這麽多年。但是，您想過您的妻子趙麗麗嗎？想過您的第二任妻子，尤玲娜的母親嗎？她們都是怎麽離世的，您知道嗎？”我質問他，然後轉頭看著尤濤，對秦子霖說，“是不是可以啟動兩任尤太太死因的調查了？”
秦子霖說：“當然，我們也早就懷疑了。”
“不用了！”尤濤揚起了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我們跟前說，“都是我幹的。可惜啊，沒能打死這個丫頭。”他咬著牙看著尤玲娜。
“你……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你媽媽嗎？你……”尤慧鋼情緒一激動，當即就暈了過去。
警察拷住了尤濤，將他帶走。我看到他迴頭看尤慧鋼的眼神，這才體會到什麽叫做喪心病狂。
“哎。”一聲歎氣聲從輪椅上傳來。
屋子裏的人都散了去，隻剩下我和秦子霖，以及需要人幫助的尤玲娜。
“我來幫她吧。”我走到她身後，接過一個女警的手。
秦子霖看了我一眼，遠遠的走了。
我推著她走在後麵。
“你說，這是鬧的什麽事啊？可是……這怎麽說來也是推理，證據總是不足的吧。”她問我。
我說：“是啊，隻會先拘留起來，再進一步調查。”
她說：“是嗎？那就好，會拘留在刑偵隊吧？”
“您需要知道具體的拘押位置嗎？”
她迴頭看了我一眼，說：“不用啊，不用……我知道這做什麽？哥哥犯了錯，總要收到嚴厲懲罰的。”
“您哥哥如果罪名成立，隻怕活不了。這下您可是唯一的繼承人了。”我說。
她卻歎氣道：“哪能啊？我當然最期盼的是一家子平平安安了。”
“也對，您對這點財產可沒興趣。”我沉默了一會，推著輪椅一點一點放慢了，腳步，就在靠近電梯的一刻，才對她說，“這些和蒙哥寶藏比起來，可是九牛一毛。對吧，嚴悅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