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點。


    靠近“天溝”的一處偏僻公路。


    靜謐的夜色下,一盞很有點年頭的路燈把旁邊更加老舊的警示牌照亮。


    白底黃字的金屬牌上寫著:危險封閉區,嚴禁進入。


    金屬牌前方是一堵五米高的柵欄,透過柵欄縫隙看去,前麵空空蕩蕩。


    柵欄前聚集了一群年輕人。


    打扮時髦的青年男女們興致很高,他們喝著啤酒抽著煙,在旁邊空地停滿了最新型號的懸浮車。


    這群一看就不是安分主兒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當然不是玩過家家,他們白天各自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到了晚上,就成了狂熱的飆車手。


    深深的天溝正是飆車的最好場地。


    第九都市喜歡刺激的年輕人夜裏喜歡到天溝飆車,市政府明令禁止利用懸浮車競速,但是天溝沒有明晰的部門歸屬,管理起來就有些尷尬,在法院做出了幾次無罪判決後,天溝裏的飆車幾乎合法化了。


    為此市政部門在公路的盡頭裝了鐵柵欄,對於能在離地500米的空中飛馳的懸浮車,這道柵欄隻不過具有象征意義而已。


    “老大,你說飛輪會的家夥會來嗎?”


    一輛車頭上畫了隻醒目紅蠍子懸浮車前,兩個年輕人正說著話。


    被稱作“老大”的年輕人其實也不過二十出頭,身材高大健壯,一頭齊刷刷短發,長臉濃眉,長得陽剛帥氣。


    赫然是早上雷蒙畫在紙上的那個年輕人。


    他隨意地靠著車頭,有點心不在焉地說:“放心吧,那幫家夥愛麵子得很,遲遲不到是在玩心理戰術,咱們以逸待勞,叫他們白花心思。”


    對麵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老大,你這車昨天才拿到,還沒有調校過,立刻就拿來比賽是不是有點太急了點?”


    “我不玩這手那幫家夥會答應比賽?個個都比賊還精,不過今天他們注定要栽到我手裏。”短發年輕人意氣風發地說,他有充分的自信。


    沒錯,身後這輛車他是昨天才拿到手,但是誰也不會想到,自己通過特殊渠道,早在車還沒出廠的時候就進行了全麵改裝。


    換句話說,這輛新車是一輛定製車。


    它的性能早已淩駕普通的改裝車之上,還有什麽人比得上汽車原廠的技術人員呢?


    飛輪會的家夥知道真相後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遠遠的公路上閃過一串車燈,就見七八輛款式不同顏色不一的懸浮車飛速駛來。


    短發年輕人丟掉手裏的煙頭,伸腳碾了碾,迎了上去。


    懸浮車緩緩停在路邊,十幾個年輕人從車裏下來,他們默不作聲,領頭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架副金邊眼鏡的青年走了過來。


    斯文青年:“飛輪會羅鍾。”


    短發年輕人:“紅蠍會張銳。”


    兩人不鹹不淡打了聲招唿。


    “規矩都不用說吧?”叫張銳的短發年輕人說。


    “賭注十萬,誰先跑完全程誰拿走。”


    張銳拍拍手,他身邊的青年拿過一隻箱子,打開箱蓋,裏麵一摞一摞放滿了鈔票。


    “全部是20塊麵額的小鈔,和約定的一樣。”


    斯文青年也拿過一隻箱子,裏麵同樣是小額麵值的鈔票。


    兩人把箱子並排放在一輛車的車頂。


    羅鍾笑了笑,“沒想到你為了引我出戰居然把條件開得如此高,我再不來就錯過賺錢的機會了。”


    張銳:“能把你引出來也真不容易,人人都說飛輪會的羅鍾無比囂張,傳說果然不準。“


    “你錯了,我不是囂張,而是自信,在天溝隻能有一個王者,除我之外,再無他人!”


    現場的火藥味陡然濃了起來,這時候羅鍾的氣質和神態完全變了,他文質彬彬的外表下,一股狂野剽悍的氣息猛然爆發出來,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泛出略帶瘋狂的神色。


    “在天溝隻能有一個王者,除我之外,再無他人!”


    羅鍾的聲音引發的空氣波動被一具精良的聲波雷達監測到,震動轉化為電子信號,然後被計算機再次還原為聲音信號,傳輸進耳機。


    在離天溝3000米外的一處小山坡,一輛大型廂式卡車悄無聲息隱藏在樹叢後,車頂上那具聲波雷達和樹叢融為一體,毫無破綻。


    車廂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全屏幕操作台前,幾個穿著製服的操作員正忙碌地工作著。


    羅鍾的聲音信號剛被截獲,聲紋識別係統兩秒內從數據庫確認了說話的對象。


    隨後他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


    “哎,想不到這種中二度爆表的台詞還真有人能說得出口。”


    就見一個肩扛一杠一星肩章,軍服筆挺的青年仰躺在操作台前的轉椅裏,他看著屏幕上羅鍾的資料,嘲諷地說道。


    他的腳直接伸到操作台上,皮靴擦得錚光瓦亮。


    在他旁邊,是一個佩戴少尉肩章的年輕軍官,站得筆挺,軍帽也一絲不歪。


    “長官,請注意您的儀容。”少尉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說道。


    “知道了。”話雖如此,少校的腳卻紋絲不動。


    “羅鍾,25歲,飆車團體飛輪會頭目,同時也是一家網絡公司ceo,曾經因為超速,非法改裝被起訴,後無罪釋放,除此之外沒有犯罪記錄,目前天溝競速的記錄保持者。張銳,26歲,飆車團體紅蠍會頭目,家族企業繼承人,多項駕駛違章。無犯罪記錄。”


    少尉假裝沒看見,在一旁做著匯報。


    “我最討厭這種家夥,仗著家世好又有錢,做啥啥成功,狂得沒邊,偏偏還沒辦法治。”青年校官說道。


    少尉在心裏腹誹,“你不也一樣?大集團少爺出身,不當老板非跑來當兵,升職像坐電梯,還有臉說別人……”


    雖然暗自詆毀著上級,他還是利落地遞過去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嚐嚐星巴卡的新品,據說好評不斷呢。”


    少校把桌上的腿挪了挪,空出放咖啡的位置。


    杜騰龍,25歲,行星防衛軍第三特種營少校,被譽為軍中明日之星,不但精通電子戰,還是頂尖戰術高手,同時也是杜氏商會的大少爺。


    他20歲前是高材生,商界奇才,進入軍界更是發展迅猛,25歲就能在要害部門掌握實權,光靠出身好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鳴,21歲,特別防衛軍第三特種營少尉,在軍校被譽為天才人物,智力超群,思維縝密,剛畢業不到半年就調到杜騰龍身邊,也是妖孽般的人物。


    白鳴看了下顯示屏上的資料,“頭兒,雖說咱們這次演習可以監控周圍10公裏的所有民用目標,不過黑進警方資料庫的做法還是略微過了。”


    “好好。”杜騰龍揮揮手,屏幕切換到現場監測畫麵。


    “還連著哦。”少尉嘟噥著。


    就在天溝上方100米的空中,一架微型無人機把視頻信號實時傳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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