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這一生,再也沒遇見過第二個人能有這樣讓他心疼而心驚的眼神。

    “你想怎麽樣……”他妥協了,重重的坐下,有些無力的問安小離。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可以了吧?

    安小離幾乎為他這樣的無力而動搖,她的小白,何時有過無力呢……

    可是小白,我雖然不夠聰明,可是也不夠笨,我還是能判斷出你給的不是我要的幸福,並且我希冀著幸福。所以,抱歉。

    “我想——陳遇白,我不要你了。”她暗暗握拳,還是說了出來,“我要離開你,找一個比你適合我的。不用比你帥比你有錢,隻要比你對我好,比你能讓我幸福。”

    她壯著膽子說完這些話,繞到了沙發背後去,等著他暴怒。

    陳遇白一向自認為冰封的心,融成最寒的水,凍的他心口冰涼。

    “很好,很精彩。”他拍著兩下手,“安小離,你長出息了。”

    “那好,你去找你的幸福吧。我不攔你。”

    他站起來迴了房,安小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怎麽覺得還有什麽東西堵著,還是不舒服呢。

    她摸了摸眼角終於忍不住滲出來的淚水,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向與陳遇白相反的方向走去。

    ……

    秦桑從起床起就木愣愣的,也不想吃東西,也不想看書寫字,隻專心致誌的守著電話。

    微然是不是知道什麽了?可是她極少在各種聚會裏出現,除了楚浩然程浩他們幾個時有來往的,城西幾家都很少有人知道秦家的三小姐長什麽樣子。

    梁氏……他們的勢力和父親以及城西幾家支持的似乎是敵對的呢,生意上也不見有什麽往來,如果父親知道了她和微然的事情,會不會勃然大怒?

    程浩說要等半年,可是半年後就真的能光明正大的和微然走在一起嗎?他會不會介意?父親會不會還是不讚成?

    秦楊不會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幫她,秦柳根本什麽都不懂,小槐自己的問題都一大堆,王怡到底和她沒有血緣,即使幫她說情父親也是不會聽的,媽媽……她一定不會願意的。

    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幫幫自己?

    秦桑閉上眼,悠長的歎了一口氣。

    葉樹正在準備新年裏的菜,端著剛出鍋的糖醋排骨正巧走了進來,聽她這樣長歎,不由得笑:“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相思成疾了?”

    秦桑又看了眼手機,還是沒電話,忽然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要迴c市!”她掀了被子下床,雷厲風行的換衣服。葉樹在一邊吮著手上的糖醋排骨汁,微微的笑著。

    “媽媽,我要去找微然。”秦桑圍上粗毛線圍巾,把隨身包包收拾了一下,抓著葉樹的手撒嬌的說,畢竟明天就是大年夜,說好了今年陪媽媽過年的,這樣走掉好像太不孝順了。

    葉樹卻很淡然,“把排骨和小菜裝一些帶去吃?”

    秦桑高興的點頭。

    公共汽車的路線是要繞經沿途城鎮的,所以到c市時已經快天黑了,秦桑從車站打的直接到李微然家的樓下,好在她身上帶了鑰匙,直接的開門進屋。

    他竟然在家,秦桑一進門就知道他在,她的微然在的地方,連空氣都是透著不一樣的暖意。

    李微然以為是夢,早上八點多才上床的,怎麽睡著睡著懷裏多了一個人?他睡眼朦朧的看過去,桑桑眉眼彎彎,對他笑的正甜,他模模糊糊的笑,一翻身懶懶的壓了上去。

    好真實的夢,好像他的桑桑真的就在身下,皮膚微涼,熨在他熱燙的身體上,酥麻的涼意從腳底板竄起,電麻全身。他一下子就衝動了,挺腰把自己堅實的欲望貼在她光滑細膩的大腿上。

    懷裏的人嚶嚀了一聲,實在太真切的聲音,李微然這才清醒,撐起了身子,驚訝的看著笑意滿滿的秦桑,“桑桑?!”

