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茗坐在凳子上,遊戲中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作為不科學設定之一,屋裏的燈在沒有人點的情況下自己亮了起來。


    幹坐著等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古茗把自己的技能翻來覆去又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每個技能的效果和消耗都已經記住,又幾個最初擁有後期卻很少用到的技能也被他翻了出來,在心中模擬著加入這幾個技能的輸出循環和戰鬥環境。


    古茗手上的匕首翻飛,刀刃靈活地在他的指尖跳動。屋外的人屏氣看著屋裏,他們有三個人,屋裏隻有一個人,牧師已經去休息了。


    帶頭的一個人對著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三個人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往屋後繞去,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客屋的後麵,多留了一扇小門,這扇門村裏的人都知道,但是絕對不會讓客人知道的。


    葉執沒有睡覺,也沒有下線,一直盯著屋裏的一道暗門,之前他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房間布置很奇怪,找了一下之後就找到了這道暗門。


    古茗無聊轉著匕首,葉執盯著暗門,屋外的三個人已經偷偷摸到了暗門旁邊。


    “唉,等等。”有個人上前想要開啟暗門,卻被身後的人按住。


    “怎麽了。”出於警惕,三人都帶著蒙麵,被拉住的人拉了拉蒙麵,低聲問道,聲音透過蒙麵傳出來,聽上去有些奇怪。


    “我總覺得有點不妙,我們別從這裏進去。”這人皺了皺眉毛,手還搭在準備開鎖的人的肩上。


    “除了這裏還能怎麽進去,大門有人守著。”開鎖的人錯愕,不知道這個人發的是什麽風。


    “先解決這個牧師。再去殺了那個冒險者。”另外一個人用手裏的匕首耍了個花,歸於手心,越過兩人上去開鎖。


    暗門在開鎖的時候細小的抖了一下,一直看著暗門的葉執因為走神沒有注意到,門上的鎖已經被這個人落下來。


    先前覺得不妙的人看鎖已經下了,歎了口氣,也就隻能跟上了。


    開鎖不是最難的。他們手裏有鑰匙。又都是盜賊,開鎖是最簡單的一步,難得是開暗門的時間。不能太早開,引起別人注意,也不能太晚開,錯過最佳時間。


    這讓他們很苦惱。之前來的每一個牧師都會有人先去調查,然後再下手。就算調查不到也沒有問題,因為他們都是一個人來的。這次卻很棘手,遊行牧師,意味著沒有情報。帶了個同伴,代表如果他們不能一擊殺死這人,就會有被反殺的幾率。


    葉執又在盯著暗門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門好像動了一下。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葉執來到了門的旁邊。


    暗門不到葉執胸口,於是葉執選擇蹲下來看。


    門還在這裏,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葉執伸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聲音沒有變,外麵沒有東西抵著。


    通常不會被人發現的暗門突然被人敲響,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但是出手多次的他們相互對視了一下,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上!”一個輕輕的口令,離門最近的人猛地拉開門,葉執正好起身打算離開,在起身的一瞬間,和先進門的這個人對視上。


    來者不善!作為一個輔助職業,葉執第一反應就是和對方拉開距離,後退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葉執選擇了側移。遊戲裏有四個通用技能,分別是前躍後躍左右側移。


    向左移開,葉執躲掉了第二個人的突刺技能攻擊。


    三人已全部進來,所謂的第一擊最佳攻擊已經被他們浪費掉,葉執正站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們三個,剛才他們的動作打翻了屋子裏的一些東西,守在大門附近的古茗已經衝了進來。


