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上已經是一邊倒的局勢,經過數十迴合的交鋒,伊麗莎白終於氣力不支,敗象明顯。在範德華的猛攻下,少女嬌嫩的皮膚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深可見骨,看得人們心驚膽寒。很多觀眾都恐慌地捂住眼睛,不敢也不忍心目睹伊麗莎白繼續被蹂躪的可怕場景。


    “嗬嗬,上一屆的大賽冠軍就這個水準?”雷諾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笑道。“虧我對她還有些期待呢,當然也難怪,朕的勇士天下無敵,沒有人能抗衡!”


    同樣高興的是範德華的兄長門捷列夫,在他看來,他的弟弟剛好和他分在不同半區,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他能和弟弟一起會師決賽,那麽冠亞軍都會被他們兩兄弟包攬了,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會給他們的家族帶來無限榮光!


    “哼,那個李斯特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接下來我要打敗馬菲奧……”門捷列夫眯著眼,一邊琢磨著賽程,一邊暗暗盤算道。


    雷諾那邊的人喜氣洋洋,樂貝士葛這邊則是愁雲慘淡,看到伊麗莎白遍體鱗傷,鮮血淋漓,夥伴們的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他們現在已經不關心能不能獲勝,隻希望伊麗莎白能在這場決鬥中活下來。


    “為什麽還不投降?”樂貝士葛焦急地喊道,“再不投降的話,她會被範德華殺掉的!”


    “是自尊心作祟吧,像伊麗莎白小姐那樣驕傲的人,投降肯定是莫大的恥辱。”李飛飛幽幽地說。


    擂台上,伊麗莎白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把長劍當拐杖拄在地上才能勉強不倒下。往日如雪的少女肌膚,如今已滿是創口,鮮血不斷滴落,可謂是觸目驚心。饒是如此,她美麗的臉上依舊滿是倔強的表情,顫抖的雙手緊握劍柄,沒有一絲一毫認輸的意思。


    “嘖嘖嘖,這麽可愛的美人兒,哪怕是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呢。”範德華頓了頓,用玩味的語氣說道。“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吧,親愛的公爵小姐?向上帝發誓,我實在不願意殺害一個這麽漂亮的女人,更加不願意得罪布萊恩貝芬家族——勝負已分,我允許您投降。”


    伊麗莎白努力抬起頭,嘴角的微笑顯得特別淒美:“真是慷慨的提議呢,但是很抱歉我必須拒絕。吾之榮耀即吾之生命,正因為我是布萊恩貝芬家族的長女,所以我更不能丟失家族的榮耀。我寧願光榮地戰死,也不會屈辱地跪倒在敵人麵前……”


    說著說著,女孩的眼眸中折射出憤怒的光芒:“還有,你沒有資格對我的戰鬥指手畫腳,更沒有資格憐憫我的性別——我不需要你因為我是女人而照顧我,你沒必要給予任何的優惠。來吧,有本事的話,就堂堂正正地殺死我!”


    “哼,那你就死吧。”


    激烈的戰鬥重新開始,伊麗莎白握緊了長劍,毫不遲疑地開始了反擊,臉上堅毅的表情和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一點兒都不符。即便明知道會失敗,乃至會戰死,她也不願意放棄尊嚴,因為她是一位真正的騎士!


    “該死,她怎麽還留著這麽大的力氣?”範德華頗為吃驚,明明受了這麽重的傷,可是她的戰鬥力絲毫不減——不,是強了很多。或許是自尊讓伊麗莎白的力量覺醒了,原本是一邊倒的壓製,現在她居然可以和他打得有來有迴了。一不留神,範德華居然被劃了一劍,痛得齜牙咧嘴。


    “你惹惱我了!”