    秦桑已經脫的精光了,他的內褲剛剛也被她蹬掉了,她於是曲起小腿,從他撐出的兩人之間空隙裏貼著他的身體側麵線條滑上來,骨感的腳背挑逗的摩擦他的堅硬,“微然……要我,快點……”

    李微然還在發愣,她已經勾著他的臀自己往上引腰去迎合他的火熱了,小手滑過他光裸的背一路往下,從後伸入他兩腿之間,握著他往自己濕潤的柔軟刺去,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衝昏了李微然還不甚清醒的頭腦,往下一頂就順勢進去了,秦桑媚聲的哼,伸出濕滑的舌頭在他唇上臉上輕輕的舔,逗弄的他熱血沸騰,一下比一下撞入的深。

    “微然……重一點,把我撕碎……”她柔軟魅惑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在他耳邊響起,不斷的挑逗刺激他的底線,一場愛,做的兩人在冬天的寒冷傍晚大汗淋漓尖叫不斷。

    被子在地上,床單皺成一團,胡亂的卷在兩人身上,李微然已經瘋了,把秦桑按在床上,從身後不斷猛烈的撞她,房間裏隻有兩人濃烈的喘息和相撞的“啪

    啪”聲。秦桑撐著撐著就沒力了,軟綿綿的趴在枕頭上,一隻瑩潤修長的手抵在床頭的柱子上,勉強頓的住自己不被身後的他撞的往前飛出去,她這時倒是知道求饒了,可是李微然哪裏還收的住,動作越來越大,一隻手掐著她的腰,一隻手按著她的肩,控的她一動都動不了,隻能翹著臀任由他盡興,嗯嗯啊啊的呻吟裏偶爾的軟語求他快些。

    她背部的曲線極美,雪白的一片上淩亂粘著汗濕的發,被他深入的地方已經紅腫,卻勾的他更不想放開,秦桑每隔一會兒就掙紮著抽搐尖叫,一圈圈的嫩肉收縮的他背上寒毛直立,漸漸的她叫不出來了,眼看要被他折騰的暈過去,他撫著她圓潤的肩,一個重重的動作頂的她昂著頭半晌沒有聲響,他拔了出來,熱熱的一片澆在她臀上。

    離去

    大年夜沒有下雪,天卻還是極冷。陳老師家三十晚上年夜飯照例是吃火鍋的,香濃骨頭湯做的湯底,超市冰櫃裏買的羊肉卷和牛肉片,洗幹淨切好的藕片、土豆、冬瓜,粉絲和豆芽白菜,新鮮的牛百葉和腰片,再下兩個自己家做的蛋餃,菜足管飽,四個人圍著餐桌吃的很熱鬧。

    大年夜一向是安小離最喜歡的時候,一晚上就聽她嘰嘰喳喳的和陳老師鬥嘴抬杠,安不知時不時的插幾句進來,總是在“所謂”前麵就被陳老師給頂迴去了。陳遇白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怎麽說過話,臉色比外麵的天色還冷。安不知是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陳老師雖然暗自覺得稀奇,但是秉承陳家向來不八卦的傳統,也沒有多問。

    “來,發壓歲錢!”年夜飯吃的最高興的時候,陳老師紅光滿麵的掏出兩隻紅包來,給侄子女兒各一個。

    安小離目測了自己的紅包和陳遇白手裏的,狐疑的問:“為什麽我覺得他的紅包比較厚?”

    陳遇白沒有理睬她,隻是麵無表情的把紅包壓在桌上,說:“謝謝姑媽,姑父,新年快樂。”

    陳老師笑著說他乖,隨手又敲了敲安小離的頭,“一樣都是我教的,你怎麽就差這麽多?還跟個傻姑娘似的,過了年都二十三了,看你這樣子怎麽嫁得出去!”