    三對二,對方的兩人還是分別站在兩個地方,可是這三個人還是感受到了壓力。以往的牧師受到攻擊總是驚慌失措,哪像這人一樣,躲開,然後打翻手邊的東西把外麵的人叫進來。


    葉執和古茗分開站著,卻都很有閑心地打量著眼前的三個小孩子,是的,三個小孩子。最高的也隻有暗門那麽高。


    “偷東西的?還是入室搶劫。”葉執手握十字架,偏頭看著他們,發問,腳卻偷偷移了一下,把自己的麵向調整到麵對古茗的狀態。


    “搶劫!”三個小孩子聽了葉執的話,直接衝上,他們接到的指令是‘殺死兩人,在隻能殺死一人的情況下優先選擇殺死牧師’。


    “嘖嘖,小孩子,一點耐心都沒有。”葉執看著三人撲上來,選用前躍技能,剛才他調了一下麵向,調整後使用前躍技能,他直接到了古茗這邊。


    古茗沒有開口問什麽,手裏的匕首習慣性的轉了一圈,使用突刺技能,取消技能使用,古茗的一個攻擊技能隻發揮了一個突進的作用,但這已經足夠了,在這一瞬間,他與葉執的位子發生了交換。


    由於慢葉執半拍的原因,在三個小孩子撲到葉執之前站的位子,發現沒人時,古茗到了他們身後。


    沒有因為對麵是小孩子而留手,古茗毫不猶豫地使用背刺技能,葉執揚手就是一道白光在古茗身上,加強攻擊和暴擊幾率的加持術。


    雖說是小孩子,三人的戰鬥經驗也不少,但在這個時候,戰鬥經驗起到的作用隻有一個——漠視同伴的生死。


    古茗的背刺技能成功帶走其中一個人的整管血,擊殺順利的不像話,葉執和古茗這次是遇到了全擬真的npc,按血量歸屬死亡,同時也按傷口計算死亡。(指在滿血情況下割喉爆頭刺中心髒,發生以上情況但不限於這些情況的情況,都可以擊殺對方。)


    人數瞬間拉到一個平衡線上,剩下的兩人也是固執,繞過古茗就是要撲向葉執。一副拚了命也要完成任務的架勢。葉執不敢確定,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是也會被致命一擊殺死,不敢硬吃攻擊創造機會,葉執選擇了躲避,還未冷卻的技能有右移和後躍,葉執選擇了右移。


    兩人也預判到了這種情況,中途改變方向向著右邊撲去。看樣子是記住了剛才葉執的技能使用順序。才出現了預判的情況。


    葉執這一跳把自己送入了一個死角,後躍無路,因為前麵有障礙而不能使用閃現術。


    兩個人眼裏出現驚喜的目光。沒想到他們還有完成任務的機會,匕首離葉執很久,但是也就是這個時候古茗趕到。


    解決了一個對手的他因為擊殺的順利程度而呆了一下,才留了一個空檔給這兩個人。現在他已經迴過神來,一個疾行技能出現在兩人背後。


    普通攻擊。沒有使用技能,單憑自己的出手速度,古茗快速地在兩人背上劃上一刀,因為吃痛。兩人的匕首插偏,一刀進了葉執肩膀,一刀擦著葉執的腰插進了牆裏。


    葉執看著自己嘩啦啦往下降的血條。就想要使用治療術,卻收到一條係統消息。


    <當前狀態技能無法使用。當前狀態該技能無法對自己使用。>


    葉執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條消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他現在的狀態和這三個小孩子是一樣的,血條歸零,死亡,擊中要害,死亡。


    在一擊普通攻擊後連上一套輸出循環,雖然沒有背刺這種可以直接刺入對方心髒的技能,但其他技能造成的傷害也足可以殺死這個人,第二個人倒在古茗手上,他拔出了匕首,相對葉執進行第二次攻擊,卻因為古茗的不斷攻擊而偏移,到最後也沒有完成輔助隊友的任務。


    為什麽說是輔助隊友?因為另外一個人正在攻擊葉執,頻率雖高,卻因為背上的一道傷痕,屢屢讓葉執擋下了技能。


    葉執手裏拿著的不再是自己的十字架,而是原本放在背包裏,充當任務獎勵的盾牌,盾牌很重,讓葉執拿著移動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是在一個死角,葉執隻需要防一個方向,隻需要稍微移動一下。


    最後一人眼睜睜地看著牧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盾牌,自己的攻擊不斷地落在盾牌上,盾牌的質量不錯,但是在他的攻擊下也有了破開的痕跡。


