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馬!張司馬!”那騎兵高喊著,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向張繡呈上一枚符令,抱拳道:“張司馬,張校尉有令,速速返迴臨晉!”


    張繡麵色一變,接過符令,肅聲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騎兵急聲道:“河東悍將關羽舉兵攻打臨晉!”


    “什麽?”張繡麵色陡然一變:“此事當真?關羽安敢如此!”


    一旁的姬平也是麵色微變,眉頭緊皺。雲長怎會進攻左馮翊?


    臨晉是左馮翊臨近河東郡的一個大縣,與蒲阪隔河相望,董卓麾下徐榮和張濟便駐紮在那裏。


    隻是如今關中局勢一點就爆,此時開戰對河東沒有任何好處。


    莫非是因為自己遭遇刺殺的緣故?姬平第一時間想到了昨夜的刺殺,想到自己奔上夜遇張繡所帶軍士,被迫南逃。難道是星宿衛已經迴報了昨夜自己在河上被羌胡兵追殺之事?


    昨夜雖是誤會遭遇羌胡兵,但被他們追殺已經形成事實。是了,若是母親何後或是關羽知道昨夜之事,尤是母親,盛怒之下必會下令攻打左馮翊,隻是有行事穩重的盧植在,怎麽出此軍令?


    莫非……是他們得知自己進入關中,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攻打臨晉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安全?


    姬平腦海裏眨眼之間便想到了很多。


    那邊蔡琰也看過來,正好看到姬平凝眉思索的表情,明眸微微閃動。


    “還請司馬速速返迴。”那騎兵再次大聲道。


    張繡身為軍司馬,在左馮翊的臨晉縣駐軍之中地位僅次於中郎將徐榮和校尉張繡,統領著前後左右中五曲共兩千五百兵馬,在戰鬥中極為關鍵。如今戰鬥爆發,他必須迴去。


    “蔡大家,”張繡迴身朝蔡琰馬車抱拳道:“多多見諒,戰事緊急,某須即刻趕迴臨晉。便留下十個軍士護衛蔡大家前往長安。”


    蔡琰打開馬車帷幕,輕聲道:“張將軍一路相送,蔡琰已是十分感激,如今已入關中。離長安不遠,路途通順,本不須再送。戰事兇險,還望將軍小心。”


    “多謝蔡大家。”張繡一拱手,轉向姬平:“長生。還請代為兄親自將蔡大家送迴長安,交給蔡中郎。”


    “兄長放心,蔡大家於我有救命之恩,必會傾力護送,直至蔡府。”姬平點點頭,神情有些複雜,又道了一句:“關雲長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還望小心。”


    “哈哈,”張繡大笑:“長生所言。為兄自當謹記。”翻身上馬,勒馬轉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迴身道:“駐守華陰縣的討虜校尉賈文和,與吾叔父素來交好,為兄先前已命人知會賈校尉,你們進了華陰縣城後,一應食宿會有妥善安排。”


    “賈文和?!”姬平望著張繡拍馬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心神一跳:“賈詡這老狐狸不是在牛輔軍中麽?什麽時候調到華陰了?”


    一抬頭,張繡已經帶著七八人拍馬而去。


    ……


    黃昏時分。左馮翊,臨晉縣城東部三十裏的古王城一帶,鼓角爭鳴,廝殺聲震天。


    由於關羽近一年來一直處於防守狀態。此次出兵突然而迅猛,令臨晉的羌胡兵措手不及,手忙腳亂。


    從午後關羽率一萬大軍出兵蒲津,不到一個時辰,便全線橫掃董卓兵在黃河對岸布置的防線,斬殺擊潰一千多胡兵。隨後一路幾乎是摧枯拉朽,連破臨晉縣境數道防線,突進二十裏,直抵臨晉縣城東部三十裏的古王城。


    至此,臨晉的董卓軍才反應過來,中郎將徐榮親自壓陣,在古王城一帶組織防禦。


    關羽則是一邊分出五千兵馬攻打古王城,一邊在後麵安營紮寨,並清掃附近鄉裏雜兵遊勇。


    河東軍中軍之中,關羽臥蠶眉緊皺,丹鳳眼緊眯,神情鬱燥。


    他已經接到消息,河內大亂,兄長劉玄德和三弟張翼德不知所蹤!


    這個消息令關羽心急如焚,恨不能立時去河內尋找兩個兄弟,但主上將鎮守河東郡的大任交給他,如今正是關中兵馬雄壯,河東危機之時,他又豈能立時離去。


    此次進攻臨晉,關羽幾乎是發泄一般,兵勢瘋狂,若非對麵的徐榮守禦嚴密,死命不退,他早已一口氣攻破臨晉。


    聽著震耳欲聾的鼓角聲,關羽有一種衝上去廝殺的衝動,但隨即壓抑下來,他如今是一軍主將,不是前鋒開路的小將,除非形勢緊急,他才有可能上場廝殺。


    ……


    冀州,界橋南部袁紹前鋒軍營之中,一身戎裝的文醜眉頭緊皺,正看著地形圖,有士兵來報,押運官文青求見。


    文醜一愣,吩咐道:“引進來。”


    自從文青從河東被放迴來後,文醜曾多次反思自己平日對這個小弟的過分照顧,造成他早居高位,誌大才疏,缺乏韌性,便將他調入後勤糧運中慢慢打磨。


    文青進了大帳後,向文醜使了個顏色。


    文醜皺了皺眉,讓帳中親衛出去。


    “大兄,”文青不待兄長詢問,便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遞給文醜:“有人托我將這幅圖交給大兄。”


    “哦?是何人也?”文醜一愣,問了一句,隨手接過圖紙,掃了一下,不由神色變幻,隨即仔細看起來,一雙眼睛卻越來越亮,與此同時臉上神情也越來越迷惘。


    大約一盞茶功夫,文醜才合上圖紙,小心翼翼的放好,抬頭看向文青,神情嚴肅:“這圖紙是誰交給你的?”


    “是……是……”文青似乎猶豫著不願意說明,但看到兄長嚴厲的神情,不由心中發慌,低下頭,硬著頭皮道:“是……河東來的……”


    文醜麵色陡變,森然道:“你……你還與河東聯係?!你有幾個腦袋!”


    “我哪敢與河東聯係,”文青頗為冤枉的道:“是他們三日前偷偷給我的。”


    文醜麵色稍緩,舒了口氣,道:“這圖紙可有其他人看到?”


    “不曾。”文青連忙搖頭。


    文醜又低頭打開那張圖紙看了起來。


    好半天文青看文醜沒有反應,忍不住喊了聲:“大兄……”


    文醜頭也不抬,擺了擺手:“你迴去吧,記得,凡事小心。”


    文青出去後,文醜看了一會圖紙,再次合起來,止不住在帳中來迴徘徊。


    那張圖紙赫然是一副界橋作戰圖!以刀盾手手加強弩手破解騎兵攻擊的作戰圖!


    圖中加了一封信,隻有一句話:“公孫瓚驕矜好戰,不恤百姓,若得冀州,並有幽州、翼州、青州之地,控弦十數萬,天下寢食難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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