    “我還小!”安小離不滿的嘀咕,依舊還在懷疑陳遇白手裏的紅包比她的厚。

    “二十三還小啊?適婚年紀了!我跟你說,你張家阿姨給你相了她家的侄子,小夥子是一家地產公司高級經理,人能幹也好相處,過了年來做客,到時候安排你們見麵,你給我當點心!要是人家嫌棄你,你看我怎麽收拾你!”陳老

    師對女兒說話,眼睛卻有意無意的一直瞥侄子。

    陳遇白慢條斯理優雅的吃飯,好像正在討論的話題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安小離小聲的抗議,“我不要相親……”

    陳老師語重心長:“你放心,人家未必真的就會嫌棄你的。”

    安不知覺得妻子的冷笑話很好笑,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表示讚同。甚至連陳遇白的嘴角也勾了勾。

    明明就是溫馨的氣氛,可不知道是哪根弦被觸動了,眼淚就這麽在滿室溫暖煙氣裏掉了下來,安小離好像是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失戀了,該傷心的。

    安不知和陳老師都不明所以,還當她是小女孩兒心性撒嬌,兩人半調笑半安慰的說她長不大。陳遇白默然很久,這時把自己的紅包遞過來,和她的換了一下,“別哭了。”他淡淡的說,真的像個客氣而疼愛妹妹的表哥。

    安小離揪著紅包的紙,指甲在上麵一摳一摳,心裏更加難過。

    “遇白,你過了年也要二十九了吧?你家陳世剛給你指親了沒有?”陳老師又掉轉矛頭攻侄子。

    陳遇白對不懷好意的陳老師笑了笑,“我的事一向自己做主。”

    “哦?”陳老師感興趣了,“那就是說有女朋友了嘍?哪裏的女孩子?脾氣好不好?幾時結婚?”

    “本來打算過了年結婚,不過——”陳遇白稍稍停頓了下,眼神掃過低著頭擦鼻涕的安小離,“她在和我鬧別扭呢,下次再介紹給你認識。人有點傻。脾氣嘛,我最近才發現她有點不可理喻,不過沒關係。”

    安小離聽到這裏,把手裏吸了大量鼻涕的紙巾拍在桌上,怒視陳遇白:“你才不可理喻!”

    安不知一皺眉,嚴厲的皺眉嗬斥:“小離!有沒有禮貌?!”

    陳遇白不易察覺的微笑,安小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不看他,卻正好撞進陳老師若有所思的眼睛裏,尷尬的臉都紅了。

    ……

    吃過晚飯,學校裏組織全體教師去操場看煙花。陳老師一家去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老師們彼此打著招唿,小孩子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尖叫著嬉鬧。有一個撞上了安小離,嘻嘻笑著跑開,留她坐在地上橫眉怒對。

    陳遇白走在後麵很遠,看著她穿的圓滾滾的想站又站不起來的傻樣子,加大了腳步走過去,彎腰摟住她一把提了起來。

    安小離推開他,拍拍身上的雪

    ,冷冷的看也不看他,“謝謝表哥。”

    “不客氣,表妹。”要比冷,誰也比不過冰山。

    兩個人都站在了原地不動,沒過一會兒煙火就此起彼伏的放上了天。這是以往每年安小離最期待的新年節目,此時和他並肩看著,一時之間竟然隱隱後悔,要是他還是她的小白該多好,良辰美景,良人與共。

    “昨天我語氣不好,對不起。”陳遇白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啊?”

    “沒什麽,看煙花。”

    他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線條分明的側臉微揚,好像是在看煙花,好像是在遙望夜幕裏的某個星座。

    人群歡唿聲裏,八點的時候,學校按照慣例用廣播放新年快樂歌,一時之間四處是喜氣洋洋的賀歲之聲。

    “你每年都是這麽過年的嗎?”他今晚好像格外的想說話。

    “不然呢?你怎麽過年的?”