    旁邊傳來一聲慘叫,他的同伴死去,咬了咬牙,最後一擊,破開葉執的盾牌。


    這人臉上流出慶幸的深情,耐久度歸零的盾牌在葉執手中化成沙子,從指尖留下,悉悉索索消失在地麵上,匕首離葉執隻有一厘米,卻在也沒辦法進去。


    古茗麵無表情收起手上的木棒,葉執伸手拆下這人手上的匕首,繼而從背包裏拿出一捆繩子丟給古茗。


    古茗早就學會了不去問葉執包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接過繩子,把這個中了他悶棍而不能行動的人捆了起來。


    “就差一點點啊。”葉執搖著頭,側身從兩人旁邊通過,坐到了一旁床上,他的血條在傷口無法閉合的情況下一直在往下降,已經到了50%的血條線下,因為模式限製,他無法給自己治療,隻好用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背包裏的繃帶包紮一下。


    要包紮勢必要脫掉外麵的衣服,葉執第一次直視自己在遊戲裏的身體。


    除了兩塊肉以外好像和現實裏沒有什麽區別,葉執用繃帶把自己有傷的地方都包起來,打了個非常難看的蝴蝶結,然後重新穿上衣服。


    中了悶棍的人被綁了起來,還是不能動,被古茗半拖半提放到了葉執麵前,抓一個活的,這是兩個人一個在外屋一個在內屋前所達成的共識。


    “隻差一點點。”這人盯著葉執的傷口,無比悔恨,隻差一點點,他匕首所造成的傷口就能從葉執的肩上到葉執的喉嚨上。


    “叫什麽?”古茗先是拉掉少年臉上的蒙麵,才發問。


    葉執在旁邊認真地研究著繃帶上的蝴蝶結,有一副必須要打對稱才罷休的架勢。


    “嗬。”即使殺過不少人,這人也還是孩子,這也還是遊戲,不是武俠劇,殺手隻帶了一把匕首,嘴裏也沒有含著毒藥。


    “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古茗很清楚,這人是不會開口的,他們是套不到任何消息的。


    “黃河是什麽?”這人鎮定自若,愣了一下之後馬上反問。


    這下輪到古茗愣住了,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一個npc解釋,黃河是什麽意思,不到黃河不死心又是什麽意思。


    “噗嗤。”葉執在一旁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最後他發現他自己是看不見那個蝴蝶結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糾結,就轉過來看“古茗審問殺手”,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笑什麽笑,有本事你解釋。”古茗把難題丟給了葉執。


    葉執倒是一副標準的原住民樣子,迴答:“這個冒險者的意思呢就是,不到橫陸不死心的意思。”橫陸是一條河的名字,這條河貫串整條大陸,將大陸分成東南和西北兩塊。


    “哦,那的確是的。”聽到葉執的話,這人頓時明白了,迴答之後用一種看文盲的眼光看著古茗,開始保持緘默。


    葉執和古茗又問了幾個問題,通通沒有得到迴答,包括“為什麽要來”,“來這裏幹什麽”,“今年多大了”這幾個問題。


    “問不出來。”葉執攤了攤手,“都說了不要抓活的,肯定問不出來的。”


    “不是你要留一個活口嗎。”古茗嘴角抽了抽,可惜隔著一層蒙麵,葉執並不能感受到他的無語。


    “是嗎,我都忘記了你怎麽還記得。”葉執誓死要把無賴的精神發揚光大。


    “不然還能怎麽辦。”古茗把匕首收了起來。


    “別恐嚇我,我是不會怕你的。”葉執往後退了一步,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古茗沒有配合葉執賣蠢,翻了個白眼自己找了張床躺下,倒是不擔心床上有會機關。


    “那就先放著吧,等天亮再說。”葉執自顧自沉默了一會,把抓住的這個人丟在一邊,也沒有處理地上倒著的兩個人,找了張比較遠的床躺下。


    被捆住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兩個暗殺目標一個賽一個放鬆,看著自己的兩個隊友躺在地上再也不能起來,咬了咬牙,開始用指甲裏的小刀片磨繩子。


    “沒有搜身是你們犯的最大的錯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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