    負傷的屈辱,外加伊麗莎白之前的“挑釁”,範德華氣得七竅生煙。疼痛和鮮血極大地刺激了他,把他兇殘的獸性完全逼出來了,他再也沒有任何留情的念頭,嘶吼著朝伊麗莎白撲過去,一劍刺穿了伊麗莎白的肩膀。


    鮮血飛濺,觀眾們發出刺耳的尖叫。伊麗莎白痛苦地捂住肩,剛才要不是她拚命往旁邊側身,如今心髒已經被刺穿了。可是範德華的攻擊還是繼續,這個兇暴的騎士已被完全激怒了,就像一隻真正的豺狼,要把眼前的獵物撕成碎片!


    情況危急,李飛飛再也坐不住了,跳起來一溜煙地跑到裁判組的位置,拍著桌子大吼道:“你們在幹什麽,快點阻止範德華啊!”


    “抱歉伯爵,我們聽不懂您的要求。”一個裁判推了推眼鏡,皺眉迴答道。“範德華爵士是正常決鬥,沒有觸犯任何比賽條規,為什麽要阻止他?”


    “可惡,我們不比了,投降行了吧!”李飛飛氣惱地說,他不能坐視伊麗莎白被虐殺,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棄賽。


    組委會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為難地說:“伯爵,請不要幹擾我們的工作,您的做法是不符合規定的。就算要投降,也應該由伊麗莎白本人投降,您無權在場外替她做投降的決定。”


    “該死的老頭,我說投降就投降,聽我的!”


    李飛飛咆哮著,惡狠狠地揪住裁判的衣領,眼神中的殺氣讓所有人害怕。他這時候已經急瘋了,再也顧不得什麽公平正義信仰理念,哪怕是威脅也要讓伊麗莎白脫離這場必死的決鬥。


    從出道以來,李飛飛給人的感覺一直是風度翩翩的君子形象,待人溫文和雅,談吐詼諧風趣又不失禮貌。雖然他的身份顯貴,但是無論對誰都是笑容可親,從不歧視身份卑微的人。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他都能給人帶來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感覺。如今,他揪住別人大吼大叫,蠻不講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矜持,不能不說讓大家非常意外。


    老實說,他現在的做法是很損害形象的,這樣的做法明擺著就是以權壓人,而且依靠的是強權。如果傳出去,勢必會讓他的名聲下降不少,但是此刻他實在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個時候,樂貝士葛也急急忙忙地趕過來,認真地說:“諸位,伊麗莎白小姐是我的部下,我作為她的主人,有權力支配她的意誌和行動,所以我的意誌就代表著她的意誌。現在我宣布,伊麗莎白認輸了。”


    不得不說,李飛飛還是有一定的地位和威嚴,大家都不好不給他麵子。再加上他背後還站著兩個皇子,無論是樂貝士葛殿下還是利西菲爾殿下都不好惹,裁判組的人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按照他的要求,直接宣判伊麗莎白戰敗。


    “雖然有些不符規定,但是我們不敢不遵命。”裁判歎氣說,“這下您該滿意了吧,伯爵?”


    說來也是驚險,終止比賽的信號發出的一刹那,範德華的劍離伊麗莎白的喉嚨還不到一尺。聽到比賽結束,範德華愣了一下,冷哼一聲收起劍。隨即,可憐的女孩也無力地癱倒在地,如果再晚一秒鍾,她肯定沒辦法在範德華致命的一劍下幸免於難。


    獲勝的人是範德華,他將晉級四強,而伊麗莎白則無奈地止步八強。


    “對不起,我失敗了……”


    倒在李飛飛的懷裏,伊麗莎白流著眼淚說,同時羞愧地不敢看同伴。“我對不起布萊恩貝芬家族,更對不起樂貝士葛殿下,沒能為殿下奪取最後的榮耀……”


    “您在說什麽呢,這麽精彩的表現,我為您感到無比驕傲。”樂貝士葛忙不迭地迴應,“不是您的過錯,隻是敵人太強了——好啦,您還是別說話了,這樣會加快傷口流血的!”


    “是的,你已經表現得夠好啦,如果是我估計一早就投降咯。”李飛飛笑著摸摸伊麗莎白的腦袋,仿佛男生正在安慰受傷的女朋友。“安心去休息吧,奪冠的事情交給我和莫叔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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