    “工作。”

    “大年夜也工作?”

    “對我來說都是時間,沒什麽不同。”

    “冷血。”

    “恩。”他格外的平靜,表情甚至可以形容為和煦,“以前我一直認為,這個世上沒有可能溫暖人心的東西。”

    “小的時候我家過年也放煙花,隻不過我從不去看。姑媽還在家的時候,我和她一起過年。那個時候她不會做飯,所以我們兩個隻能吃泡麵加雞蛋。每年的年夜飯都是這樣,我和她都不喜歡應該家人團聚的時候卻要麵對那麽多不認識的人。”陳遇白說話時緩緩嗬出的白汽,在四周的熱鬧裏顯得格外寂寥。他的眉眼之間還是冷冷的,可小離卻就是覺得現在的陳遇白好像打開了一直護著自己的蚌殼,對她露出了最柔軟的內心。

    其實貝殼之所以外表堅硬,恰恰是因為內在實在太柔軟,怕受傷。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陳世嫻真是個蠢貨,那個叫安小離的小女孩哪裏是她形容的什麽天使。土的掉渣,膽子也小,我還沒怎麽嚇她,就哭的眼淚鼻涕全出來了,真煩人。”

    他說到這裏,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她一笑,昏暗路燈光裏,英俊的讓人窒息。

    小離已經記不起來自己見他的時候什麽樣子了,那個遙遠的下午,新婚的陳老師帶著她和父親迴娘家,安不知被攔在門外,陳老師帶著安小離進去,把她送到陳遇白房裏,她下樓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之後,陳老師心灰意冷

    ,從此再也沒有在安不知和她的麵前提起陳家任何人和事。

    “安小離,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預見未來,我不會欺負你。”

    “如果我能預見今天,我不會做那麽多讓你討厭的事情。”

    他聲音越來越低,安小離的眼淚奪眶而出,他伸手緩緩的擦,捧著她的臉溫柔的看著,“真抱歉,讓你那麽難受。小離,對不起。”

    煙花的燃放到了最高潮,半個天空都是絢爛的色彩,操場上歡唿聲不斷,所有的歡樂裏,每個人都在仰頭望天,隻有安小離捂著嘴哭的不能自已,隻有陳遇白低著頭默默的穿過人群,離她而去。

    ……

    c市的年夜也是煙花爆竹不斷,而李微然的家裏,一切的喧鬧都被隔絕在小小的臥室之外。

    不知今夕是何夕,秦桑和李微然知道的隻有纏綿和愛。餓的頭暈眼花了叫外賣上來,草草吃完洗漱一下立馬躲迴床上,又糾纏成緊緊的一團。

    “桑桑,你在恐懼什麽?”李微然把她包在自己和被子之間,在她耳邊輕輕的問。

    桑桑,最後一次機會,求你,不要再騙我。

    秦桑沉默良久,一口咬在他鎖骨上,又伸出舌頭舔咬出來的牙印,“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迴c市的路上,她打電話給程浩,說自己真的再也撐不下去了。程浩說,桑桑,哪怕過了初三,最後一次當我的女伴,我們好聚好散。

    好吧,初三,微然,再等等我吧。秦桑暗自歎氣。

    “微然,新年快樂!”

    李微然等了如一年那麽漫長的十分鍾,她還是沒有接下去說什麽。摸著她的發,他的眼神漸漸的冷下來。

    好吧,初三,桑桑,我不再等了。

    “恩,新年快樂。”

    ……

    大年初一,早飯混著紅棗的米煮的,菜是炒的青菜菜頭。

    安小離垂著腦袋沒精打采的和爸爸說這話,等了許久陳老師才過來,坐下來招唿開飯,“吃菜頭,新的一年好彩頭!”她給丈夫和女兒一人夾了一個大菜頭。

    安小離忍了許久,裝作恰好想起的樣子,問:“陳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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